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你這倒灶的玩意兒

  陸遠翻身騎上大洋馬,胸前系一大紅花,便開始出發了。

  剛一起步,花錢雇的專業迎親隊伍,嗩吶一響就被陸遠給攔了下來。

  陸遠回首說道:「先別吹了,這離著皇都還遠著呢,留點力氣吧。」

  這是擔心四更天,擾民!

  陸遠等人一路上很是順利地就來到了皇都門口。

  此刻,天已經要亮了。

  沿途,陸遠能夠感受到不少路人都是些本領高強的傢伙兒,估摸都是朝廷鷹爪錦衣衛。

  皇都大門比以往開的時間要早上很多,門口守衛也沒有阻攔陸遠的迎親隊伍。

  陸遠進門之前,是時候奏樂舞曲了,說道:「奏樂!」

  迎接隊伍跟著陸遠的大洋馬,吹吹打打地便進了皇都大門。

  皇都門口守衛看著走進去的迎親隊伍,對著同行私語道:「現在都這麼卷了嘛?行者、天師都來干迎親這種活兒了嘛?」

  這名守衛說的正是混在迎親隊伍里的陸遠親信。

  另一名守衛嘆了一口氣,說道:「哎,帝國初立,經濟不景氣,咱也別天天抱怨在此站崗了,咱起碼還是鐵飯碗呢,同樣都是行者、天師,咱比他們強多了。」

  「可不是咋滴!」

  皇都門口的守衛很是同情混在迎親隊伍里的行者、天師。

  陸遠的親信每年拿到的薪俸是皇都守衛的十幾倍不止,即便是這樣,在老百姓眼裡,沒吃上皇糧,就是不務正業!

  這種吃皇糧的思想,以前有,現在有,將來也會有。

  陸遠的迎親隊伍之所以不用讓守衛檢查便可以放行,不是因為朝廷對陸遠的放心。

  恰恰相反,皇都今天的守衛比原來多了整整三倍。

  皇都禁衛軍每隔兩米便站一人,城牆之上更是站滿了披甲、挎劍、執槍的禁衛軍。

  六人為一隊的錦衣衛在皇都各處來回巡邏。

  南鎮撫司和北鎮撫司的精銳,都聚集在皇都內。

  陸遠就認識那麼幾個錦衣衛管理層,南鎮撫司中衛千戶姜淮、北鎮撫司東衛千戶王曉傑都在皇都內帶隊巡邏。

  由此可見,還沒有人敢在皇都內造勢呢,這陸遠帶的二三十號人根本就沒有盤查的必要性嘛。

  今天,皇都內文武百官、各地藩王世子、天朝宮和樂神觀的老道們都會來參加悅寧公主的婚禮。

  不必要的形式上該省省,可這人氣也一點不省呢。

  在陸遠到來之前,文武百官陸陸續續已經來一大半了。

  陸遠等人剛進入皇都不久,便迎面走來一群禮儀太監,是司禮監的人。

  這司禮監的掌印太監主管,就是皇帝貼身老太監,跟陸遠走得很是親近。

  這老太監可太有眼力勁了,知道皇帝欣賞陸遠,對待陸遠可是極好的。

  陸遠對皇帝的貼身太監倒不排斥,畢竟將來有啥事也可能會用到人家。

  走來的這群禮儀太監,領頭的並不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主管,想來這老太監正陪在皇帝身邊呢。

  領頭的禮儀太監主動牽起陸遠所騎馬兒的韁繩,恭敬地說道:「駙馬,皇都里不興這敲鑼打鼓的。」

  昨天,陸遠來奉天殿彩排,什麼流程都已經做到心中有數了,惟獨這迎親隊伍疏忽了。

  陸遠從太監口中知曉皇家聯姻,重在昨兒彩排的各種儀式。

  這迎親隊伍吹嗩吶、敲鑼打鼓的,都是民間有錢人家用的排場,在皇家面前就有點不上檯面了。

  這結婚雇的迎親隊伍,竟然不上牌面?

  民間有錢人家才雇迎親隊伍的好不好。

  這窮苦人家能湊錢買輛自行車,便可以將新娘子托回家了。

  陸遠揮手讓迎親隊伍停止吹奏,讓眾人跟在陸遠的身後。

  待陸遠望見奉天殿時,為首的太監又說道:「駙馬,請下馬,前面再騎馬過去,實屬大不敬了。」

  這新郎官接親還不能騎馬,跟民間習俗真是不一樣呢。

  陸遠翻身下馬,太監伸出就去摘陸遠胸前的大紅花。

  陸遠退後一步,說道:「這是何意?」

  「駙馬,有所不知,一會兒隨悅寧公主祭拜列祖,這胸前花結是不能戴的。」

  陸遠聽此,心裡直呼「好傢夥,咱哪裡做得不合適的,能不能一口氣都說完啊!

  讓咱騎馬領著迎親隊伍,這不是讓咱『光腚兒拉磨——轉圈兒丟人』嗎?」

  陸遠摘掉胸前大紅花,孤身一人便隨太監們走到奉天殿門前不遠處。

  陸遠的迎親隊伍們被另外的太監帶走了。

  此刻的顧紫悅正在奉天殿門前等著陸遠呢。

  奉天殿前兩側,烏泱泱的全是人,紅袍、藍袍、藏青袍

  一打眼兒望去,全是人頭,可現場卻出奇的安靜。

  每個人就像那縮脖縮腦、聽話的鵪鶉似的,鬧不出一點雜音。

  陸遠倒覺得自己像一隻披著衣服的猴兒,而這些文武百官就站在兩側觀行一隻會站立行走的猴兒。

  這種大場面,讓陸遠都有一點不適應呢。

  「陸兄、陸兄.」

  人群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劃破了寂靜的場地,甚至還顯得有點刺耳呢。

  人群中開始涌動,眾人齊刷刷探著身子,都瞧著伸手吶喊之人。

  眾人皆好奇,究竟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如此莊嚴的一幕,竟然還敢大聲喧譁。

  循著眾人瞅著的方向,這太容易發現聲音的來源了。

  陸遠一瞧,竟然是燕王次子顧高煦在吆喝,旁邊還站著燕王世子顧高熾。

  顧高煦還是老樣子,一點模樣也沒有變化。

  顧高熾瞧著瘦了一些,臉色紅潤,血氣也上來了,身子骨比原來強多了,這還是陸遠給的治療丹起了效果。

  對於燕王次子顧高煦的到來,陸遠還是頗感意外的。

  而且,這小子還知道陸遠和顧紫悅全部事情,等會儀式結束,見面會不會有一絲尷尬呢?

  陸遠單手扶著自己的額頭,直搖頭,心裡想著:「這小子,怎麼也來了,還是這般,言行舉止輕佻,一點兒不注意場合,當真是不怕皇帝再打他屁股啊!」

  人家都喊自己名字了,陸遠總不能假裝聽不見、看不見吧。

  陸遠向其招招手。

  在顧高煦的另一側,站著一個緊咬著後槽牙的藩王兒子,此人是魯王六子顧肇廉。

  此次,皇帝讓各藩王的世子前來參加悅寧公主大婚,按理說顧高煦、顧肇廉並非藩王世子,不在邀請之列。

  顧高煦與陸遠有私交,這燕王顧棣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顧高煦跟著大哥顧高熾來了。

  這顧肇廉也是向自己老爹魯王,死皮賴臉地要來。

  魯王為人老實,耐不住六子軟磨硬泡,便允許了六子顧肇廉隨魯王世子前來。

  這魯王六子乃庶出,與陸遠是有私仇的。

  一年前,陸遠攜蘇璃煙娘倆,經過魯王封地時,一群拘靈師辱罵蘇璃煙娘倆,陸遠親信在侄少爺默許下,開槍擊殺了對方。

  死者正是顧肇廉的小舅子,後來因為此事,顧肇廉新進門的娘子大吵大鬧,並讓沿途土匪截殺陸遠,卻也以失敗告終。

  再後來,顧肇廉的娘子因不能為親弟弟報仇,整日鬱鬱寡歡,不久前病逝了。

  這讓本想息事寧人的顧肇廉,將此事都算到了陸遠的頭上,恨透了陸遠。

  此刻的陸遠只顧著與顧高煦打著招呼,全然不認識站在一旁的魯王六子顧肇廉,之前兩人素未謀面。

  陸遠得罪的恐不止此一人,相比之下,這魯王六子顧肇廉與其他勢力相比就遜色了不少。

  奉天殿的另一側,便是永昌侯率領的眾義子。

  此次永昌侯率領來的眾義子,人數多達幾十人呢,各個英武霸氣。

  永昌侯藍玉因陸遠打亂其計劃,也是懷恨在心。

  不僅如此,這天朝宮老道們也都知道了陸遠手裡有著天朝宮的鎮宮寶劍,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眼前的小伙子,可是得到了皇帝顧元璋的欣賞,天朝宮也不好再明搶回來。

  再怎麼說,天朝宮也是受到朝廷管治,皇帝一個不開心就能派出軍隊圍剿了這千年道觀。

  當然,陸遠出來混的,也不能只得罪人啊。

  錦衣衛的部分管理層、燕王一家、樂神觀、古陽觀等一眾勢力,與陸遠的關係還是極好的。

  尤其是燕王顧棣,陸遠還是其門客之一呢,是那種燕王禮賢下士求來的上賓。

  陸遠仿佛置身在一個巨大的漩渦內,稍不注意,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陸遠並不依附任何一方勢力,更多的還是相信手底下的人和槍炮。

  最重要的一點,陸遠將來如何應對眼前的各種事情,指定是離不開悅兒的爹,也就是當朝皇帝顧元璋。

  只要皇帝願意,這一眾勢力在皇家面前,卻又顯得並非那麼重要。

  在眾目睽睽之下,陸遠和顧紫悅按照昨日的流程走了一遍。

  過來今夜,顧紫悅就是陸遠的女人了。

  如果方便,新手上路的顧紫悅,面對老司機陸遠,可以體會一下「爆漿」的感覺。

  陸遠在皇都這段時間裡,一群悍匪大白天的突然襲擊了蘇璃煙所在的驛館。

  這群悍匪並沒有靠近驛館,只是站在遠處山坡上,居高臨下。

  射出的漫天火箭引得驛館燃燒起熊熊大火。

  留守在驛館四周的親信、府衛衝殺過去的時候,早就沒了悍匪的人影。

  今日皇都郊區正是守衛薄弱的時候,這群悍匪才敢悍然襲擊蘇璃煙所在的驛館。

  悍匪並沒有搶貨殺人之意,這樣做的目的純屬是噁心人的,或許說是給某人一個下馬威。

  意圖再明顯不過了,就是衝著陸遠等人來的。

  蘇璃煙和蘇璃煙娘兩人站在驛館外,看著大火焚燒著驛館,便攔住了正要追出去的親信、府衛。

  「救火要緊!」蘇璃煙喊道。

  眾親信、府衛只好停下追擊的腳步,便同路人們撲救起火來。

  驛館的火勢很大,冒出滾滾濃煙,火借風勢,熏得眾人睜不開眼。

  這裡沒有自來水或水泵供水,僅有的幾缸水不足以撲滅驛館的火。

  驛館是保不住了。

  驛館掌柜的衝進驛館,在櫃檯下面一頓翻找和捯飭,抱起一挺大的木箱子便往外跑。

  房梁木頭被燒斷,眼見就要砸到驛館掌柜的頭上,這要是砸下去,神仙難救。

  眼疾手快的蘇璃煙娘單掌拍出,強大氣流將房梁木頭擊成兩截兒。

  一旁的蘇璃煙便使出懸浮術將驛館掌柜甩了出來。

  驛館掌柜見救自己的是半妖族,很受感動。

  掌柜的噗通跪倒在蘇璃煙娘倆跟前,猛地磕了幾個頭兒,說道:「感謝恩人們的救命之恩!」

  蘇璃煙將其扶起,說道:「掌柜的,不用謝咱,快去救火吧。」

  「嗯!」驛館掌柜的起身,便去撲火了。

  蘇璃煙問著娘:「娘,哥今天去皇都娶悅兒了,不會有什麼事吧?」

  蘇璃煙遇事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男人,自己的安危永遠都沒有自己男人重要。

  今兒,驛館發生這種事情,蘇璃煙擔心有人會對自己男人不利。

  蘇璃煙娘安慰道:「不會有事的,在皇都內,能有什麼事情呢?」

  「也是,只要哥平平安安就好。」

  縱火的悍匪也不糾纏,放完火便開溜,可還沒溜多遠,便被一眾身穿布衣的路人們攔住去路,

  悍匪頭子,騎在馬上,指著路人們罵道:「給老子閃開,要不然老子活劈了你們。」

  路人們沒有一絲膽怯,非但沒讓,還向其逐步靠近。

  意識到不妙的悍匪頭子嚷了一句:「兄弟們,抄傢伙,是錦衣衛!」

  偽裝成路人的錦衣衛們絲毫不客氣,從腰部抽出軟劍便衝刺而來。

  不少悍匪連馬刀都沒有拔出,就被劈刺在地。

  一盞茶的功夫,錦衣衛便將悍匪悉數逮捕,只有少數的悍匪一命嗚呼。

  眾錦衣衛將悍匪們五花大綁起來。

  一名錦衣衛擦拭著手中的軟劍,說道:「咱大人,真是有先見之明,讓我等在此守候,當真是逮著大魚了。」

  另一名錦衣衛說道:「可不是嘛,最近啊,這皇城郊外可不安寧,上次咱聽說了,東衛千戶王大人,因失職挨了板子呢。」

  被捆綁住的悍匪頭子,打斷兩人說話:「我說,你們能不能別只顧自己聊天啊?」

  被打斷說話的錦衣衛朝著頭部就是一個重錘,說道:「閉嘴!你這倒灶的玩意兒~」(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