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歡方才看裡面沒開燈,以為沒人。
怎麼也沒想到,這居然是宮偃的休息室。
更沒想到宮偃居然沒在前面參加訂婚宴,而是在休息室里。
背對著內里不敢回頭,硬著頭皮道,「不好意思,我走錯了,這就出去。」
剛碰到門把手,那道低沉的嗓音再度響起,「我在敷藥不方便起來,能麻煩你把水遞給我麼。」
簡歡蹙眉,稍稍往後瞥了眼。
發現宮偃半仰臥在休息室的沙發上,額頭上蓋著的藥包遮住了他的眼睛。
見此情形,簡歡舒了口氣。
本想就此離開,又怕表現的太心虛會叫他睜開眼喊人。
儘量自然的把桌上的一瓶礦泉水遞過去。
「給。」
看他抬手拿了個空,簡歡把水送到他掌心。
交遞間,微涼的指尖碰到了她的手背。
簡歡縮了下,收手時,手背還殘存那股觸感。
「抱歉。」
離得距離太近,那股被藥香包裹的沉香氣緩緩散開,是簡歡極度排斥的味道。
壓抑住拔腿就跑的衝動,「沒事。」
「多謝。」
「嗯。」
丟下個敷衍的音調簡歡就快步離開。
經過這一番耽擱,時間只剩幾分鐘。
按著電梯的指尖都在發顫,明知道這個按鍵不能讓電梯加快速度,還是忍不住一下下按著。
電梯沒來是煎熬,電梯來了更是煎熬。
簡歡一邊看著數字一個個向上攀升,一邊盯著時間。
終於,在時間還剩3分鐘時,簡歡下了電梯。
一路狂奔,在那道通往天台的門前,時間僅剩下1分鐘。
簡歡的心跳到達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頻率。
可就在這時,她忽然發現這道門是鎖著的。
簡歡不敢相信最後竟然是這個小小的鎖頭絆住了她,焦急的晃動著,試圖把鎖扯開。
然而就在她滿心絕望時,旁邊的屋裡出來個工作人員。
「您是要上天台嗎?」
簡歡拼命點頭,「對,我要去天台,麻煩你幫我打開。」
鑰匙插進鎖孔,鎖芯震動的「咔噠」聲,聽在簡歡耳朵里如同仙樂。
門打開的一瞬,她聽到了飛機即將將落的轟鳴聲。
刺目的陽光從小門內擠出來,金燦燦的光仿佛能驅走一切黑暗。
簡歡迫不及待的往外探身,新鮮的空氣包裹著她,那是自由的味道。
飛機在不遠處降落,艙門打開。
來得及,一切都來得及。
就在她要奔向那觸手可及自由時,腰間一緊,整個人被大力拖了回去。
此刻的簡歡眼中只有那架能逃離這一切的飛機,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瘋狂的掙扎,「放開!放開我!」
可無論她如何踢打,禁錮她的力道絲毫不變。
「放開我,來不及了!」
「放開…」
時間一秒秒過去,她看著艙門在她眼中關閉。
小腦袋無力的垂下,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
可背後的男人不允許她逃避,捏著她下巴強迫她去看那架飛機是如何離開的。
貼在耳側的笑意,泄出森森寒意。
「看好了,你的希望是怎麼破滅的。」
避無可避,簡歡眼睜睜看著那架曾經盛放她所有未來的飛機一點點上升,直到她永遠也夠不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