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朝堂風起雲湧

  翌日一早,陸安錦剛起身便見梨香欲言又止,好一會兒後才道,「小姐,黃夫人已經在外頭等了您一個時辰了。」

  陸安錦眉頭微微一皺,「怎麼不早些將我叫起來?」

  「黃夫人讓奴婢不必驚擾您。」梨香摸了摸鼻尖,「不過奴婢瞧著黃夫人眼睛有些紅腫,似乎昨夜才剛哭過一般……」

  「帶我去見她吧。」陸安錦衣袖輕揮,隨後便離開別苑,走向會客堂。

  黃夫人已經等待多時,眼睛似乎也並沒有梨香所說的那般紅腫,想來是時間過得久了一些。

  聽見動靜,黃夫人連忙抬頭,瞧見陸安錦的剎那間,帶著些許苦悶的面容之上瞬時就染了笑,走到陸安錦面前,輕輕握住陸安錦的手掌。

  「妹妹可算是來了,可真是叫我好等。」

  「?」陸安錦眉頭一揚,有些疑惑,這黃夫人今日怎麼這般熱情?

  昨日明明還是一口一個夫人的叫,怎麼今天就直接叫妹妹了?難不成這是受刺激受的連腦子也傻了不成?

  「妹妹這是什麼眼神?」黃夫人瞧著陸安錦遞過來的疑惑視線,即便陸安錦什麼也不說,也知陸安錦心中所想。

  她拉著陸安錦走到靠椅邊坐下,臉上的笑容仿佛有些支撐不住,「我一夜未睡,想了許多,無論是從前與夫君的琴瑟和鳴,還是從前與他的爭執吵鬧。」

  「那些似乎只成了禁錮我的回憶,對於他而言,也許我只是一個潑婦,一個讓他連納妾自由也無的潑婦。」

  「他雖是大將軍,可我母家卻也不弱,姬夫人是聰明人,也該知道我父親從前執掌關山軍,但我爹擔憂功高震主,所以這才將軍權交還與皇上。」

  「後來便是臨安王代替我父親,雖然未曾執掌關山君,但是臨安王卻做的比我父親更好,不僅叫所有百姓真正心服口服,甚至……」

  說到此處,黃夫人微微沉默,隨後便是苦澀一笑,「罷了,不提那從前之事了,免得叫有心之人聽了去,皇上當初命人不許再提這個名字,我可不能犯了這忌諱。」

  陸安錦早已提起了耳朵,正準備繼續聽下去,沒想到皇夫人居然就此打住,不由有些無奈的瞥了她一眼。

  說都說了,難道還擔心繼續說下去會帶來的後果?

  「若不是我爹爹已經告老還鄉,他便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謀害於我。」黃夫人沒察覺到陸安錦的異樣,只是繼續道,「我雖然是女流,可我也敢愛敢恨。」

  「他既對我不仁,不變也不必對他有義,妹妹,勞煩你為我醫治即可,不過你我的來往不能叫他人得知,所以日後醫治之時,還請妹妹移步昨日那酒樓之中,我已在那裡訂了個雅間,除我之外,無人能進。」

  「好。」陸安錦輕輕點頭,倒也不意外這黃夫人的做法。

  這麼多年的牽絆和情愛,又怎麼可能是說沒就沒的,黃夫人縱然表面上表現的再怎麼豁達,這心中也絕不可能一絲波瀾也沒有。

  如今這副模樣大抵是裝出來的,可她沒有為皇夫人解決煩憂的心思,自然也不會上趕著詢問,只是用完了早膳後便與黃夫人一前一後的抵達酒樓。

  正如黃夫人所說,酒樓最頂層的雅間已經被定下來,門口守著兩個面容粗獷的男子,見到黃夫人,兩個男子畢恭畢敬的低下頭去。

  「小姐。」

  他們口中的稱呼叫陸安錦頓時瞭然。

  看來這並非是黃府之中的人,而是……曾經職場關山軍的黃大人。

  「還望妹妹多盡些心力。」走入雅間,黃夫人將外衣脫下,自己便躺在了那特意設立的軟榻之上。

  陸安錦也將其他人全部屏退,偏偏無名不聽,雙臂環抱著站在屏風外面,冷冷的說了一句,「我必須要保護夫人的安全,至於其他人與我無關。」

  知道無名固執的緊,陸安錦沒有多言,只是將屏風拉的更長了些,完全阻隔無名的視線。

  「這女子應當是九千歲給妹妹安排的人吧?」黃夫人看著屏風外面的人影,忍不住低聲一笑,「看來九千歲還當真是關心妹妹呢。」

  陸安錦沒有說話,只是將隨身攜帶的銀針取出,全部攤開後,取出其中十二根,分別刺入黃夫人背部上瀰漫黑線的地方。

  黃夫人疼的輕呼一聲,劇痛一陣又一陣的襲來,縱然是她自小便與父親一同忍受習武的痛苦,如今也痛的無法喘息。

  陸安錦卻連一絲猶豫也沒有,眼疾手快的將所有的明偵全部都落在黃夫人的穴位之上。

  直至穴位全部都被扎滿銀針之後,陸安錦這才伸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倒了一杯茶水灌入腹中。

  「妹妹……」

  黃夫人疼的連說話都說不完整,有些艱難的想要回頭瞧陸安錦,卻沒想到這一回頭牽扯起更深的疼痛,倒吸一口涼氣後才苦笑,「妹妹這一手銀針施展的當真叫我驚訝。」

  陸安錦將茶杯落在桌上,「黃夫人還是莫要說話了,最好省些力氣,否則一會兒的施針,只怕黃夫人堅持不下來。」

  「還要?!」黃夫人嚇得聲音都變尖銳了起來,不過因為背上的劇痛,這尖銳的聲音里還含了一絲沙啞。

  「自然。」陸安錦點了點頭,「黃夫人背上的黑線乃是因毒所致,需要施針四十九日,您體內的毒才能真正褪去。」

  「不過,這劇痛會隨著每一日加深,所以,黃夫人最好是省些力氣,免得到時痛暈過去。」

  「……」瞧著陸安錦這般雲淡風輕的模樣,黃夫人有些鬱悶的扭回了頭,背部的劇痛並沒有繼續加深,也叫她好了許多。

  與此同時,朝堂之上卻也一片風起雲湧。

  「皇上!」

  一眾武官跪倒在地,面容之中都是急切,「鎮安關如今抵禦外敵艱難,還請皇上莫要將希望系在兆王一人身上!」

  「所以呢!」皇帝面色沉沉的望著底下跪著的一眾武官,震怒道,「如今這朝堂之上,可用之人不過寥寥,難道你們還要自薦前去鎮安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