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牧野,你想三個人一起麼?
京都以北。
安津縣,某處不起眼的小客棧。
沐先生把丁琛送到房間,隨後布下保護的陣法:「這些天,你就在這裡呆著。」
丁琛咧了咧嘴:「沐大人,既然那些妖官已經同意了,能不能把我送回百……」
沐先生冷笑一聲:「你覺得你就不用去諸神遺蹟了?」
丁琛臉色有些不好看,卻還是強顏歡笑:「那個地方還是有些危險,我只是四品巔峰……」
沐先生神情淡漠:「圖騰祭壇排斥異神,只有皇族血脈這種他們認不得的『新神』才能把神石取出。你當真覺得,天上掉的餡餅,你們只需要撿起來就能全都吞下?」
丁琛:「……」
沐先生斜睨了他一眼,便直接從窗戶躍下,消失在了夜色中。
縣郊。
河堤上。
他緩緩停住了腳步,對著夜色說道:「跟了我這麼久,是想聊一聊?」
黑衣人憑空出現,好奇地打量著沐先生:「稀奇!真稀奇,之前我還以為,沐劍秋只有一人,沒想到她背後居然還有人,你也姓沐吧?」
「你……」
沐先生略作思索,很快就猜到了眼前的同類是誰:「蒲鳴龍,你居然沒死。」
蒲鳴龍咂了咂嘴:「眼力不錯,實力也很強,難怪那些神棍會派你當頭犬!」
沐先生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過,只是譏嘲道:「你們蒲家實在廢物,家主和小少爺死於非命,小小姐也在朝堂樹敵無數,若換作我們沐家……」
蒲鳴龍嗤笑一聲:「當狗還攀比起來了?蒲家的確廢物,但老子早就不跟那些神棍混了,你嘲諷我可以,不過別拿當狗的標準。」
沐先生:「???」
蒲鳴龍身上黑氣散發:「生氣了?想要動手麼?」
沐先生盯著黑氣,眼角微微抽搐,目光之中滿滿都是驚駭和興奮:「神賜!?你為什麼能練成神賜之法?」
神賜之法。
便是將自身能力賜予信徒的手法。
至少需要一隻腳踏上神路的神族才能做到。
換句話說,半步戰神是底線!
這人怎麼做到的?
沒有上面賜予力量的神使,怎麼可能一隻腳踏入戰神的門檻?
蒲鳴龍挑釁一笑:「原以為你是個忠犬,沒想到你也想越過背後的主人,獲得戰神境的實力。想知道啊?殺了我,煉化我的魂,你就什麼都知道了!」
沐先生怒意盈然:「這都不是你的本尊,你覺得你能勝過我?」
下一刻。
虛空一握。
蒲鳴龍的身體頓時凌空飛起,暴吐一口鮮血。
鮮血之中,甚至還帶著內臟的碎屑。
不過下一刻,黑霧就悄然腐蝕了所有力量。
看似強大的束縛頃刻瓦解。
蒲鳴龍身形暴起,劃入夜幕之中:「還確實打不過,不過你應該追不上我,我先逃了!」
看著他飛遠。
沐先生面容不斷抽搐,蒲鳴龍這種釣魚手法,簡直粗糙到簡陋。
可他這個信徒肉身的確很弱,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若是能截流他的殘魂,從裡面截取踏入戰神境的法門,那自己豈不是……
南詔當年鬧那麼大,恐怕就是這個人的手筆!
那可是實實在在的神賜之法。
念頭微轉間,欲望陡然膨脹。
他再也壓制不住心中想法,當即騰空而起。
蒲鳴龍感知到身後有人追來,不由挑了挑眉毛。
這些沐家人,果然有來歷不明的圖騰源炁,就跟挑動秦開疆欲望的那兩縷一樣。
或者說,根本不是圖騰源炁,而是前兩個圖騰時代的遺留。
呵……
姓蒲的兢兢業業,犧牲身體深入宮牆,卻連想要圖騰源炁都要自己掙。
結果姓沐的手裡這麼多好東西。
我只有一具信徒的軀體,自然奈何不了你這個上位宗師,不然也沒辦法釣魚。
不過,有人能治你!
……
「開疆!」
「開疆!」
「你能不能說句話,讓我知道是你?」
李潤月委屈得都要哭了。
雖然她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可得到的過程實在不美妙。
她現在被捆著,一點都不能跟秦開疆互動。
就像是一個樁坑,只能被動地接受一切。
而且戴著面罩,修為也被封住了,她甚至不確定打樁的人是不是秦開疆。
「賤人閉嘴!」
秦開疆怒罵。
一句話。
直接給李潤月罵舒坦了。
是開疆!
是開疆就沒事!
只是,我不滿足只有這樣啊!
她哀求道:「開嗯哼~疆!能不能把我面罩摘掉啊,當年的事情我真嗯哼的錯了,你能不能原諒我,哪怕現在短暫地把我當妻子對待。」
秦開疆理都沒理她。
李潤月急了:「不用當妻子,當小妾就行!不不不,不要小妾,娼妓都可以!你,你就讓我看看你,我會服侍好你的!」
秦開疆依舊不理她,只是面無表情地完成任務。
李潤月聲音中多出了一絲哭腔:「可我也是為了救你,才變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的啊!」
秦開疆:「……」
他停了。
沉默良久。
扯掉了李潤月身上的繩索。
厲聲警告道:「莫要摘面罩,也莫要說話,不然今天到此為止。」
李潤月連連點頭。
她輕撫男子肌膚,還有兩人之間的連接。
是這個觸感。
也是這個形狀!
雖然還是看不到秦開疆的臉。
但她感覺自己很幸福。
可就當她漸入佳境的時候,忽然察覺到兩道宗師級別的氣息飛快靠近。
然後一縷空氣震動極為壓抑地震動了一下。
有人傳音。
還是傳給開疆的。
說的什麼不得而知,但肯定不是讓開疆好好享受自己。
壞了!
李潤月急切地抓向他:「開疆,不要出去!」
秦開疆顯然沒有聽她的話,沒有任何猶豫抽身便走。
李潤月急了,飛快從背後抱住他:「開疆,別走!」
「啪!」
一耳光扇了出去,李潤月直接倒飛而去,破牆而出,墜到一樓花叢中,跪著哇哇嘔血。
秦開疆飛快穿上外衣,騰空而起。
剛才他分明聽到蒲鳴龍的聲音:老秦出來,我給你帶了一個沐家餘孽!
戰神領域陡然全開,將遠處兩個人盡數封鎖,兩個宗師級高手甚至動彈不得。
蒲鳴龍眼底閃過一絲震驚,上次在酒樓,秦開疆只是小露一手,就已經驚到他了,結果這次的戰神領域……
我的黑霧,居然都化解不了半分?
他心中微凜,以後可一定不要被秦開疆尋到本尊。
不然……那可就遭老罪了!
半步戰神可以輕鬆虐殺普通宗師。
但在真正的上位戰神面前,卻跟待宰的豬狗沒有什麼區別。
另一邊。
沐先生更是被震驚得面無人色,他知道被秦開疆抓住下場會有多慘,再也顧不得其他,飛快咬碎牙間金飾。
下一刻。
空間陡然碎裂。
他也在慘叫聲中,被卷進空間縫隙之中,渾身血肉近乎崩裂。
待秦開疆瞬息間趕到,空間已經恢復如初,連那人的影子都見不到。
他怒瞪蒲鳴龍:「你就是這麼帶的?」
蒲鳴龍光棍一笑:「我本尊不在,擒不住他,人已經給你引過來了,你自己抓不住,怪我做什麼?我可沒騙你,能破開你戰神領域的人,除了沐家人也沒別誰了。
嘖嘖!
他們的寶貝還真多啊,空間都能破的開。」
秦開疆眼角抽搐了幾下。
能破開自己領域的,也的確只有沐家那些奇怪的金玉飾品了。
實力差得要命,花樣還挺多!
只是沐家……居然還有別的人?
沐劍秋啊沐劍秋,你嘴可真嚴啊!
這下,知道我身份的,怕是不止蒲鳴龍了。
不過他們知道我身份,卻沒有告發也沒有威脅,想必還是覺得關鍵時候能夠策反我。
事情很棘手,但短時間不會有惡劣的影響。
可即便如此。
秦開疆還是無比煩躁,冷冷地瞧了蒲鳴龍一眼,便轉身飛回了花叢中。
此刻的李潤月,面罩已經被扇碎了,嘴角溢著血,身上也被花叢劃出了些細小劃痕。
但她一點沒有怨恨,反而無比激動:「開疆,你回來了?」
秦開疆眼角抽搐了一下,旋即用外衣包住了她的頭。
提著她便回了臥房。
「繼續!」
一炷香後。
秦開疆摔門離去,瞪了門口的蒲鳴龍一眼:「已經一次了!」
蒲鳴龍盯著他離去的方向看了好久,才揉了揉發僵的臉頰,隨後推門而入。
床榻上。
李潤月渾身是傷,看起來悽慘無比,人卻還在倒立。
蒲鳴龍眼底閃過一絲躁鬱之色,聲音中也多出一絲戾氣:「他怎麼能這麼對你?」
李潤月不悅道:「是我非要偷偷看他的,他打我理所應當,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一個外人休要多嘴!」
蒲鳴龍:「???」
他強壓心頭的怒氣:「你倒立又是做什麼?」
李潤月不耐煩道:「增加受孕機率,你管那麼多做什麼?給我滾,我的身體不能給你看!」
蒲鳴龍:「???」
「草!」
他罵了一聲。
摔門離去。
他原以為自己已經把欲望完全解構,可以只追求目標,絲毫不在意其中的過程。
但現在他發現,自己解構得還不徹底。
事事都不順心。
就連那個沐家人都沒有抓到,沐家的情況就更問不出來了。
真他娘的煩!
……
鎮南府。
「夫君!你回來了?」
尤天嬌飛快迎了上去:「你剛才去哪……嗯?」
她從秦開疆身上聞到了不一樣的味道,面色頓時白了一下。
原來夫君說的節慾。
是……只對我節慾?
所以我果真依舊只是生育工具麼?
生完老七不能生後,他就不想碰我了?
秦開疆淡淡道:「出去辦了一些事情,牧野呢?」
尤天嬌趕緊道:「他已經回屋了,說讓你不要打擾他。」
秦開疆皺了皺眉,不過也沒多說什麼。
本想盤問一下秦牧野實力的問題。
但父子倆的關係本就有了裂痕,越到這個時候,就越需要控制住情緒。
不然,他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殺念失控,一巴掌拍死自己這個兒子。
自己現在的狀態很暴躁,明顯不適合。
他調理了一下心情,用儘量溫和的聲音說道:「我今晚練功房靜修,你自己好好休息。」
「好……」
尤天嬌點了點頭,目送秦開疆進了練功房。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神。
下意識挪動了一下腳步,不小心打了一個趔趄。
「娘!你怎麼了?」
秦明玉剛從廚房叼著饅頭出來,趕緊上前扶住她:「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尤天嬌擠出一絲笑容:「感覺京都沉悶的很,心情的確有些不好。」
「沉悶麼?我不覺得啊!」
「可能認識的人不多,聽那些奇聞異事都聽不懂。」
「奇聞異事啊!」
秦明玉眼睛一亮:「我這邊倒有一件奇聞異事能幫你解解悶,來你先坐!」
尤天嬌也想分散一下注意力,便好奇地問道:「裡面的人,我認識麼?」
「認識!」
秦明玉壓低聲音道:「就我兄長啊!」
尤天嬌點了點頭:「那你說說!」
「兄長他……好像跟帝姬關係很好。」
「關係好也正常啊!」
「不是那種正常的好,上次半夜撞見他從帝姬房裡逃出來,剛才他又一個人去了帝姬府吃晚飯,回來的時候身上一股很貴的脂粉味。我覺得,嫂嫂八成被綠了。」
「綠……」
尤天嬌頓時臉色煞白,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娘!」
秦明玉人都傻了,自己為了逗她解悶,才昧著良心把兄長的八卦拿出來的。
這勁兒也太大了吧?
……
小院。
臥房。
「牧野!帝姬身上的香薰好好聞噢。」
白玉璣語氣有些酸溜溜的。
秦牧野趕緊解釋道:「我只是……」
白玉璣笑著捂住他的嘴:「不用解釋,遲早的事,你能為我守住身子就不錯了。」
秦牧野:「……」
他有些慚愧。
其實他差點沒守住,是李星羅幫他守住的。
白玉璣抱住了他:「你是不是擔心對不起我?其實根本不用。現在想想,的確是我小氣了,明明已經做好走的準備了,卻還是想在走之前,牢牢地霸占住你。不過,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
「以前我覺得帝姬只是貪戀你的能力和身份,所以有些排斥她。」
「那現在呢?」
「現在我覺得她也喜歡你。」
「啊?也?我……」
「我是你娘子,很多事情我比你更加敏感,你不用去否認。」
白玉璣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所以下次你們若是氛圍合適,不用克制什麼,好好享受便是。我走了以後,你們就是彼此交託後背的人,莫要因為我產生了疙瘩。」
秦牧野:「……」
他想給自己一捶。
還沒撩到的時候,自己騷話一套一套的。
結果撩到以後,真到對方告白的時候,自己聲帶跟被封印了似的。
「你要還是不信我……」
白玉璣咬了咬嘴唇:「我可以向你證明的!」
說著。
背過身去,用髮簪挽起頭髮。
從後面看,竟跟李星羅有幾分相像。
隨後走到衣櫃前,取出一件似曾相識的羅裙,凌亂地換上。
更像了!
她倒著走了過來。
把秦牧野按在床榻上,背對著他跨坐,袒露著光潔的肩背,聲音也多了幾分清冷的媚意:「世子,不介意我在上邊吧?」
隨後也不等回答,身體便緩緩沉了下去。
秦牧野:「!!!」
良久。
雨聲漸歇。
白玉璣靠在他肩膀上,輕笑問道:「所以你還是很喜歡帝姬的是吧?」
秦牧野神情一凜:「你怎麼會那麼想?」
「因為……你剛才好賣力啊!」
「……」
「現在相信我了吧?其實只要你想,我也可以接受三個人一起的。」
「……」
「剛才那一次,算作你給帝姬了,我的還欠著呢。今晚咱們不要睡了,我日子合適。」
「……」
「不要用你那個避孕的秘法了好不好?」
「!!!」
秦牧野眼睛陡然睜大:「你都知道了?」
白玉璣輕咬紅唇:「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了,我本來就是奔著秦家血脈來的,自然做過很多準備,怎麼可能連這點貓膩都看不出來。
牧野,我知道你想留我,但……最近一段時間,我真的很痛苦。
這次陪你去東南看礦,看完之後,我們就立刻出海尋找圖騰祭壇。
等萬妖金丹成了,我也懷上了,你就把我忘了可以麼?」
秦牧野沉默。
白玉璣也沉默。
良久。
「牧野!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你說。」
「在我離開之前,你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他們屠盡南詔貴族的原因是什麼?」
「好!」
「你……休息好了麼?」
「龍精虎猛!」
「不用那個秘法了好不好?」
「好!」
……
兩人終究還是沒成功一整夜不睡。
夜半的時候。
白玉璣便沉沉睡去了。
秦牧野側著身子,只覺得看一眼少一眼。
可偏在這時。
一股討厭的氣息波動傳來。
他皺了皺眉,飛快穿上衣服出門。
抬頭一望,果然看到一個身影,正站在不遠處的屋檐上靜靜地看著自己。
秦開疆沒有說話,只是沖他招了招手,便從屋檐躍下。
秦牧野很煩,但還是跟著他進了書房。
反正也躲不過去。
乾脆早點解決。
說來也諷刺,簡單的父子見面,裡面還帶點生死的考驗。
「砰!」
門關上了。
他看著秦開疆:「怎麼?我搶了你新嫡子的宗師傳承,你來找我算帳了?」
秦開疆沉著臉:「東南的礦,你最好不要跟著帝姬去!」
「為什麼?」
「會死!」
「哦?有人要殺我?」
「若你去了,想殺你的人可能會有很多。」
「嘖!」
秦牧野目光中閃過一絲凶戾。
果然,李弘安排的地方,不可能一點貓膩都沒有。
但既然是他安排的,同樣不可能是十死無生的局。
若他真的全是殺念,根本不會饒這麼大一圈。
秦牧野冷笑問道:「想殺我的都有誰?」
秦開疆皺眉道:「我不確定。」
「那就問個你能確定的。」
秦牧野抱著胳膊,身體微微後仰:「想殺我的人,包括你麼?」
秦開疆:「???」
我還沒質疑他。
他先質疑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