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兩人一直沒開口的緣故,秦施心中原本僅存的一絲希冀也漸漸熄滅了下去。
也是,這麼多年,他不是應該早就習慣被人的嫌棄和嘲笑了嗎?他這樣的人,能被朝陽宗四長老看重已經是祖上庇佑了,還期盼什麼呢?
可許天歌接下來的話,卻在他的人生里點亮了一盞經久不滅的燈光,往後無數個煎熬的夜晚,都是靠著今日的場景支撐下去的。
「誰說木靈根是最差的?只不過是生不逢時而已,若是有合適的心法和術法加持,指不定能走多遠呢,再說了,物以稀為貴,如今遍地是水、火、雷、金、土靈根,可那些人在修仙界的地位如何呢?」
「真正拼出頭的也只是少數人而已,我個人覺得修仙,修的不是靈根也不是識海,最重要的,是修自身。」
許天歌話音剛落,蘇冷雁便接過了話頭:「是啊,我也沒覺得自己的水靈根就多高人一等,我只是運氣比你好些罷了,若把我倆放在同一起跑線,指不定你跑得比我還快呢。」
聽見兩位師姐的話,秦施眼中熄滅的光再一次亮了起來,他有些不可置信。
「師姐們說的都是真心話嗎?」說完,又驚覺自己好似失言,立馬低下頭道歉:「對不起,我」
許天歌拍了拍他的肩,打斷了他的話。
「我們可不是虛情假意的安慰你,萬年前,木靈根在修仙界可謂是不可或缺的存在,隨便走出去一個木靈根修士都是百家爭搶的對象,可如今呢?
雖然這世道對木靈根的修士而言不公,可這情景卻不是你們造成的,只是因為你們強大到令人害怕才被針對了而已。走常人不敢走的路,做常人做不到的事,這才酷啊!」
雖然許天歌並不確定這一切到底是不是有心之人操縱的結果,但在說給秦施的話里她故意肯定了這件事,只希望能給這位便宜師弟一點信心。
若內心沒有強大的信念支撐,就算有人精心栽培,估計也走不了多遠。
對於許天歌的話,蘇冷雁再贊同不過了,可是,捕捉到她話里那陌生的詞,疑惑問道:「你剛剛說的那什麼?最後一句.什麼意思?」
許天歌瞬間瞭然:「酷啊?就是說.形容一件事或者一個人很奪目,吸引目光!」
不得不說,她的話給了秦施很大的激勵。
從小到大,在知曉他是木靈根之後,家族裡除了他父親母親之外,無人再為這件事感到高興,族親們更多的是為他的未來感到堪憂。
族中上下都認為,木靈根還不如沒有的好,就連啟蒙老師,在知曉他的靈根後皆是扭頭就走,無人肯授業。
因著這件事,從小也沒少遭受白眼和嘲諷,這還是除了父母之外第一次有人肯定他,叫他如何不激動?不開心?
「放心師姐!日後,我定要成為朝陽宗內最酷的人!」
他這話說得激昂,若是被被人聽了,定會笑他不知天高地厚,區區一個木靈根也敢夸下此等海口。
可聽在許天歌和蘇冷雁耳中卻又是另一番意思。
見雞血打得差不多了,再說下去就嘮叨了,許天歌便岔開了話題,她看向蘇冷雁:「你知道賀海是誰的徒弟嗎?」
蘇冷雁原本溫和的臉色立即陰沉了下來:「如今,或許該叫他一聲五師兄了吧」
話雖這麼說,可她語氣中隱含的怒氣卻是作不了假。
「你打算怎麼辦?」許天歌問。
「能怎麼辦,據說他很是得師父疼愛,待他回來,若是被師父知曉是因為我才被罰的,指不定師父會站在誰那邊呢。」
蘇冷雁只說了'我',並沒有將許天歌也帶進去,也就是說,她打算獨自抗下整件事,可也要看許天歌願不願意。
她這人,向來是別人替她想五分,她就會替別人想十分。
雖然在這利益之上的修仙界,心軟是個大缺點,但許天歌現在還不打算改,再說她有分寸,對人心軟的前提是她能承受所帶來的後果。
如若是師父的事,任何人來了,她也不會心軟的。
「得了吧,賀海被罰去做苦役,可是我一手造成的,跟你沒關係.」
聽見她這麼說,蘇冷雁急了:「你是因為我」
許天歌擺擺手打斷了她要說的話:「打住,咱倆現在爭論這個沒意義,我倒是有個想法,你想不想聽?」說完,她狡黠地笑了笑。
蘇冷雁一個勁點頭:「師姐可是有什麼好方法?」
許天歌看了看滿臉好奇卻又不敢開口詢問的秦施,對著他笑了笑,然後將蘇冷雁拉遠了些,這才低聲湊在她耳朵邊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樣.能行嗎?」
聽完,蘇冷雁整張小臉都皺在了一起,不得不說,雖然美人做任何表情都是好看的。
但就蘇冷雁這看上去風情萬種、睿智無比的臉來說,實在是不適合做如此.拉低智商水平的表情,使整張臉看上去非常不和諧。
「放心吧!」許天歌拍了拍她的肩:「與其等他回來顛倒是非,還不如我們兩個惡人先告狀呢。」
「可若是師父責罰你呢?」蘇冷雁還是有些擔心。
「就這麼跟你說吧,師父之前有多疼愛賀海,如今就有多疼愛我,喏。」許天歌朝著正屋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那間屋子原本是師父精心為賀海準備的,現在成了我的,所以你就放一萬個心吧,只要我還是雙天極,老頭就捨不得怎麼罰我的。」
對於這點,許天歌還是有信心的,修仙界除了看背景,更重要的就是天賦。
朝陽宗別說三年,就是三十年、三百年,能出幾個像她這樣的雙天極?
除非她的身份被識穿,不然日後在這朝陽宗,只要不犯什麼大錯,還真沒人會為難她。
這時,一直沉默著的秦施終於忍不住弱弱開口了:「兩位師姐.有什麼是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這」許天歌很是認真的左思右想了一下,最後得出結論:「還真沒有。」
倒不是她冷漠,只是賀海這人吧,牙呲必報,再加上有蘇德壽保駕護航,一般人還真弄不過他。
她跟蘇冷雁是沒辦法,反正都已經惹上了,至於其他人,當然能不拖下水就不拖下水。
三人正聊得起勁呢,撞鐘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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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