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靈她有可能沒死]
周圍的嘈雜在一瞬間遠去，耳朵里一陣又一陣的嗡鳴，尖銳刺耳。
此刻簡歡就站在洗手間的門口，再往外走一步，就是她夢寐以求的未來。
昔日種種似潮水一般淹沒她的歡喜，耳後的水流聲、烘乾機聲都成了道道鏈條，拉著她不讓她前行一步。
最終，簡歡轉身回去，進入了最裡面的隔間，撥通了顧音音的號碼。
「你……簡訊里說的，是什麼意思？」
顧音音的聲線像是一柄利刃，沒入她的太陽穴，「那個收買司教授學生的傭人，她是宮靈的姆媽。在宮靈的死訊傳出來後，她就離開宮家去守墓地了，我在宮家那麼久，都沒有見到過她。」
簡歡隱隱察覺到了什麼，只是太陽穴那裡一下比一下尖銳的痛，讓她無法思考。
她的聲音乾澀無比，「那為什麼我跟著她的時候，會跟到宮家去？」
顧音音沉默兩秒，「因為有人想讓你看到她進宮家。」
「……」
後面的事情不必說，從那之後，她就認為兇手一定是出自宮家，因此被卷進宮家的那些紛爭，也把事不關己的婁梟拉了進來。
簡歡努力定了定神，「所以，你的意思是，宮靈不僅沒死，而且在背後操控這一切，故意想叫我拉婁梟進來？」
顧音音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覺得，婁梟那樣的人，會看不透這背後的緣由？」
簡歡一怔。
顧音音還在繼續，「宮家垮的蹊蹺，可以說是蓄謀已久，很多人，很多證據，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是啊，就單單一次站隊失敗，怎麼可能把宮家摧毀成這樣。
如果這些背後都有人在推波助瀾，那那個人是，宮靈？
婁梟又在其中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
話筒里簡歡的呼吸聲太大，顧音音察覺到她的情緒，「你還要聽麼？」
簡歡努力咽下喉間的異物感，「嗯，你說。」
「那次演練失敗之後，宮家的一艘遊艇離港，那正是宮靈生日，宮天河送給她的那艘。」
簡歡已經不知道要做什麼反應，她嘴巴開合，卻聽不到自己在說什麼。
耳畔一句又一句。
時而是婁梟戲謔的語調，『你也不看看我這包成什麼樣了，我想找你也有心無力啊。』
『飛機出事故了，我一直在海面上飄著。』
時而是宮韶兒的聲嘶力竭，『你毀了宮家都是為了宮靈！』
『你以為他愛你？他不過是利用你而已！他愛的從始至終就只有宮靈一個！』
……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隔間裡走出來的，站在洗手池前，她看著鏡子裡臉色慘白的女人，忽然很想笑。
喃喃自語，「我可真傻，你只說在海上飄著，又沒說是飄著還是坐船，也沒說，是不是你自己……」
「和趙司長合作，也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幫她弄垮宮家。」
笑著笑著就開始流淚，「顧音音說的對啊，像你這樣的人，能夠做到順帶，就已經算是愛了。」
「不，不對，愛也不非要一個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