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一段佳話

  陸安錦笑了笑沒說話,半晌又問:「你今日怎麼有時間來湊這個熱鬧?」

  她本是一句戲謔之言,沒想到惹得齊書翰面色愈發凝重起來。

  「在下來只是想以劉丞相之結局來警示自己。」

  陸安錦錯愕的一愣,隨即道:「看來你對皇上的處置不滿意?還是兔死狗烹的悲涼?」

  齊書翰一副鬱郁不得志的嘆了口氣,道:「都有吧,雖說這樣的話實在大逆不道,但是跟恩人不必隱瞞,在下確實對皇上的處置有些不同看法。」

  不等陸安錦問,他便自顧自的說起來,「如今皇上處理朝政獨斷專行,丞相有罪,但是什麼罪總該昭告天下,是殺是貶都有個出處。但聖旨上寫的含糊其辭,留給人一頭霧水,卻把當朝丞相給滿門抄斬。」

  齊書翰越說越激動,「在下不知,到底是什麼潑天大罪至於如此,又是什麼齷齪事,連昭告天下都不行。」

  「還有那兆王,犯下如此彌天大錯竟能因著太后幾句求情就能放出來,皇上這是家事國事混為一談,至我天朝的法度何在?!」

  「他以為在宴會上澄清幾句便能挽回天下學子的心麼?」

  齊書翰搖了搖頭,失望的道:「其實不然,只會更心灰意冷而已。就想小公主說的,皇上這麼做,是寒了天下人對天朝的信心。」

  「哦?」陸安錦笑道:「小公主竟還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她不好評價齊書翰的見解,也沒有那麼博大的胸懷,只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皇上滅了她婆家的門,那她也會照樣還回去。

  所以皇上做什麼她都不驚訝也不動氣,反正都是要謀逆的。、

  但是這樣的話她不會跟齊書翰說,至少現在沒辦法與他直言,或許有一天齊書翰看清一切,也會支持他們。

  齊書翰點了點頭,「小公主活潑單純,但絕不是只知道爭寵的後宮閨秀。」

  陸安錦噗嗤一笑,喝了口茶戲謔的道:「最近我聽說你和小公主走的很近,看來是真的了?」

  齊書翰愣了愣,隨即尷尬的錯開眼睛,支支吾吾的道:「只不過是學術上的探討,談、談不上關係親近,而且,她、她還未婚配,這樣的話傳出去對公主的名聲有礙。」

  陸安錦抱著臂向後靠到椅背上,「那不是剛好,男未婚女未嫁,才子佳人,正是一段佳話。」

  「萬、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在下怎敢高攀公主。」

  齊書翰滿臉漲的通紅,一副羞的恨不得鑽進地縫裡的樣子。

  陸安錦笑道:「你緊張什麼,之前的宴會本就有位王族貴女選賢的一層意思,你們若真看對眼了,我從中幫你們牽牽線也不是不可以。」

  齊書翰慌忙的搖頭道:「不敢不敢,在下一介寒門……」

  「現在已經不是寒門了。」

  「在下無官無職……」

  「你現在是御書院修撰,從六品。」

  「在下並無背景家底……」

  「九千歲不就是你的靠山麼?」

  齊書翰說一句,陸安錦堵一句,最後堵的他嚅囁了半晌也沒說出一句有力的詞。

  陸安錦終於放過了他,不過還是感嘆一句:「你啊,還沒小公主勇敢,不過我也只是開玩笑,若你們真有緣分終究會在一起的,外人還是不參合的好。」

  齊書翰趕緊解釋道:「不,您是我的恩人,怎麼能說是外人呢。」

  陸安錦站起身,掏出一塊碎銀子扔在桌上,「感情的事除了你們二人,其他人都是外人。好了,熱鬧看完了我也該回府了,咱們下回見。」

  回了府,梨香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從手裡拿出一張紙條遞給她,「主子,您有個飛鴿傳書。」

  陸安錦一挑眉,自從姬晏禮打仗回來,她還沒接過這麼高端的東西,一時想不到誰會用這種方法聯繫她。

  她拆開紙條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幾個字,「花間樓見。」

  陸安錦目光閃了閃,花間樓這個名字她既熟悉又陌生,沒記錯的話是原主跟兆王從前相會的地方。

  花間樓……

  兆王要見她?

  算起來,聖旨下來了,兆王收拾收拾也該啟程了。

  他被貶為縣王,封了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做土地主,怎麼想起來約她了?

  墨月見她臉色不好,擔憂的問:「夫人,怎麼了?」

  陸安錦把紙條往桌上一放,用手指點了點道:「兆王約我見面。」

  墨月臉色頓時凝重的下來,「夫人不能去!」

  梨香也哭喪著臉道:「他在此時邀您見面作甚?墨月說的對,您不能去。」

  陸安錦轉頭看了眼無名,他倒是安靜,抱著劍靠在門框上,好像發生的事都跟他無關一般。

  她不由得被他的兩耳不聞窗外事逗得發笑,在椅子上坐下,四平八穩的道:「我也好奇他約我做什麼,難不成還想再刺殺一次?」

  墨月道:「那他也太自不量力了,反正這件事絕對不簡單,您不能去。我這就去稟報九千歲,讓他命人把兆王府給圍了。」

  陸安錦揮了揮手,「你急什麼,現在皇上下了旨又沒對我怎麼樣,你以什麼名目讓姬晏禮圍一個王爺?!」

  無名突然出聲糾正了一句:「縣王。」

  陸安錦被他的冷幽默逗笑了,「縣王也是王,總之在京城他不能出事。」

  畢竟無論是春闈還是之前發生的事,都是跟姬晏禮有瓜葛,若是縣王在京城出了事,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他。

  墨月六神無主的道:「那怎麼辦?您……要去嗎?」

  陸安錦把目光再次落到紙條上,玩味的看了許久,道:「去,我倒要看看他再打什麼主意。」

  「那我也去!」梨香急的挺身而出,「您若是不把自己的安全放在心上,那奴婢就陪您一起去犯險好了,反正我的生死也不重要。」

  陸安錦白她一眼,「你去,你去能幹什麼,還不夠他團吧團吧吃的。」

  梨香簡直快哭出來了,對著門口的無名吼道:「你倒是勸勸啊,就會在旁邊望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