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峽以西，劍法第一
後院。
北廂小院。
某個房間內。
桌椅屏風、花瓶床榻等家具，一應俱全。
牆壁上還掛著幾幅岷江山水畫，看上去頗為雅致。
這裡正是余滄海，這個青城派掌門居住的房間。
「這段時間，你們這位小師叔怎麼樣了？」
身穿道袍，身形矮痩的余滄海，端坐在一張黑漆木凳上。
身前站著三位弟子，分別是二弟子洪人雄、三弟子於人豪、四弟子羅人傑。
「小師叔……」
洪人雄欲言又止。
「發生什麼事情了？」
看二弟子一副欲言又止的事情，余滄海有些好奇。
「難道是你們這位小師叔，這幾天在松風觀闖禍了不成？」
余滄海頓時皺眉道。
「那倒沒有。」
於人豪是個氣質儒雅，面目白皙，好似書生樣子的年輕道士。
「只是我們這位小師叔，對於習武頗為熱切，還沒正式入門，這幾天就一直纏著我們，向我們師兄弟請教全套的《清風劍法》，練武需要循序漸進，太過急功近利，反而不是好事。」
四弟子羅人傑嘆氣道。
「噢？」
余滄海聽完之後，放下心來。
「或許只是孩童心性，你們這位師叔雖然輩分很高，但只有六七歲的年齡，第一次練武難免興奮了些，不知道循序漸進的道理，不用大驚小怪。」
余滄海搖了搖頭，就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江湖門派弟子練武，一般都是從小練起。
孩童心性稚嫩，發生這樣的事情，倒也算情理之中。
「師父說得也是，可能是我們多想了。」
聽師父余滄海這樣說，於人豪連忙道。
話雖是這樣說，這卻引起了余滄海心中的一絲好奇。
楚源能小小年紀，就被輩分極高的白雲觀觀主紫雲收為徒弟，一定有其過人之處，他決定等會兒順便詢問下楚源。
「今日叫伱們來，是因為你們這位小師叔，已經到觀內有一段時日了，今日正好有時間，便把你們叫來，在你們的見證下，正式收你們這位小師叔入門。」
余滄海道。
洪人雄、於人豪、羅人傑聞聽，心中一動。
他們被叫來之前，心中便隱隱有了猜測。
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師父，弟子將小師叔帶來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侯人英的聲音。
「一起進來吧。」
余滄海目光看向門外。
聽到房間裡傳來的聲音，楚源和侯人英一起邁過門檻，走進了屋內。
進去之後，楚源看到端坐在凳子上的余滄海，和另外三個師侄全都在這裡，頓時猜到了余滄海今天叫自己來的目的。
「師兄！」
走到余滄海身前，楚源向他行了個禮。
「多日未歸，門派內的事務繁多，積壓成山，這幾日終於處理完畢，今日終於有空，便想著將師弟你召來，正式將你收入門內。」
余滄海看到楚源從門外走進來，眼角浮現一絲笑意道。
「全憑師兄做主。」
楚源點頭道。
他把青城派的武功都學會了，對於拜入青城派，自然毫無意見。
「既然師弟要拜入我青城派門下，當知道我們師父名諱，師弟可知我們師父是誰？」
余滄海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楚源道。
「師弟不知，還請師兄告知。」
楚源搖頭。
這個武俠世界，他只知道一些主要人物和劇情。
對於余滄海的師父，同時也是他的師父，卻是不知道的。
不過楚源心中隱隱有所猜測，他的那位便宜師父，應該已經過世。
不然也用不著余滄海，代師收徒了。
「我們的師父，名為長青子。」
「曾經在江湖上大名鼎鼎，闖下「三峽以西劍法第一」的名號，可惜在二十年前的一場比斗中，輸給了那林遠圖，歸來後憤恨不已，沒過兩年就鬱鬱而終了。」
余滄海說這番話時，神情氣憤，眼神中帶著嫉恨。
「看來我這位師兄，就是因此嫉恨上了林家，難怪未來會滅林家滿門，圖謀《辟邪劍譜》。」
楚源心中暗自道。
在楚源看來，就是因為敗給了對手，就將自己氣死。
自己那位未曾謀面過的師父長青子，氣量未免過於狹小。
這卻也變相的連累了自己的徒弟，讓這件事情成為了余滄海的執念。
後來隨著其子，被林平之所殺，余滄海滅林家滿門，雙方徹底結下了無解的仇怨。
「師兄此去中原，難道就是為了……」
楚源隱隱有所猜測。
「自從師父離世之後，師兄我日夜苦修《松風劍法》、《催心掌》，武功已經不輸於師父，這次前往中原，是聽說那林遠圖也在中原，本來是想為師父一雪前恥的。」
「但是在洛陽城中，正好撞見林遠圖那老賊和他人交手，其武功已堪稱人間絕頂，我自忖不是對手，便只能歸來，決定苦修一番後，再找林遠圖報仇……」
余滄海也沒有隱瞞楚源，將師父長青子和青城派的恩怨，講述給楚源聽。
在余滄海看來，既然楚源即將拜入青城派。
對於青城派的恩怨過往，肯定是要知曉的。
不過此去中原，他連和林遠圖交手的勇氣都沒有，只是看到林遠圖和他人交手的景象，就將他嚇得退回蜀地，這著實有些丟人。
余滄海說話時，神色陰沉，好似為此在耿耿於懷。
「不過如今江湖上，林遠圖光芒如日中天，七十二路辟邪劍法打敗黑白兩道無敵手，或許只有魔教教主任我行能與之相媲美，師兄我不是他的對手也並不丟人。」
隨後似乎察覺到自己多言，為了挽回自己在楚源心中的形象，余滄海又強行鎮定心神道。
「師兄之所以給師弟你講述這些，也是希望師弟日後練武有成，能替師父和我們青城派洗刷恥辱。」
余滄海看著楚源道。
「師兄放心，若是師弟學武有成，定幫師父和我們青城派洗去恥辱。」
楚源答應下來道。
他既然拜入青城派，修習青城武功，便承受了青城派因果。
雖然不願意為了圖謀武功秘籍，動輒滅人滿門，但是替師父打敗林遠圖，為青城派洗去恥辱，還是願意去做的。
「師弟，有你這番話，師兄我便放心了。」
聽到楚源的話，余滄海神情滿意道。
「你在師父靈位前，替師父上一炷香，為其奉上一杯茶，磕頭之後，就算拜入青城門下，是青城派弟子了。」
他站起身來，指著旁邊放在供桌上的一個牌位道。
楚源目光，隨著余滄海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靠近牆壁的位置，放著一張四方供桌，供桌上供奉著一個牌位，牌位前有香爐和瓜果等貢品，牌位上書：
「青城派第七代掌門長青子之位！」
楚源按照師兄余滄海話去做，先為其奉上一杯，師兄余滄海遞來的茶水，然後再向其上了一炷香，跪在地上向其磕了三個頭。
「好，師弟，日後你便是我青城派弟子了。」
眼見楚源行完了拜師禮，待楚源從地上起身後，余滄海滿意道。
「對了，師兄我剛剛聽人豪他們說，師弟你這幾天，還沒正式入門，就跟著他們學了全套的《清風劍法》。」
「《清風劍法》雖然是青城派的入門劍法，但練武需要循序漸進，沒有一兩年時間，是學不會的，師弟習武當腳踏實地，不必如此急切……」
余滄海勸誡楚源。
「師兄教誨師弟謹記，不過《清風劍法》我已經學會了。」
楚源想了想，決定如實告訴余滄海。
「莫要好高騖遠，急功近……」
余滄海勸誡著楚源，聽到楚源的話後，頓時臉色一變，語氣微微有些顫抖：
「師……師弟，你說《清風劍法》你已經學會了！」
楚源點了點頭。
「不錯，師兄，《清風劍法》我已經學會了。」
楚源確認。
成功拜入青城派後，楚源並不介意，展露自己的「過人天賦」。
即便這過人天賦，實際上是由「入夢」，這類似於金手指的能力偽裝。
在楚源看來，只有展露自己的過人天賦。
青城派才會傾盡全力，不計成本地培養自己。
至於被同門嫉恨，遭到同門暗害……
在這楚源看來，有些過於杞人憂天了。
青城派！
只是一個武林門派。
又不是仙俠世界中的修仙門派。
需要和同門爭奪修煉資源。
在楚源練武有成後，對於青城派是有好處的，能為其帶來利益的。
所以在知道，楚源這由「入夢」能力偽裝的過人天賦，余滄海肯定會不計成果地培養自己。
「拿著劍，走我們去院子裡。」
看楚源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余滄海轉身拿出自己的佩劍，將其丟給楚源。
楚源接住，低頭打量一眼。
發現相比於自己那，應當是青城派弟子的制式鐵劍。
這柄長劍造型精緻，劍柄劍鞘都有精美紋路。
咻咻！
楚源拔劍出鞘，揮舞了兩下。
劍刃破空聲清脆。
觀其劍身，亮如明鏡，看其劍刃，寒氣逼人。
鑄劍材料，一看用的便是上等鋼材。
「此劍價值不菲，當是我這位師兄的佩劍，乃是一把上等兵器。」
楚源心中暗自道。
他也不露怯，在師兄余滄海，和另外四位師侄的目光下，他提劍走出屋內，來到外面小院裡。
然後向師徒四人，展示起了自己剛剛學會的《清風劍法》。
余滄海和他的四位徒弟，也來到院子裡，站在旁邊，看楚源展示劍法。
只見楚源橫劍於胸，一掃而過。
正是《清風劍法》第一式「清風徐來」。
余滄海和侯人英等徒弟臉色不變，但心中微微感到驚訝。
因為看模樣，楚源施展的劍法，的確是《清風劍法》無疑。
隨後只見楚源，按部就班竟然將整套《清風劍法》，都使了出來。
只是楚源施展的《清風劍法》，看上去一板一眼，有些生澀，遠沒到得心應手的地步。
看樣子只是剛剛學會，距離用來對敵，還有很遠一段距離。
「這…這……」
右手不由自主握住了自己那撇八字鬍須，余滄海神情激動，久久沒有放下。
以侯人英為首的四人，越看眼中滿是驚色。
見鬼！
他們這位小師叔，明明才剛來松風觀五天，今天才正式拜入青城派門下！
怎麼就真的學會《清風劍法》了？
「師父，小師叔以前真的沒在其他地方，學過《清風劍法》嗎？」
洪人雄合起不知不覺間張大後，再也合不起來的嘴巴，問旁邊已經化身雕塑的師父余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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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