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追求不死

  「所以要現在就走。」姬晏禮說著便蹲下身,為陸安錦將鞋穿上,若是一開始陸安錦興許還有些扭捏,但如今近視已經有些習慣不僅沒有反抗,反而順勢接受。

  用打濕的帕子潤了潤雙頰後,陸安錦材與姬晏禮一同前去南國皇宮,兩人也不著急,馬車緩慢地在人流涌動的街巷前行,遇見什麼新鮮事時,陸安錦還會掀開馬車的帘子瞧上幾眼。

  等兩人抵達南國皇宮之時已然是日頭正盛,南國皇宮早已亂作一團,南國國主的妃子一個個的正跪在堂前抹著淚水。

  「這南國國主是要死了不成?」陸安錦用手肘輕輕的推了一下姬晏禮,「怎麼看這模樣,南國國主像是已經要死掉似的?」

  「自然是演給你我看的。」姬晏禮神色波瀾不驚,仿佛早已預料到這樣的場面,「既然要做戲,那自然得做的好看些,想來這堂內也不安寧。」

  「九千歲!」就在姬晏禮話音落下之時,南國攝政王轉眼便瞧見了他,急切的向前兩步走到他身前,「快讓夫人進去瞧一瞧吧!」

  他臉上的焦急不像假的,偏偏陸安錦打了個哈欠,聲音有些疲倦,「攝政王有所不知,我附中的這孩子慣會鬧騰,這不,昨日我竟是睡得絲毫不知夫君回來,這才耽誤了些許時間,國主還好吧?」

  攝政王強顏歡笑,「國主得病以非一日兩日之事,就連宮中的太醫也束手無策,唯有國師手中的藥丸能起到些許作用,可如今國師手中的藥丸也所剩無幾,還望夫人一定要盡力為國主醫治。」

  南國攝政王雙手抱拳,朝著陸安錦低下身去,態度尤為謙卑,陸安錦自然也不好拒絕,「那我便前去一瞧,但是我這身子一日比一日還要更能更重,身邊離不開人,我夫君須與我一同入內,攝政王沒有異議吧?」

  「自然沒有。」南國攝政王仿佛早已猜到陸安錦的心思,不僅沒有拒絕,反而柔柔一笑,「九千歲,請吧。」

  姬晏禮側目看了他一眼,牽著陸安錦的手走入堂內。

  剛入堂內,陸安錦就聞到一股極重的藥味,南國公主手裡正端著一碗藥湯給國主一點一點餵進去,眼角餘光瞥見兩人的身影便是緩緩側過頭。

  「你們來了。」

  「國主情況如何?」兩人走到榻邊,陸安錦一邊看向南國國主的面容,一邊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道,「這藥的味道,似乎有些奇怪?」

  南國公主起身,曼妙的身姿微微貼近陸安錦,說話之時呼出的熱氣撒在陸安錦的左頰上,「本公主知道瞞不過你,所以也未曾想過瞞你。」

  「公主。」陸安錦還沒說話,一旁的姬晏禮就已經將陸安錦拉到身側,看著南國公主魅惑的模樣沒有絲毫客氣,「你若是再靠近我夫人一步,我現在就會讓人將你帶出去。」

  「哼,不解風情。」南國公主冷哼一聲,這才站直了身子,不再貼近陸安錦。

  說起正事,南國公主倒也難得的正經,「我父皇一直想追求永生不死,可這世上哪有人能不死?他不信這個邪,派人尋了許多江湖道士,煉製了許多丹藥。」

  「只是那些道士都是些招搖撞騙的傢伙,明面上說是煉丹,但實際上所練出來的那些丹藥一個一個全是催人性命的!父皇吃下那些丹藥後,身子日漸虛弱。」

  「即便如此,他也不願相信他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弱是因為丹藥的緣故,就連那個國師手中所謂的丹藥,也不過都是透支最後的生機罷了,你瞧一瞧吧。」

  南國公主側開身子,讓陸安錦坐在她方才所坐的位置上。

  正如南國公主所說,陸安錦診脈之下發現南國國主不僅身子虧空,脈象虛浮,甚至體內還藏有好幾種慢性毒藥。

  南國國主之所以還沒死,是因為這幾種毒藥竟然相生相剋,在南國國主的體內安然居之,只要沒有另一種毒藥再進入,也許南國國主還真能安安穩穩的活下去。

  只可惜這南國國主非得尋死,不僅沒有想辦法續命反而只是相信江湖道士的長生丹,這可不就是把他自己往死路上推麼?

  「怎麼樣?」也許對這所謂的父親還懷有最後一點感情,南國公主看著陸安錦緊鎖的眉心再沒有玩笑之態,「能再給我父皇續些時間麼?」

  陸安錦回過頭,沒有多言,只是朝著門內的所有奴婢和侍衛看了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了門外的攝政王,還有一眾皇子的身上,

  「有人比你更加關心南國國主究竟能不能繼續活下去,放心吧,一時半會還死不了,不過公主倒是比我想像之中的更關心國主啊。」

  「關心?」南國公主冷笑一聲,目光沉沉的落在南國國主身上,「我不是關心,我只是還沒有籌謀好一切!他要是現在就死,那我這些時日所布的局就全都功虧一簣了。」

  「無論如何,還請你多為我父皇續些日子,再給我一些時日,我必然能將所有人都壓在腳下!這個位置,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南國公主的野心陸安錦並不關心,她只是留下一張獨生子,還有化瘀的藥方,「一日五副,切忌,一定要熬到微焦才可。」

  「多謝。」南國公主雙手接下陸安錦寫好的藥方,「再等我一些時日,我會將你們安然無恙的送回皇朝之中。」

  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的姬晏禮終於在此時開口,他目光微沉的盯著南國公主,「我想離開這裡,無人能阻攔得住我,我要的,是那一封密信。」

  提到那封密信,南國公主揪緊了手中的藥方,「這幾日我父皇昏迷是最好的時機,我會盡力為你將那封信取出來。」

  「嗯。」姬晏禮冷聲應下,隨後便帶著陸安錦一同離開南國皇宮,就連攝政王和一眾皇子的疑問也沒有理會。

  直到姬晏禮與陸安錦的背影漸行漸遠後,南國攝政王與一眾皇子才邁入堂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