自責加挨打

  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裴晚悠躺在病床上,醫生來的時候,白延舟站了起來。

  「如果我沒有受傷,這個寶寶能留住嗎...」不知道是不是當了母親的緣故,她心理產生了巨大的愧疚感。

  女醫生站在床邊搖了搖頭:「幸好發現的及時,現在終止分娩對身體的傷害較小,如果大一點,孩子留不住不說,大小姐也會很危險。」

  裴晚悠知道,她的先愛自己。

  白延舟學醫的,他之前一直在幫裴晚悠調理身體,好不容易氣色好一點了...

  女醫生倒了杯水將藥遞給了裴晚悠:「儘量調節心情,懷孕初期,只有芝麻大小,還沒有構成生命的必要特徵。」其實她可以不用說這麼多...

  白延舟走了過去:「交給我,你出去。」

  女醫生看了一眼,最後默默走了出去。

  裴晚悠把藥放在了嘴裡:「別看夫妻的是假的,孩子倒是真的。」

  白延舟避開腰側將裴晚悠攬在懷裡:「對不起。」該得到懲罰的不應該是他嗎?

  為什麼承受一切的永遠是她。

  裴晚悠喝了口水將藥咽了下去:「可能我就是這個命,不認都不行。」

  白延舟抱著裴晚悠:「我事後應該好好檢查...」

  裴晚悠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濕濕的,她仰起頭看了一眼白延舟,隨後又將頭低了下去。

  走一步算一步。

  白延舟將枕頭整理好,裴晚悠躺在了上面,她全身都疼,只想好好睡一覺。

  白延舟坐在一旁守著她。

  雲安玉坐在長椅上,女醫生跟他打了聲招呼,怕他聽不見,於是走過去撥開頭髮看了一眼。

  「少爺,大小姐需要靜養,接下來的一個月都別讓她參加訓練了。」女醫生說完直起腰。

  雲安玉抱著貓靠在長椅上:「調養好大小姐的身體。」

  「那也得講方式和方法,總不能一股腦的補進去。」女醫生說完雙手環胸:「你呢,腿感覺怎麼樣?」

  「還好。」雲安玉腿受過傷,雖然現在走路看不太出來,但每到陰天下雨都會不舒服。

  傍晚,幾輛轎車停在了一號基地,雲安玉穿著黑色西裝,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江怡站在一號基地前,她好久沒來過這裡了...

  白桁站在江怡身邊。

  接到白延舟的電話,他們就趕了過來,裴瀾他們不在國內,葉允澄的身體又不太好,這事只能由他們解決。

  他們路過訓練場向醫務室走去。

  「那個是不是白四爺?」

  「沒想到能在這看到白家的四爺,他不是隱居了嗎...」

  「發生什麼大事了?」

  病房內,裴晚悠已經睡醒了,她肚子有些不舒服,被打的地方也隱隱發疼。

  她還以為自己多厲害呢,吃虧就吃在個子上了,早知道她就不挑食了。

  白延舟倒了杯溫水:「奶奶會接你回竹林休養,這裡交給我。」

  「這話是什麼意思?嫌我麻煩,把我送去竹林,就不用你照顧了是吧?」裴晚悠感覺委屈的不得了。

  白延舟坐在床邊:「怎麼這麼會扭曲事實,竹林環境不比這裡好?」

  「你就是嫌我麻煩,我不用你就是了。」說完裴晚悠躺在床上,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白延舟放下水杯:「不講理。」說完他用指腹為她擦了擦眼淚:「那我跟你一起回去,讓沈知許接手這裡?」

  「不走,一號基地重啟是我們兩個主張的,如果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以後還管不管家了?」裴晚悠轉過身,不爭饅頭爭口氣。

  她得讓長輩們心服口服,一號基地才能不斷的往白家輸送可用的人才。

  白延舟握著裴晚悠的手:「那你答應我,好好養身體,按時吃飯。」

  這時門開了。

  江怡走了進來,白桁留在了外面。

  「奶奶。」

  「奶奶晚上好。」白延舟站了起來。

  江怡走過去抬手就是一巴掌,緊接著又是一巴掌。

  裴晚悠忍著疼痛坐了起來:「奶奶,你別打他了,是我的問題...」

  「是我的,跟她沒關係。」白延舟的臉上出現了幾條明顯的巴掌印。

  江怡怒目看向白延舟:「我早晚讓你氣死,之前千叮嚀萬囑咐,你一句都聽不進去!」

  裴晚悠手撐著床,嘴唇有些發白:「奶奶,你別生氣了,我們之後會小心的。」

  江怡走到床邊彎腰抱住了裴晚悠:「受委屈了就跟奶奶說,別為這混小子說好話。」

  誰家孩子誰不心疼,但不管是鄭婉婉還是馮曦,都是打掉牙和血吞的性格。

  天大的委屈都會自己扛,默默消化,不然鄭婉婉當初也不會走上絕路。

  「奶奶...」裴晚悠抱著江怡哭了出來:「我知道,我最好的選擇是不要這個孩子,我也做出自認為是正確的選擇,可是我心裡好難受。」

  江怡抱著裴晚悠:「別憋在心裡,把心裡想說的都跟奶奶說說。」

  裴晚悠大哭了一場,直到白延舟心疼的將人抱起來,才停下來。

  江怡看向白延舟:「不行就去醫院做手術,又不耽誤你什麼。」總不能讓悠悠受這個罪。

  裴晚悠抱著白延舟的脖頸,哭的肩膀直抖。

  「嗯,回去後就去。」白延舟直接答應了,他戴了還是壞了,那就得想別的辦法。

  他是醫生知道手術對男性的傷害其實沒多少,但是有些人會找藉口...

  裴晚悠哭累了就靠在白延舟的身上,至於為什麼不下來讓他一直抱著,怕他出去挨打。

  爺爺打人可狠了...

  白延舟親了親裴晚悠,哭的他心都跟著疼。

  江怡坐在椅子上:「延舟,你不小了,很多話已經不適合我這個當奶奶的說了。」

  白延舟輕輕將裴晚悠放在了床上,她身體不舒服,這會已經睡著了。

  「奶奶,我有種說不出的無力感,我做什麼都沒出過錯,唯獨在悠悠身上,我做什麼錯什麼。」白延舟直起腰。

  江怡看向白延舟:「不要在一個地方重複摔倒,該怎麼做,你比誰都清楚,不是嗎?」

  這時白桁敲響了病房的門。

  江怡站了起來:「等悠悠睡醒了,我在帶她回竹林。」

  「奶奶你早點休息,悠悠不太想回竹林,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白延舟說完打開了病房的門。

  裴晚悠不肯在他面前哭,她需要一個宣洩情緒的出口,不然會憋壞。

  他能想到的就只有奶奶了,母親來了會跟她一起哭...

  「悠悠身體不好,你少折騰她,有點分寸。」再深,江怡就不好說了。

  白延舟點了點頭,除了結婚那天晚上,他們幾乎沒做什麼過格的事情,她不讓。

  江怡皺著眉頭走了出去。

  白桁正在跟雲安玉聊著關於一號基地的事,見江怡出來,他走上前將她攬在懷裡。

  「怎麼樣?」他當爺爺的進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白延舟打了聲招呼後,快速關上了病房的門,奶奶打兩巴掌疼不到哪去,爺爺可就不一定了,他下手沒準頭,

  江怡深吸了一口氣:「孩子心理難受,哭了一會,你讓老三挑個心理醫生送進來,沒事開導開導,免得時間長了,憋出病來。」

  「有些事情,還是得讓他們夫妻兩個自己解決。」白桁說著將外套脫了下來:「外面起風了,我們先回去?」

  雲安玉彎著腰:「老夫人房間已經為您準備好了。」

  「我可不住在這,瘮得慌。」江怡說完拽了拽身上披著的外套:「這裡很不安全,你平時也要多加小心。」

  「謝謝老夫人關心,我會保護好少爺和大小姐。」他只是懶,又不是不會來事。

  不然怎麼做到組長這個位置的,真就憑父母的關係?怎麼可能...

  江怡抿著嘴沒多說什麼,他知道就好。

  白桁看向周圍:「這裡倒是一點都沒變。」

  江怡抬起手:「你就是在那臭不要臉的。」

  「...」

  這就別提了。

  兩人出了一號基地上了車,江怡對這個地方有陰影,如果可以,她這輩子都不想來。

  兩人跑這一趟,就是為了安慰裴晚悠。

  裴晚悠半夜被肚子疼醒了,白延舟扶著她下了床。

  女醫生隨後趕了過來:「少爺,這裡交給我吧,你在這也不是很方便...」

  白延舟當然不會走,他自己闖的禍,裴晚悠遭罪的時候,他走了?

  裴晚悠全程都在哭,哭的喘不過氣,倒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愧疚。

  「病人需要臥床休息,多說一些勸導和安慰的話,都要有這一個過程。 」女醫生說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

  裴晚悠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眼睛已經哭腫了,她摸著自己的肚子...

  為什麼偏偏是她呢,她不想的。

  白延舟餵她喝了點水:「老婆,別想了。」

  「就怨你,你說,你買套,也不知道買個好點的,買破的?」裴晚悠揉了揉發疼的眼睛。

  白延舟放下水杯:「祝楠給的...」

  裴晚悠轉過頭看向白延舟:「他是什麼靠譜的人嗎?」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白延舟說著握住了裴晚悠的手:「等我們做好準備了,你想要寶寶,我們再生。」

  「我呸--」

  他怎麼好意思說的,還做好準備,準備不好了。

  孩子這事,真是需要天地人和的,如果兩年後她意外有了,也許真的會留下來。

  但醫生說,她已經有滑胎的跡象了,想保都很難,畢竟她之前天天訓練,不是卷腹就是跑步,留得住才怪。

  關鍵她忘了結婚當天跟白延舟了,只記得...

  「對了艾爾瑪哪裡有一個,你的種。」裴晚悠抽回手,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白延舟氣嗎?氣,但是他只能忍著:「不是我的,身體不舒服就別找氣受。」

  裴晚悠趴在床上,沒一會女醫生進來了給她掛水。

  「大小姐,肚子如果不舒服的話,可以隨時叫我,之後還會做個小檢查。」女醫生說完看向白延舟。

  她一直聽人說,少爺脾氣有多不好,這不是挺好的嗎?

  白延舟眯縫著眼睛:「在盯著我看,我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女醫生尷尬的笑了笑,她收回剛剛那句話,他脾氣好是因為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