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栽贓

  這話倒是叫姬晏禮有些意外,他上下打量陸安錦一眼,語氣里略帶驚訝,「你會醫術,還會仿造字跡?」

  「有什麼奇怪的嗎?」陸安錦瞥了他一眼,紅唇勾起嘲諷的笑了一聲,「別忘了,即便我當初名聲再差,可我也是陸江榮的女兒,醫術不過是我其中一件本領罷了,別看不起人。」

  說罷,陸安錦拿著那些殘餘的紙張轉身就走,留給姬晏禮的只有一個略顯清冷的背影。

  墨月與墨影兩人面面相覷,同時低頭不敢說話,他們可不想又被派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

  姬晏禮的臉色黑了一瞬。

  但看著陸安錦漸行漸遠的背影,他心底忽然劇烈的跳了一下。

  陸安錦說的沒錯,他的確不夠了解陸安錦,從前他只覺得陸安錦是利用他當個便宜爹爹,沒成想姬小朵竟是他的。

  如今他真正沉下心來想了解這個女人,卻發現這女人身上的一切都遠超他的意料,每一次都能給他別樣的驚喜。

  夜色將至。

  宰相府中卻燈火通明。

  「本相與郭將軍的事情絕對是有人刻意報出去的。」宰相黑著臉,氣得胸膛起伏,「你們查清楚沒有!」

  站在堂中不敢直面宰相的一眾文官心虛的搖頭,「宰相大人,此人該當是暗中將其稟報給皇上的,我們又怎麼可能得知究竟是誰……」

  「沒用的東西!」宰相勃然大怒,「莫要忘了你們現在的地位是誰提拔起來的!本相要是倒下了,你們一個個的也落不得好!」

  「大人息怒。」一眾文官連忙彎腰,討好的聲音此起彼伏,「氣大傷身,更何況既然有人已經露出了馬腳,那之後也必不可能隱藏得了。」

  「說的簡單。」宰相冷哼一聲,渾濁的雙目凝出點點沉重,「看來……本相也是時候該找個可傍身之人了,皇上總不可能一直坐在那高高的位置上,本相,得找個好拿捏的。」

  此話一出,有位官員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順著宰相的話站出來。

  「大人,如果您是要找一個好拿捏的王爺,那不如就找兆王如何?他如今在皇上那裡已是不得寵的皇子,若是您能將他給提起來,他自然對您感恩戴德也不敢輕易放掉您這個恩人。」

  「哦?」宰相雙指捏著下巴沉思了好一會兒後,渾濁雙目驟然一亮。

  「你說的倒是不錯!如今他該當是所有王爺里最好拿捏的一個,本相也有想過拿捏典王,但……此人隱藏的可有些深啊。」

  「大人,我們該怎麼做?」其他的官員一橋宰相已找好了目標便匆匆開口,「您只管說,我們一定替您辦好!」

  「一個失勢的王爺而已。」宰相不屑的捏著下巴的鬍子,「想要掌控他,也不過是一些不足為奇的恩惠即可,你們先別暴露自己,以後本相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們做。」

  「是。」一眾官員應下後紛紛轉頭離去,但他們都沒敢從正門,而是分別從側門和後門分三路離去。

  縱然有人盯著丞相府,也不可能做到三扇門同時盯著。

  在家中忐忑等候的兆王,不久便收到了宰相派人傳來的消息。

  「我們大人說了,您如今不得皇上喜歡,那便得用苦肉計了,皇上總不可能真的如此心狠手辣眼睜睜的看您去死。」

  「宰相想做什麼?」兆王有些害怕,「難不成是要……」

  「您猜的不錯。」不等兆王把話說完,前來傳話的人就點頭道,「宰相說了,過幾日的春宴皇上必然會將您放出來,到時候您只需要做足準備,為皇上擋下一劍即可。」

  兆王的心跳的如擂鼓般洶湧。

  他薄唇不停的顫抖著,似乎想問些什麼?

  但最終沒有問出口,只是喉頭滾動幾下後才道,「本王知道了,你告訴宰相,本王心中已有準備,讓他到時候派出來的人切莫失手。」

  「是。」下人轉身離去。

  空蕩蕩的廂房裡只剩兆王一人。

  他激動的捏著雙拳,眼裡涌動著瘋狂,「即便是苦肉計又怎麼樣?只要能達成目的,所有的苦肉計都值得!只要不死,我便一定能夠再次爬起!」

  在門外的趙熙然抖了抖肩頭,一雙眼底盛滿恐懼,只是她不敢推門進去,猶豫了半晌後,終究還是轉身離開。

  她不能讓兆王把整個趙家全部都拖下水,既然兆王痴人說夢想要和老狐狸一般的宰相聯合,那也怪不得她了!

  而如今還在府中的陸安錦經過一夜的時間後,便將殘餘紙張上的字跡全部參透,仿造出了五張信件。

  其中內容大抵是仿照郭將軍與宰相之中的語氣和字跡,寫了一些其中拉攏官員買賣官位的來往,更重要的沒有摻雜在其中。

  能坐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皇帝自然不可能是個蠢的,倘若所有隱秘的事情宰相與郭將軍都互相傾訴,那兩人之間可就不僅是簡單的利用關係了。

  「這些信件足夠宰相死百回了。」

  陸安錦將手中的五張信紙全部放在姬晏禮面前,「不過,為了確保我所仿的字跡全部真實,你還得再去找幾個書生瞧一瞧,」

  「他們心中的計謀和算計未必就比我們差,若是有可能,便將他們全部帶回來,我有其他用處。」

  姬晏禮眉頭一緊,腦海里瞬間閃過劉然的名字。

  他陰著臉色,聲音驟然寒你下,「你現在已經不自己找,甚至還要求我幫你找了?」

  「……」陸安錦紅唇抽動,「小朵如今已到了真正該讀書認字之時,她才學了一些醫術,遠遠不夠,她需要一個師傅,或者多幾個也行。」

  「她還小。」姬晏禮對此事卻是有些不贊同,「她能懂什麼?」

  「懂得比你多。」陸安錦反唇相譏,「總歸不像你似的這幾年以來居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認不出。」

  這話將姬晏禮想反駁的心思打散,他有些心虛的挪開眼,沒再看向陸安錦,只是拿著陸安錦所仿造的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