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苦肉計

  書信雖已仿造,卻不能直接交給皇帝,免得會惹得他懷疑,所以,姬晏禮細想一番後,決定在春宴當日交給皇帝。

  卻未想到,兆王的動作更快,春宴當日,一會兒黑衣人突然竄出,手中執著利刃直直刺向坐在龍椅上的皇帝!

  姬晏禮瞳孔一縮,幾乎在瞬間反應過來,為皇帝揮開致命一劍,「護駕!」

  他低喝一聲,單手攔在皇帝面前,護著皇帝向後撤退,只是那伙黑衣人緊追不捨,擺脫層層護衛的阻攔沖向皇帝。

  皇帝大驚失色,姬晏禮雙拳難敵四手,就在其中一個黑衣人的長劍即將刺到皇帝之時,一直隱藏在暗處的兆王猛然撲出。替皇帝擋下一劍。

  兆王身軀倒下,幾名黑衣人新之目的已然達到,沒有多加逗留,轉身便向外跑去,只是皇宮上下層層封鎖,最終幾名黑衣人全部隕命當場。

  此番受傷的人不在少數,但受傷最重的卻是替皇帝擋下一劍的兆王。

  那一劍刺進他的心臟左下方的位置,太醫要救之時已是無力回天,一個個的慘白著臉色跪倒在地,嘴裡高呼著皇上恕罪。

  「廢物!那些俸祿養著你們是做什麼的!」皇帝勃然大怒,由於受了驚嚇,臉色還有些蒼白,卻無一人敢在此時抬眼看向暴怒的皇帝。

  「今日若是你們救不了兆王,那你們這太醫院也不必存在了!」

  盛怒之下,皇帝下了狠令,「朕只給你們三日的時間!三日之內,朕要聽到好結果!」

  說罷,皇帝拂袖而去,一群太醫院的太醫戰戰兢兢,雙腿發軟。

  「九千歲!」

  他們將目光落在了姬晏禮身上,一個個的面露哀求,哪裡還見平日裡對姬晏禮的厭惡和憎恨。

  「您是皇上身邊的人,您快替我們向皇上求求情吧!這兆王心臟都險些被刺穿又怎麼可能活得下去?除非將他的胸膛都給剖開,可那跟直接讓他去死有什麼兩樣!」

  一群太醫此時慌了神,姬晏禮目光沉沉的望向躺在床榻之上奄奄一息的兆王,指腹輕托寬袖,叫人猜不透他真正想法。

  「放心便是。」沉默許久後,姬晏禮才在一眾太醫哀求的目光下冷冷道,「此番兆王被刺之事本就與你們無關,皇上是明君,自然不可能將罪於你們。」

  「可,可我們的確救不回兆王啊!」太醫院的太醫並沒有因姬晏禮的話便放下心中忐忑,「金口玉言,又怎麼是九千歲您一句話就能輕易收得回的?」

  「我自有辦法。」姬晏禮沒再理會一群心中忐忑的太醫,轉身便走了出去。

  而他口中所說的辦法自然是將此事告訴給陸安錦,詢問陸安錦能否救回兆王。

  「他竟然被放出來了嗎?」陸安錦冷笑一聲,「只怕今日的刺殺之事是他計劃里的一環吧?他心思狠毒深沉,絕不是輕易可以猜測的。」

  「無論他是不是此番刺殺的主謀之一,他都不能死。」姬晏禮聲音幽沉,「他救了皇上,那便是救主有功,若是他真死了,只怕太醫院的一眾太醫還得為他陪葬。」

  「他哪來的資格?」本不打算出手的陸安錦一聽到要牽連這麼多太醫,話也就此軟下。

  「罷了,帶我去宮裡瞧一瞧吧,他這麼一個爛人,總不能牽連其他醫術了得的太醫。」

  「嗯。」姬晏禮低聲應下,隨後便將陸安錦帶入皇宮之中。

  太后得知此事也在午時趕了過來,瞧見陸安錦,太后的心安定了許多,「有你在哀家便放心了,其他人哀家總是懷疑的,但你的醫術,哀家信得過。」

  「太后娘娘謬讚。」陸安錦可不敢輕易應下太后這輕易戴下來的高帽,「臣婦只能盡全力救治,畢竟這太醫院的太醫醫術如此了得都尚且不敢保證能救得回兆王,臣婦又怎麼敢保證?」

  「你盡力便好。」太后嘆息一聲,「若不是他,只怕今日朝堂是要開始動盪了。」

  「太后娘娘放心,臣婦必然傾盡全力。」

  陸安錦下了保證,又安慰了太后好一番,這才與姬晏禮一同,轉身進入御書房內院。

  這裡平日是皇上處理奏摺之時疲累休息的地方,沒想到如今竟是讓兆王躺了進去,看來這次兆王為皇帝擋劍之事,還真是叫皇帝對他看重不少。

  當瞧見兆王出氣多,進氣少,臉色蒼白,身上的生肌也極其微弱之時,陸安錦心底的懷疑也不由得動搖。

  「苦肉計需要真的將自己的命奉獻出來嗎?」她扭頭看向姬晏禮,把袖口裡的銀針取出。

  姬晏禮沒有說話,只是輕抿薄唇。

  許多太醫已經圍在屏風後面,一個個的探著腦袋想要瞧一瞧屏風裡面陸安錦施針的場面。

  這屏風是陸安錦特意吩咐,叫梨香擋在眾多太醫面前的,有的時候嶄露頭角並非好事,反而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正如太醫所說,兆王的傷的確得將胸膛剖開才能治癒,只是如今這些太醫心中雖有想法,卻無一人敢輕易實施。

  陸安錦並不畏懼,吩咐人取了些人參片,打開兆王的嘴,將人參片抵在兆王唇舌之間,又叫人備好了止血的草藥和藥丸。

  幾個時辰後,天色已然暗下,陸安錦為兆王剪去胸膛上的線頭,雙腿一軟,險些癱倒在地。

  姬晏禮伸出長臂將陸安錦的腰身攬住,這才沒讓陸安錦跌落,只是瞧著陸安錦冷汗淋漓,面色蒼白的模樣,他不由緊皺眉,「能撐得住嗎?」

  「嗯。」陸安錦虛弱的點了點頭。

  幾個時辰里,她需要極其認真,甚至不得有一絲一毫的疏忽,身子早就已經發軟,強行撐到此時已經是極限了。

  「我先送你回去。」姬晏禮說著便將陸安錦橫抱而起,當著一眾太醫的面將陸安錦抱走。

  要是平日,只怕所有的太醫都要交頭接耳的譴責姬晏禮不知羞恥,可今日他們卻急的連目光都沒多留,只是在姬晏禮和陸安錦二人身影消散之時連忙站了起來,急切的推開屏風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