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朝陽宗議事堂
於乾坤陰沉著臉，將茶杯狠狠擲在地上。
「廢物！宗門耗費這麼多資源將你們培養到元嬰，如今卻連一個小小的迷霧蹤你們都過不了！統統都是廢物！」
一旁的大長老蘇吏摸了摸鬍子，勸慰道，「宗主，此事不能完全怪他們，那片瘴氣林當初不是連你我都束手無策嗎？」
「可如今漣漪還在林內，若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如何跟前宗主夫婦交代！你們又如何交代！」
「可這三個月以來，我們派了上百名金丹期以上的弟子前去搜尋，連一點關於漣漪的痕跡都沒有，甚至還犧牲了三十二名弟子。」蘇吏輕嘆口氣，有些無奈，「漣漪是很重要，可弟子們的性命也同樣重要啊。」
「是啊宗主，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漣漪怕是我們要為活著的人著想啊，畢竟這些弟子們都是宗門的希望。」二長老莊穆出聲勸慰。
四長老蘇德壽也跟著附和道，「總不能為了已必死無疑的許漣漪一個人，搭上我們整個朝陽宗的未來。」
於乾坤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三人，冷哼一聲，「當初宗主夫婦將熾焰獸引開的時候，沒見你們這麼大義凌然站住來說公道話。別忘了，若不是他們，你我如今不可能安然無恙的坐在這裡，更遑論宗門的未來！」
此言一出，引得蘇吏和莊穆一陣面紅耳赤。
確實，當初帶著宗門一眾精英前去歷練，作為長老的他們則是打頭陣替大家開路，可誰知竟能碰見高階妖獸。
所不是前任宗主夫婦將那頭九階熾焰獸引開，怕是大批宗門精英都要斷送在當日，就連三長老，也是那時死於妖獸之口。
只有蘇德壽依舊不服，「當初可不是我讓他們引開妖獸，既然是他們自己願意為了宗門大義犧牲，就要接受此番帶來的結果。」
「照你這話，宗主夫婦是活該？」於乾坤提高了音量，「那漣漪呢？她也是活該嗎？」
蘇德壽瞟了一眼二位長老，只見二人目不斜視，絲毫沒有要出來說話的意思。
「人各有命！以漣漪的修為，掉進那迷霧蹤斷不可能再有活命的機會！我的意見是不必再犧牲人力找尋，至於最終怎麼定奪，當然還要看宗主你的意思。」
說完，蘇德壽拂袖離開。
於乾坤一拍桌子，「你們看看，他這是什麼態度！」
「宗主不必動怒，畢竟此次犧牲的多是他劍門的弟子，還望宗主多憐憫還活著的人。」蘇吏趕緊出來打圓場。
莊穆則繼續沉默著，沒打算再出聲。
「無論如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之後的搜尋，劍門可少派些弟子。」
「這」聞言，莊穆想反對，劍門減少的人手必定要從他們兩個鋒頭出，誰願意犧牲自己的寶貝弟子？
誰知他才剛出聲就被蘇吏打斷了。
「宗主！你知道的，仙山群最可怕的不是迷霧蹤，而是」後半段的話他沒再說。
經蘇吏一提，莊穆也想起了關於仙山群的傳說，那裡.似乎有個魔宗？
「就這麼決定了，從明日起，每半月輪派一次隊伍，前往迷霧蹤找尋漣漪！不願意去的，五年內所有宗門資源減半！」
於乾坤說完，也不等二人回應，直接離開了議事堂。
留下蘇吏和莊穆面面相覷。
其實他們真的不是很明白，許漣漪的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為什麼宗主還非要堅持找尋，甚至不惜犧牲宗門弟子。
死的人已經死去，活著的人好好活著不好嗎？
但誰讓他是一宗之主，既已決定，他們也不好再反駁什麼。
以免讓別人以為他們自私狹隘、忘恩負義，連救命恩人的女兒都可以棄之不顧。
名門正派，最怕的就是落下不好的名聲。
二人對視一眼，默契般地共同起身，相繼離開了議事堂。
唯有桌上三杯未動過的靈茶還冒著熱氣，那熱氣猶如人性的醜惡一面，裊裊上升直至徹底融入一切。
——錦雲宗秘境
許天歌對外界的事情毫不知情，她只知道自己是被錦雲宗宗主司喚所救，而救她的條件則是要拜入錦雲宗，成為司喚的傳承弟子。
錦雲宗很大，大到附近綿延的十二座山頭都是錦雲宗的地界。
錦雲宗又很小，小到整個宗門內只有司喚和許天歌兩人。
一早，司喚就將許天歌叫到了靈池，看著縈繞的霧氣和池中深綠色的水，許天歌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不是說不泡了嗎？」她開口問道。
能忍是一回事，但害怕又是另一回事。
司喚將手中三個瓶子裡的丹藥都倒進了靈池，池水突然翻滾起來，好似下面藏了什麼猛獸。
「一會兒無論有多痛，記住千萬不要抗拒，不然.很可能會失敗。」司喚囑咐道。
許天歌點點頭：「記住了。」
接著，她深呼吸一口氣，將整個身子都沉進池子，只留個腦袋出來呼吸。
見許天歌在水裡坐定，司喚雙手結了個很繁瑣的印，待結印完畢，她劍指朝著許天歌揮去，一時間，方圓十里的靈氣全都朝她匯聚而來。
這些靈氣進入司喚的身體之後化作暖黃色的光茫自她指尖射出，照向了許天歌。
入水的瞬間許天歌便感覺到被一股溫暖又舒適的氣息包裹著，還沒來得及享受，那舒適感立馬轉變為電擊感，對著她的身體兇猛而來。
她一下沒承受住，差點咬到舌頭。
一絲一絲的電流在許天歌每一根經脈里流竄，隨著電流的遊走，她的四肢忍不住抽搐起來，那些電流運行了一個小周天，最後匯聚到了丹田內。
那裡原本應該有一簇靈氣團，此時卻只剩灰暗一片，電流進入後，像是給它接通了電源般，閃現了細微的淡紅色螢光。
隨著電流的不斷匯聚，那螢光越來越大，也由原本的淺紅色變成了深紅。
此時許天歌已經疼到快暈了過去，她曾經拔插頭時不小心被電擊過，當時覺得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身體酥酥麻麻的很是難受，後來那隻手臂將近十分鐘的時間才緩過來。
如今的感受要比之更甚，更何況這些電流來勢洶洶，在她的身體裡橫衝直撞，若不是之前身體已經被淬鍊過，怕是又要被干到經脈寸斷的地步。
司喚見許天歌體內的螢光已經凝結為一個實體的紅色圓球，她雙手一翻重新結了個印，許天歌頭頂的那束光茫漸漸暗淡了下去，直至徹底消失不見後，司喚才收了手。
原本匯聚而來的靈氣，也瞬間消散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