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藍英雙劍左右夾擊陸遠,速度之快,使得陸遠單手持劍只能抵禦。
「陸大人,你就這點本事嘛,咱勸你早點下去吧。」藍英揮動著手中的雙劍,還不忘說上兩句。
永昌侯藍玉見義子攻勢犀利,逼得對方節節敗退,哈哈大笑道:「皇上,看樣子是咱義子要贏了。」
擂台上的陸遠聽到永昌侯藍玉爽朗的笑聲,心想著:「想贏,哪有這麼容易。」
陸遠腳底速度瞬間飆升,閃到藍英側面,執劍側劈。
藍英連忙左劍豎擋,心中驚呼:「好快的速度。」
陸遠在對方舉劍時,已經打到了對方身上,狠狠地劃了一劍。
劈里啪啦的聲音絲絲作響,天師劍打在對方鎧甲上,擦出不少火星,並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劍痕。
藍英退後幾步,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鎧甲,自己的寶鎧竟被拉了道裂痕,心疼不已。
這件寶鎧陪伴自己南征北戰,都未曾留下痕跡。
藍英說道:「好小子,竟然逼咱至此,當真該死。」
除此之外,擂台外的一名老頭臉色也很不好看,臉上的肉都擰巴到一起了。
「啊!這小子在搞什麼,拿著天師劍劈人家的鎧甲,再說了,降行子用的天師劍拿來比武,簡直暴殄天物,就不能打造一把佩劍嗎?」
天朝宮大長老目不轉睛地盯著陸遠手中的天師劍。
陸遠每一次揮劍與對方的長劍或者鎧甲相碰,猶如萬隻螞蟻啃食著天朝宮大長老的心,實在是心疼天朝宮的鎮宮寶劍,在陸遠手中肆意的被蹂躪。
樂神觀喬大長老瞧了一眼天朝宮大長老,心想:「這老傢伙兒,什麼時候看戲都這般聚精會神了。」
藍英將雙劍的劍柄相對,又擰上幾圈,雙劍變為一柄雙頭劍。
雙頭劍長度似長槍,耍起來難度極高,一不小心就容易傷到自己,因此很少有人會練習雙頭劍。
皇帝帳篷外的四名將領嘟囔了一句:「大哥,要認真了。」
這四名將領都是永昌侯藍玉的義子,故稱藍玉大義子藍英為大哥。
陸遠手執天師劍,轉了幾圈兒,劍指對方,說道:「有點意思,來吧!」
藍英靠前,手中劍招耍得眼花繚亂,更是變幻莫測,招招出其不意,讓陸遠永遠都猜不到是哪一端的劍首會攻向自己,甚至幾次差點剌向自己的咽喉。
陸遠的上衣被剌了數道口子,好在閃避及時,沒有剌傷到自己。
再纏鬥下去,只怕是上衣會被對方攪碎,屆時會在文武百官面前出盡洋相。
陸遠口念法決,在陽光照耀下依然能夠看到一團幽藍色火焰的出現,並包裹著天師劍。
此一幕,震驚在場所有人,沒有人知道陸遠竟然會此等法式。
「他是大天師!」
「體術兼修!」
「這年輕小伙兒,到底是什麼來歷啊?」
「這小子,別把咱鎮宮寶劍燒壞了!」
樂神觀大長老看到後,露出欣慰的笑容,自言自語道:「古陽觀主持啊,你這道教長老令當真沒有給錯人啊!陸長老的道術在樂神觀中都已是翹楚的存在。」
帳篷里的藍玉,暗呼:「不好,難不成要被這毛頭小子截胡了?」
陸遠後退幾步,揮出劍氣裹挾著火焰打向藍英。
藍英身為武將,並不懂得什麼法式,見陸遠可以使出火焰,心中大驚,沒想到陸遠一直在藏拙,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如何應對。
藍英持雙頭劍只能閃避陸遠打出的劍氣,幽藍色火焰散落四周,不需藉助任何物體都可燃燒。
片刻功夫兒,藍英已經被火焰圍困住了,燃燒的高溫炙烤著身上的鎧甲令藍英很是難受。
陸遠瞧著手中燃燒的的天師劍,問道:「還戰嗎?」
藍英轉頭望向帳篷里的義父,解開雙頭劍變為兩柄雙劍,插在地磚縫裡,艱難地擠出三個字:「咱,輸了!」
永昌侯藍玉見大義子認輸,氣的額頭青筋鼓起,猛拍一下桌子,罵了一句:「廢物!」
永昌侯藍玉突然的暴怒,兩位大長老都被驚嚇到了,何至於如此大動肝火?
太子顧標出言提醒道:「永昌侯,聖上面前,注意個人行為!」
被太子提醒的永昌侯藍玉並未起身,拱手,對著皇帝說道:「皇上,是臣失禮了,還請原諒。」
皇帝顧元璋擺手說道:「無妨!」
陸遠見藍英認輸,也就不再為難對方,便將其周圍幽藍色火焰收了起來。
藍英收起雙劍,拱手說道:「陸大人,咱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將軍,承讓了!」陸遠回禮道。
果然,威信都是靠拳頭打出來的,好吃好喝地哄著,不如上去邦邦兩拳,這樣人家才能服。
但並非每個人都跟藍英這般識相,陸遠站在擂台之上,能感受到看客里有不少目光都很兇惡,可能是動了人家的蛋糕了吧。
而最大的殺氣來自皇帝所在的帳篷里。
陸遠聳聳肩,絲毫不在乎眾人的目光,將遠處插在地上的劍鞘吸到左手中,將天師劍插入劍鞘,別在了腰間。
這場比武已然結束,文武百官們最不看好的陸遠竟然贏到了最後。
「贏了?」
「結束了?」
老太監站在擂台旁,高聲吆喝著:「勝者——東昌知府陸大人!」
遠處,坐在牆頭上的顧紫悅聽著校場上傳來的聲音,是陸遠勝了。
顧紫悅雙手撐著牆頭,站了起來,牆頭上蹦著高,小手亂揮,喊著:「好耶,好耶,遠~勝了!」
顧紫悅光顧得激動了,一腳踩偏了,牆頭碎磚掉落在地,顧紫悅大喊一聲:「啊!」。
旁邊的幾名錦衣衛連忙上前,穩穩地將從牆頭上掉落的公主接住了。
顧紫悅被幾名錦衣衛接住後,連忙起身,說道:「大膽!咱的身子也是你們能碰的?」
「要碰也是遠~碰啊!」顧紫悅羞紅著臉,又小聲嘀咕了一句。
幾名錦衣衛連忙跪地,說道:「屬下該死!」
顧紫悅擺擺手,說道:「好了!今日之事,誰都不許說出去,權當沒發生過!」
「遵命!」跪地的錦衣衛說道。
要不是公主翻牆頭,這幾名錦衣衛才不會跟著公主呢。
站在擂台上的陸遠聽著遠處似乎是悅兒的聲音,轉頭望去,並沒有悅兒的身影。
陸遠撓撓頭,「想來是我神經太緊繃了吧,悅兒怎麼可能會在附近呢。」
老太監見陸遠還在擂台上發楞,趕忙向前微微彎腰,劃拉著手,小聲提醒道:「陸大人,還不快下來,向皇上謝恩?」
「謝恩?謝什麼恩?啥東西還沒獎勵咱呢!」陸遠心裡是這麼想的,並沒有說出來。
在老太監的示意下,陸遠一躍便下了擂台,走到黃金帳篷外,將腰間的天師劍交給一小太監,並在門帘外四名虎視眈眈的將領注視下,拱手說道:「臣陸遠,求見皇上!」
陸遠所站的位置,僅距離皇帝五米之遠,仍然表現得彬彬有禮,這一點皇帝很是滿意,說道:「進來吧!」
皇帝顧元璋說道:「讓另外四人也進來吧。」
藍英走到帳篷外時,四名將領異口同聲地喊著:「大哥!」
藍英很是羞愧,只是點點頭,沒有吱聲。
陸遠、藍英、滷蛋、刀疤臉、胖男子立於黃金帳篷內。
除了陸遠和藍英,另外三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尤以胖男子最受嚴重,右肩胛骨被洞穿。
皇帝顧元璋開始一一封賞。
胖男子聽到皇帝喊自己名字,上前一步。
皇帝關懷道:「傷勢,太醫怎麼說?」
「回皇上,太醫說傷筋動骨,要靜養百日,方可自由揮動右臂。」胖男子一本正經說道,全無之前猥瑣模樣。
皇帝聽後,示意著貼身太監將一小盒遞到胖男子跟前,說道:「朕,賞你一枚丹藥,服下!」
太監打開盒子,一枚碧綠色丹藥呈現在眾人面前。
陸遠一眼就認出了那枚碧綠色丹藥是前幾天獻於皇帝的,當時陸遠是給了兩枚的。
「皇帝,這是拿這傢伙兒試藥呢。」陸遠心裡想著,皇帝生性多疑,顯然不信陸遠給的丹藥。
陸遠只覺得很可惜,人級中品丹藥竟然給了這個傢伙!
胖男子見太監盒子中的丹藥,吞咽了幾口唾沫,慢慢將其取出,含入嘴裡,閉眼吞了下去。
「啊!」胖男子大喊一聲,臉上略帶痛苦之情。
眾人皆驚愕,皇帝為何要賜死胖男子?
皇帝臉色直接黑了下來,也開始有所懷疑,「是毒藥嗎?」
七八秒後,胖男子臉色開始紅潤起來,轉轉脖頸子,又嘗試慢慢擺動右臂。
剛才之所以如此痛苦,是因為在治療丹的作用下,胖男子的血肉開始重新生長出來,神經末梢也在恢復。
人體受傷後,會結痂,其中很長一段時間都會覺得傷口奇癢,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撓,這就是神經末梢在生長的原因,所以結痂的傷口是不能撓的。
胖男子面露不可置信的表情,趕忙撥開自己衣領,左手用力扯開纏繞在右肩胛骨的紗布。
沾滿鮮血的紗布握在左手上,瞧著右肩胛骨順滑的皮膚,看不到一點傷痕,全身更是尋不到一點傷疤。
僅僅七八秒的時間,傷勢已經完全恢復了,簡直是醫學奇蹟!
除了陸遠之外,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議,兩位大長老活了一把年紀了,也沒見過如此靈丹妙藥啊。
樂神觀大長老捋順著鬍子,心裡想著:「朝廷真是闊氣啊,這麼好的丹藥就給了這人。莫非,有能煉出此丹藥的煉丹師嗎?」
刀疤臉更是自我懷疑了,感覺做了一場夢,自己明明一槍刺穿了對方的右肩,怎麼可能一點傷痕都沒有呢。
反應過來的胖男子,噗通,單膝跪地,說道:「謝皇上厚恩。」
皇帝也是一愣,丹藥的效果竟然這麼神奇,這陸遠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啊,現在就剩下一枚了,可要留好了!
皇帝瞅了陸遠一眼,陸遠的目光與皇帝的目光觸碰到一起後,便迅速挪開了。
僅一眼,陸遠就看出了皇帝眼中的貪婪之色。
皇帝本想賞賜胖男子其他東西呢,見這麼好的丹藥都讓他吃了,便沒再封賞給他。
刀疤臉、滷蛋、藍英逐一受到封賞,賞錢或賞官。
此三人的名次比胖男子要好,卻給眾人一種賞賜的東西不如胖男子那丹藥珍貴的感覺。
陸遠立於一側,等待皇帝的封賞。
皇帝頓了一頓,看著陸遠說道:「這第一名的封賞,朕還在斟酌中,待明日上朝時,會給你的,你們都退下吧!」
陸遠等五人便告退了,除了陸遠是孤身一人前來,其餘四人都有家族人在校場。
陸遠走到帳篷外,拿起天師劍,便讓一名太監前方帶路,朝著宮外走去。
陸遠走後,天朝宮、樂神觀兩位大長老和文武百官也被皇帝遣散了。
文武百官烏泱泱一大片人,邊走邊蛐蛐,說著今日上午這場比武。
樂神觀大長老快走兩步追上天朝宮大長老問道:「老夥計,走這麼快幹嘛,今日上午你的臉色有點難看哦。」
那可不,誰家寶貝被外人拿著肆意糟踐,臉色能好看啊?
天朝宮大長老嘴硬道:「身子不舒服罷了。」
「哦?咱給老夥計兒瞧瞧?」樂神觀大長老說道。
「用不著,我這老毛病我自己最清楚,咱要回去了!」天朝宮大長老,急於追趕陸遠,想一探究竟。
黃金帳篷里,永昌侯藍玉拱手說道:「皇上,這.」
皇帝坐在那裡,單手扶著額頭,擺擺手說道:「你也退下吧!」
永昌侯藍玉見此,說道:「臣告退。」
藍玉提起桌子旁的寶劍,拂袖而去,包括藍英在身五名義子跟在藍玉後面朝著宮外走去。
藍玉頭也不回地說道:「你知道認輸,對我們的損失有多大嗎?」
藍玉根本不在乎義子的想法,只考慮自己的利益。
「義父,孩兒無能!」藍英說道。
「這裡不方便說話,回去再說!」永昌侯藍玉說道,心想著:「臭小子,公主也是你能攀得上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