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混江湖要講背景
「楚兄弟，那謝煙客據說在江湖中是一個獨行客吧，即便你曾經奪得玄鐵令，你派狄雲去找他，他一時間怕也將這麼多財寶運不走吧？」
在狄雲離開後，丁典轉頭問楚源。
楚源卻笑道：「謝煙客摩天居士的名頭，能夠在江湖上這麼響亮，他就絕對不僅僅是獨來獨往這麼簡單。」
楚源記得謝煙客說過，他所發出的三枚玄鐵令，是贈送給三位昔日對他有恩的好友的，兩枚已經收回，只剩下最後一枚，被他和狗雜種得到。
這就說明，謝煙客在江湖上並不是獨來獨往，他背後是有勢力關係的。
只是這些勢力關係，尋常江湖人不知道而已。
楚源又接著繼續道：「能在江湖上混出頭的，就沒有真正的獨行客。」
就像在江湖上，名頭極大的黑白雙劍石清夫婦。
表面上夫妻二人行走江湖，大家都敬重石清夫婦的為人和武功，實際上他們背後有玄素莊，還有上清觀撐腰。
「也對。」
丁典想了想道。
江湖上背後沒有關係背景的，都混得無比悽慘。
就像自己，就算習得了絕世神功《神照經》，外加《連城劍法》又如何呢？
還不是被人埋伏設計，關進了監牢中，日日酷刑折磨，就想從自己嘴裡逼問出「連城訣」寶藏的秘密。
「江湖武林說白了和世俗沒有區別，出來混要講背景，身後沒有背景關係的獨行客很難混得起來。」
楚源對丁典道。
包括他之前所經歷的笑傲世界。
裡面真正厲害的高手，都是各大武林門派中人。
「楚兄弟年齡雖小，可是心思卻無比通透。」
丁典佩服道。
之前他就沒思考過這個問題，現在經過楚源提醒，他才發現江湖上那些聲名遠揚的高手，的確都是有背景來歷的。
就連謝煙客這個表面上獨來獨往的人，背後其實也是有關係背景的。
「沒錯，我雖和楚兄弟見面不久，卻也感覺楚兄弟年齡不大，但看事情卻看得十分透徹。」
凌霜華站在丁典身邊，用驚異的眼神看著楚源。
她的年齡也比楚源要大上幾歲，所以跟丁典一起，稱呼楚源為楚兄弟。
她臉上因為有傷痕，所以頭上戴了一頂能遮住容貌的斗笠。
「丁兄、凌小姐過獎，只是出身低，經歷多些，所以就看得通透些。」
楚源對丁典笑道。
丁典聞言點了點頭，剛剛楚源說過，他以前是小乞丐，出身的確要比自己都差。
「此事之後，丁兄有何打算？」
楚源接著又問丁典。
「楚兄弟的意思是？」
丁典好奇地問。
楚源看著丁典和凌霜華道：「丁兄如果想跟凌小姐過上安穩日子，要不就徹底隱姓埋名，但你身懷絕世神功《神照經》，以及「連城訣」寶藏秘密的消息天下皆知，一定會有貪心的人源源不斷地尋找伱們，總有一天你們會被找到的，江湖恩怨這種東西避是避不開的，另外，還有一個辦法！」
丁典好奇道：「什麼辦法？」
楚源看著丁典道：「開宗立派！」
凌霜華聽明白了楚源的意思，她看著楚源的雙目一亮道：「楚兄弟，你是說讓丁大哥他開宗立派，自己創立一方幫派，這樣就有了主動自保的能力？」
楚源頷首：「不錯，我們找到了梁元帝的寶藏，丁兄即便只分到三分之一，這也是一筆很大的數目了，再加上丁兄身懷《神照經》，既有絕世武功又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錢財，何不自己創立一方幫派，這樣便有了主動自保的能力，免得被人找上門來，疲於應付。」
丁典聽完後，連忙拒絕：「自己創立一方幫派……不行的，我獨來獨往慣了，做不來幫主。」
楚源道：「幫主掌門這種東西，誰也不是生來就會做的，而且我看凌小姐說話得體，行事聰慧，有什麼事情你們夫妻二人商量著來，幫派不會差到哪裡去的。」
凌霜華聽到楚源的話後，頓時斗笠下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紅暈。
她有些羞澀道：「楚兄弟，我和丁大哥，還沒成婚呢！」
楚源笑道：「此事之後，你們可得趕緊成婚，不然丁兄從我這裡獲得的《養陰還陽功》可就浪費了。」
凌霜華疑惑道：「什麼《養陰還陽功》？」
「咳咳！」丁典咳嗽一聲，老臉一紅，連忙打斷楚源的話道：「此事結束之後，我就和霜華成婚。」
凌霜華性子聰慧，一下就看出這是自己丁大哥，故意在打斷楚源的話，不讓她問清楚什麼是《養陰還陽功》！
所以丁典的反應，一下子讓凌霜華反而更加好奇了。
不過她還是被丁典話中，說此事結束後，就和她成婚的話弄得心兒蹦跳個不停，被成功轉移了注意力。
眼看凌霜華沒有再追問，丁典鬆了口氣，他對楚源道：「楚兄弟，我和霜華成婚，還請你做個見證。」
楚源笑道：「好說。」
丁典接著道：「至於創立幫派的事情……」
楚源道：「成立幫派的事情不急，我也是隨口一說，給你提個建議，你先考慮清楚再說。」
反倒是凌霜華壓下丁典說要娶她忐忑羞澀的心情，目光直直地看著楚源道：「楚兄弟，如果丁大哥創立幫派的話，你願不願意幫他一把？」
而丁典此時也反應過來，如果他真要創立幫派的話，楚源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左膀右臂。
不說楚源那高深的劍法和武功，光是之前從他嘴裡流露出來的那麼多武功，就知道楚源的不簡單和深不可測！
不管楚源的來歷和武功，是不是如他所說，在機緣巧合下，獲得了「青城劍仙」這位老前輩的傳承。
光是能獲得楚源相助，就絕對是一件無比划算的事情。
楚源道：「此事稍後再說吧，等丁兄決定創立幫派時再說。」
楚源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不過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如果丁典真的願意創立幫派的話，倒是可以幫一把丁典。
就像他之前所說，在江湖上混，得有背景來歷關係才行。
獨來獨往，固然瀟灑，可以高來高去。
但未免顯得太過勢單力薄了一些。
而若是能夠和丁典聯手，做出一番事業來，也不枉此生。
大不了把自己獲得的三分之一「連城訣」寶藏拿出來，一起當做入伙的資金，若是再把狄雲邀請（忽悠）進來，一份完整富可敵國的梁元帝寶藏，再加上他們又不缺高深的武功。
現在的天下第一大幫是長樂幫，楚源覺得要不了幾年時間，天下第一大幫的名頭就會易主。
丁典道：「好，這件事情稍後再說。」
話雖是這樣說，但丁典以前從來沒有思考過這些問題。
但是楚源的一番話，卻讓他在自己心中，埋下了一顆創立幫派的種子。
他自己也在心中思考著，楚源所說的話，究竟有沒有道理！
……
天寧寺是一座破廟。
距離荊州城又有十幾里距離。
所以平時幾乎很難見到人影，就連荊州城的乞丐，都不願意將天寧寺當作一個落腳點。
楚源幾人的到來，給天寧寺帶來了一點生機和人氣。
在之後等待狄雲消息的這段日子裡，丁典和凌霜華負責將天寧寺收拾了一下，除掉了院子裡的雜草，修繕了一下破爛的房門，使其勉強可以住人，順便將佛像上被敲下來的那層泥胎找來黃泥重新封上，避免被人意外闖入發現，楚源則去荊州城中採買了一些鍋灶和糧食之類東西，他們三人就在天寧寺中住了下來。
之所以不讓丁典去荊州城，是因為荊州知府凌退思，外加官府的人，肯定正在到處尋找丁典和凌霜華。
若是讓丁典去的話，被官府發現的機率太大了。
這日。
楚源去荊州城中採買剛回來，就看到天寧寺門前，有一個鬼鬼祟祟，手上拿著旱菸杆，正在天寧寺周圍轉悠的老頭。
「你是什麼人？」
楚源手中提著去荊州城中採買的小米和蔬菜豬肉，他問正好被他遇到的那老頭。
老頭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身子頓時僵了一下。
他正是狄雲的師父戚長發。
他跟了楚源他們一路。
不過因為楚源和狄雲武功極高，他根本不敢靠近跟隨，怕被一行人發現。
只能遠遠地墜在楚源他們身後，在楚源他們離開許久後，再一路打聽，這雖然避免了他被發現的風險，但讓他走了不少冤枉路，以至於今天才找到天寧寺附近。
但是實在不巧，和出門買東西的楚源撞了個正著。
戚長發緩緩轉過身來，他笑著道：「在下是狄雲的師父，這位少俠可認得狄雲……」
楚源皺眉：「狄雲的師父？前輩叫什麼名字？」
戚長發道：「小老兒姓戚名長發。」
楚源問：「狄雲的師妹戚芳是前輩女兒？」
戚長發笑著道：「不錯。」
楚源認真打量著戚長發，由於戚芳的情況，和原劇情中的岳靈珊極為相似。
楚源心中嘀咕：「這位戚長發，不會也是一位類似岳不群一樣的人吧？」
他對於「連城訣」的劇情並不熟悉，他只是覺得這戚長發，看上去不像是個好人。
而且既然是來找狄雲的，之前他為何在麻溪鄉的時候沒現身，卻找到天寧寺來了？
儘管心中對於戚長發來此的目的有所懷疑，楚源不露聲色道：「既然是狄雲的師父，那便跟我進去吧。」
說話間，他走到天寧寺的大門前伸手敲了敲門。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人闖進去，他們將天寧寺的大門修好了，平時都是關著的。
「誰啊？」
院子裡傳來了丁典警惕的聲音。
「丁兄，是我，開門。」
楚源在門外道。
聽到是楚源的聲音，寺中的丁典立即放鬆了警惕，打開了寺廟大門。
楚源走在前面，戚長發也心情忐忑地跟了進去。
他心中本來已經打好了腹稿，和狄雲解釋自己如何遭到萬震山暗算，如何死裡逃生，無瑕顧忌他才讓他身陷牢獄等等。
結果進去之後，他並沒有看到狄雲。
只看到一個三十歲出頭的中年男子，和一個頭戴斗笠，看不清長相的女子。
「楚兄弟，他是誰？」
丁典看到楚源身後有陌生人，神情頓時變得有些警惕起來。
楚源等戚長發進來後，將身後的寺廟大門關上。
他轉身向丁典解釋：「丁兄，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前輩是狄雲的師父戚長發，剛剛我回來時，在寺門外遇到的。」
丁典聞言打量著戚長發，一開始還有些不以為意，不過漸漸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又看了戚長發一眼，這一眼讓他眼中神情微變，不過又很快恢復平靜。
丁典道：「原來是狄雲的師父。」
而此時戚長發由於目光在院中尋找狄雲的身影，所以並沒有注意到丁典臉上的神情變化。
戚長發進來後，問楚源道：「少俠，不知道我那徒兒呢？」
楚源道：「狄雲去幫忙送個口信，可能要過半個月時間才回得來。」
戚長發麵色一愣：「狄雲沒在此處？」
楚源點頭道：「沒在。」
戚長發低著頭，一時間沒再說話。
他失策了！
他本以為狄雲就在天寧寺中，所以剛剛和楚源撞到一起後，才承認自己就是狄雲的師父。
要是早知道狄雲不在此處，他就隨便找個藉口，就將楚源糊弄過去了。
可是現在才知道，已經晚了。
「前輩既是狄雲的師父，便也是我們的前輩，不如暫且在這住下，等狄雲回來再說，沒吃的話一起吃點？」
楚源把自己採買的東西，搬進天寧寺大殿後，他走出來站在大殿屋檐下對戚長發道。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戚長發心中一動，順口答應下來道。
他也很好奇，自己那徒弟和楚源、丁典幾人，住在這已經荒廢的古寺之中幹什麼！
他懷疑楚源、丁典他們也在尋找「連城訣」的寶藏，正好留下來打聽消息。
「對了，此人姓丁，莫非他就是救下那老東西，被關在荊州牢獄中的那人？」
戚長發心中想到楚源剛剛對丁典的稱呼，他心中一動道。
幸好，這個姓丁的應該沒有見過他。
不過不知道那個老東西臨死之前，有沒有把他們三兄弟所做的事情，告訴這姓丁的？
如果說了，此時他的姓名已經暴露，此人怕是要對自己不利。
不過他悄悄觀察了丁典的神情兩眼，見丁典神色如常，戚長發暗自鬆了口氣。
戚長發心中道：「應該沒有。」
如果有的話，這姓丁的承了那老東西恩惠，恐怕剛剛已經對自己動手了。
「前輩隨意休息，我們去做飯。」
說話間，丁典拉著凌霜華和楚源一起進了旁邊一處空空如也的偏殿裡做飯。
他們在佛像被砸的偏殿裡，用碎石塊支了個灶台。
戚長發也不把自己當外人，在楚源他們去做飯後，就開始在天寧寺中閒逛起來。
進了僧舍後，丁典看戚長發沒跟進來，他當即面色嚴肅地跟楚源和凌霜華道：「楚兄弟，霜華，我們得小心些，此人來者不善。」
楚源道：「這話怎麼說？」
凌霜華也疑惑道：「是啊，他不是狄雲的師父嗎？」
丁典道：
「當年我在長江三峽遊玩時，曾目睹三個弟子偷襲圍殺他們的師父，逼問《神照經》和「連城訣」寶藏的秘密。」
「後來此人不敵逃走，被我悄悄救起，沒過多久就傷重不治而亡，在臨死之前，這位老前輩將《神照經》和「連城訣」秘密告訴了我。」
「而這位前輩正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鐵骨墨萼」梅念笙梅老前輩，而偷襲圍攻他的三個弟子，分別叫萬震山、言達平、以及戚長發，剛剛那人說自己叫戚長發，他的長相也和我記憶中三人中的一人長相極像，看來此人便是圍攻梅老前輩的弟子之一，想不到他竟然是狄雲的師父。」
凌霜華道：「丁大哥，你是說狄雲的師父，便是那位梅老前輩的弟子之一？」
丁典點頭道：「不錯。」
楚源道：「為了寶藏不惜弒師，此人果然不是好人，看來他也是為了「連城訣」寶藏來的！」
楚源接著目光看向丁典問：「丁兄，他認得你嗎？」
這個問題很重要，如果戚長發真的認識丁典。
說明剛剛在看見丁典的同時，他心中已經開始防範，想著怎麼逃走了。
丁典道：「我如今在江湖中名聲不小，他應該聽說過我的名字，但不認識我，因為當年他們在偷襲墨老前輩時，我正好躲在旁邊，卻不敢露面。」
凌霜華問：「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丁典目光看向楚源：「楚兄弟，你覺得呢？」
楚源皺眉思索片刻，然後他抬起頭來笑道：「很簡單，我們靜觀其變就好，若他真是為了「連城訣」寶藏來的，一定忍不住會動手的。」
……
就在楚源他們在偏殿裡商量懷疑戚長發的身份時，戚長發已經閒逛到了大殿中。
他一進去就看到了正殿中央，那座身上明顯有修補痕跡，黃泥水跡還沒幹透的高大佛像。
「難道這塊佛像便是「連城訣」的寶藏？」
戚長發心中道。
因為楚源他們願意住在這樣一座荒廢古寺中，砸了那佛像後又修補，這實在太過可疑了。
戚長發想要把那黃泥砸開，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
想到楚源他們還在外面，頓時放棄了這個想法。
如果他真這樣做了，被楚源他們發現，怕是性命不保。
若是遇到武功不如他的人，他已經動手殺人滅口了，但是外面那兩人，除了那個頭戴斗笠的女子好像不會武功外，丁典能被關在荊州牢獄中多年不僅沒死，還從牢獄中逃了出來，武功不可謂不高。
另外，那個年齡最小的少年，卻顯得有些矛盾。
說矛盾是因為對方年齡明明極小，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根本不可能是高手，但是其一呼一吸都極有韻律，似乎暗合天地之理，顯得深不可測。
正因為捉摸不透，所以戚長發才不敢動手。
「先等等，夜裡的時候再看。」
戚長發心中道。
就在這時，楚源端著一張桌案，從外面走了進來。
「前輩，我們住進寺廟裡後，看佛像殘破，就稍微修補了一下，顯得稍微好看一些。」
進來之後，楚源對戚長發道。
「前輩，寺廟清苦，沒有什麼吃的東西，隨便對付一口，填填肚子。」
接著丁典、凌霜華，也端著做好的飯菜，從外面走了進來。
「住在這種地方，能有一口吃得就不錯了。」
戚長發笑道。
等拿來兩張長凳，大家一起坐下後，坐在楚源身旁的戚長發拿起碗筷，卻無心吃飯，他裝作無意間詢問道：
「兩位師侄，這天寧寺位置偏僻，不知你們住在這裡幹嗎？」
楚源、丁典對視一眼，心中均暗自道：
「果然開始露出狐狸尾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