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我的瘋批母親和蝦頭父親
「蒲鳴龍,既然到了,就快些出來吧!」
話音剛落。
雅間裡就憑空冒出了一團黑氣,然後緩緩凝聚成人形。
黑衣人吊兒郎當地坐在剛才秦明日坐的地方,忍不住讚嘆道:「果然還得是你啊秦開疆,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秦開疆沒有應聲,只是上下打量著他。
眼前這個人,肯定不是蒲鳴龍的本尊。
其身上的黑霧也很陌生。
但戰神境的高手,可以透過一切表象認出氣息的本質。
他眉頭微皺:「你的命還真硬,居然這樣都活著。」
「怎麼?很失望?」
蒲鳴龍聲音有些癲狂:「是不是沒有想到,一個人經脈盡廢,臟腑被掏空了一半,還掉進了那種地方,居然還能活?不但活了,修為還更高了。」
「的確有些意外。」
秦開疆神情無比平淡。
他思索了一會兒:「你們的血脈雖怪,卻也沒強到這種地步,想要恢復,必須得有高手護法,還有海量天材地寶。說說吧,是誰救了你?」
「李潤月啊!」
「?」
秦開疆眼底殺意一閃即逝,殺意雖減,怒意卻是不住地升騰。
他沉著臉,目光森冷地看向蒲鳴龍:「你可知這麼說話,她會死!」
蒲鳴龍無所謂地攤了攤手:「無妨!這麼多年過去了,很多事情我早已經看開了。」
秦開疆嗤笑一聲:「相信你能看開,倒不如相信狗能戒掉吃史!」
言語中,輕蔑絲毫不加掩飾。
蒲鳴龍也不生氣,反正秦開疆從來沒有看得起他過。
哪怕剛剛認識時,他還是初入四品的小渣渣,自己距離宗師只剩一步之遙,他也依舊是這種傲慢的姿態。
如今兩個人實力懸殊,能給自己好臉色才怪。
只是這般態度。
讓秦開疆頗為好奇:「這些年,你心性倒是有些進步,換作以前,你早已經暴怒了。」
蒲鳴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想問,我究竟是如何壓制第二道圖騰源炁帶來的失控的?」
秦開疆神情淡然地抿了一口茶水:「沒興趣。」
「真的沒興趣麼?」
蒲鳴龍眼角閃過一絲譏誚。
秦開疆繼續喝茶,顯得興致缺缺。
蒲鳴龍卻忽然話鋒一轉:「今天為什麼沒有殺你的寶貝兒子,不捨得麼?」
秦開疆瞳孔一縮,隨後冷笑道:「果然,你的瘋病還沒治好,又開始胡言亂語了。」
「怎麼?」
蒲鳴龍笑聲有些發癲:「你今天沒有對秦牧野生出殺心麼?」
秦開疆微微坐直身體,神情已經開始變得凝重了起來。
蒲鳴龍哈哈大笑:「秦開疆!以前我真的以為你沒有破綻,事實上也確實沒有,不過我真沒想到,破綻這種東西,居然還能被人安在你身上,你說有意思不?」
秦開疆眼底殺意隱現:「我聽不懂你的話什麼意思!」
「聽不懂啊?沒關係,我慢慢跟你講!」
蒲鳴龍心情頗為不錯,悠哉悠哉地夾著花生米,順下一杯酒之後,才不急不慢地說道:「以你對李弘的了解,應該從一開始就確定,去年的萬族科舉會拿出圖騰源炁。
你應該是從那時候就開始慌了,不過應該也不會特別慌。
畢竟秦牧野廢了,跟科舉八竿子打不到邊。
但結果,他拿到了很多圖騰源炁。
其實也不怪你。
若我換到你的位置,我也會慌得要死。」
秦開疆冷哼一聲:「你們的布局,的確比我想像的要深,我秦開疆英雄一世,居然會栽在髮妻手中,你們……應該早就勾結在一起了吧?
只可惜你錯算一招,牧野康復以後,對圖騰源炁已經沒了感應,想要拿他來威脅我,你未免想得太美了。」
「不不不不!」
蒲鳴龍笑著搖頭:「我之前並不知道沐劍秋跟我是一類人,我想要威脅你的把柄,也並非秦牧野。區區一個沒有子嗣的後輩,殺了也就殺了,你連髮妻都捨得囚殺,更何況一個兒子?」
眼見秦開疆臉色越來越難看。
蒲鳴龍笑容越來越盛:「是不是沒想到,我們之前跟沐劍秋並沒有聯繫?要不說那批人老謀深算呢,你都不知道我聽到世子獻髓之後,究竟有多麼驚為天人!
太驚艷了!
真的太驚艷了!
當我們蒲家還在想著如何生下皇室子嗣的時候。
你的髮妻,沐劍秋,已經開始圖謀初顯戰神之姿的大活人了!
一開始我還不確定我有沒有猜對。
結果後來聽說你開始修道閉關……
哈哈哈哈!
秦開疆,你一直說我是壓制不住欲望的廢物。
結果這些年,你也忍得很辛苦吧!
沐劍秋真狠啊!
為了一次移髓,居然能在你身旁蟄伏這麼多年。
親兒子的血髓,說挖就挖。
不過你也別怪她,你那次南詔之戰我聽說了,雖然你初登戰神境,但受的也是必死之傷,若非換上我們神使一脈的血髓,你也活不到現在。
而且……你現在應該已經上位戰神了吧?
嘖!
真是好大一個秘密。
也不知道讓李弘知道,他會是什麼反應。
和他同樣忌憚痛恨神使的好兄弟,居然有一天也成了神使,而且還成為了上位戰神!
哈哈哈哈!
你猜猜,他會不會覺得你有謀反之心,將乾國化為神國,傾一國之力,踏上成神之路?
我這人就是喜歡設身處地,光是替他想想,我都覺得後背發涼。
不過也不怪你。
你也是被算計的。
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的意志力很強。
我甚至懷疑你能扛得住圖騰源炁的誘惑。
但……李弘相信你麼?
不對,李弘活不了太久。
應該問,新皇會相信你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蒲鳴龍越說越笑得癲狂,說到最後,姿勢已經變成了一腳踩椅子,一腳踩桌子,手中還拿著酒杯,幾乎要伸到了秦開疆臉上:「來!秦開疆!慶祝你變成了和我們一樣的人,乾杯!」
秦開疆再也不掩飾眼底的殺意:「你在找死!」
他沒有任何動作。
蒲鳴龍卻已經凌空浮起,周身那些詭異的煙霧,已經被純粹的力量蒸騰殆盡。
力量擠壓之下,他每一寸肌肉都仿佛果肉,被一滴一滴擠出汁水。
血液從每一個毛孔中滲出。
蒲鳴龍的臉上儘是痛苦之色,眼神中卻充滿了快意,一點都沒有反抗的意思,只是哈哈大笑:「好!好好好!上位戰神果然強,我本以為我觸摸到了戰神邊緣,沒想到在你手中,孱弱的像只小雞崽子。你真的好強,也不知道李弘知道了,會是什麼感想!」
秦開疆:「???」
恐怖的威壓陡然消散。
蒲鳴龍也墜落在地,大口大口地嘔著血,一邊嘔一邊狂笑。
笑了許久,他笑累了,默默斟了兩杯酒,給秦開疆遞過去了一杯:「老朋友見面,不碰一杯說不過去吧?」
秦開疆深深看他了一眼,隨後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放下之後。
他的情緒也平靜了下來:「說說吧,你這次過來見我的目的是什麼?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早已經背叛你們蒲家背後的『神』了吧?」
「切……」
蒲鳴龍嗤笑了一聲:「一群自以為是,只會陰謀算計的教派餘孽,他們也配稱作神?也就能騙騙小姐跟我姐。」
秦開疆沉聲道:「那你過來找我,是有什麼圖謀?」
蒲鳴龍笑道:「我想讓你跟我一起打天下,打造出來的神國,我們自己享受,你同意麼?」
「你說呢?」
「我覺得你不會。」
「既然覺得我不會,那就說點實際的。」
「嘖!」
蒲鳴龍嗤笑一聲:「倒也不用這麼急著下結論,現在的你不會,不代表陷入絕境的時候也不會。這個選項我給你留著,現在我偷天閣實力不弱,只要你我聯手,必能將乾國收入囊中。」
秦開疆沒有說話,只是鄙夷地看著他。
蒲鳴龍討了個沒趣,尷尬地攤了攤手:「算了!還是說正事吧。我想跟李潤月生孩子,但她不讓我碰她的身子,所以想請你幫個忙。」
秦開疆嗤笑一聲:「你還是對她那麼迷戀。」
「迷戀過吧!」
蒲鳴龍有些緬懷:「不過你應該也清楚,欲望的極致折磨下,再難感受到『美好』這種虛幻的東西。喜歡或愛,不過是繁衍的前奏,我現在只想跟她有孩子,把皇位攥在手中,至於經歷了什麼過程,我並不在乎。」
秦開疆眯了眯眼:「說吧,要我怎麼幫你?」
蒲鳴龍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是他的意難平,如果你不狠狠淦她十次,然後讓她生一個你的孩子,她是不會讓我碰她的!」
秦開疆:「???」
雖然早就猜到這瘋子嘴裡說不出正常話。
但聽到這些,他還是有些不會了。
每一個字都聽得懂,但串起來就理解不了了。
這還是我熟知的語言麼?
感受到秦開疆正以無比怪異的目光看著自己。
蒲鳴龍也不尷尬:「看來你解構欲望的方向跟我不一樣,總之我已經沒有了世俗的觀念,我不喜歡那口。當然,如果你喜歡這口,我不介意你當著我的面。」
秦開疆:「???」
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用一種十分憐憫的目光看向蒲鳴龍:「果然,你們這些人接觸到圖騰源炁,都會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蒲鳴龍終於忍不住有點生氣:「可說我呢,你呢?不要告訴我,你控制欲望的方式只是強壓!」
秦開疆反問:「不然呢?」
蒲鳴龍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緩緩吐出了四個字:「算你厲害!」
他有些不耐煩了:「說吧!成不成交?你應該清楚,你沒有拒絕的資格。」
秦開疆眼底閃過寒芒:「你就不怕我殺了李潤月?」
「怕,不過殺掉她的風險,你應該不想承受。」
蒲鳴龍笑了笑:「何況當年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曾經深愛的髮妻,對你的感情從頭到尾都是假的,四捨五入,算是李潤月提前替你報仇了,你又何必如此記恨她?
況且……
你現在應該也很想拖時間,然後找機會殺掉我吧?
在我得到李潤月之前,我不會拆你的台。
這中間,有至少一年的時間給你緩衝。」
秦開疆思索了良久,最後還是寒聲道:「時間,地點!」
蒲鳴龍笑道:「現在她正在調理月事,應該到軍演前後就差不多了。當然,你要是想多睡她幾次,她應該也很樂意。」
「沒興趣!」
秦開疆站起了身,準備離開:「到時聯繫我。」
蒲鳴龍又叫住了他:「哎!沐劍秋的兒子,你真不殺?我們的血髓就算挖得再乾淨,只要身體恢復健康,也遲早會甦醒。
雖說你已經試探過了,但現在沒事,不代表以後沒事。
如果我沒算錯,他身上應該還有一縷圖騰源炁沒煉化。
你清楚這有多麼危險。
你能壓制住的東西,他可未必能壓制住,一旦出事……」
秦開疆眼角劇烈抽搐了一下,狠聲道:「這是我的家事,就不勞你費心了!另外,你這個控人秘法缺陷有些大,我準備去殺你了,你最好趕緊逃!」
說罷。
開門離去。
蒲鳴龍:「!!!」
他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驚恐的神色。
雖說他知道,秦開疆大概率是嚇唬他的,但還是不敢冒這個風險。
於是咬了咬牙。
「倏」的一聲,周身黑氣盡數消散。
黑衣人當場就昏了過去,過了好一會兒,才被小二拍醒:「客官,客官!」
他茫然抬頭:「啥事兒?」
小二訕笑道:「該結帳了,三十八兩銀子。」
黑衣人:「???」
……
「牧野。」
「嗯……」
「你醒了麼?」
「醒了。」
秦牧野舒服地以奶洗面,含含混混道:「可是我想讓你再抱我一會兒。」
「嗯!」
白玉璣溫柔地應了一聲,繼續輕輕抱著他的腦袋。
她很心疼秦牧野。
卻也很喜歡這時候的他。
仿佛只有他受盡家族的欺凌,自己才敢幻想一輩子都跟他在一起。
當然。
她知道,這只能存在於幻想當中。
可幻想的時候,真的很幸福啊!
「娘子!」
「嗯?」
「剛才我看到,你把我娘送你的東西放到衣櫃裡了。」
「嗯!」
「你能不能收到你自己的身上?以後,它就是你的了。」
「可是……」
白玉璣咬了咬嘴唇:「可是,我遲早會離開的呀!」
秦牧野低聲道:「可是我想留個念想,只要它在你那裡,我就會時刻惦念著,找到能跟你生活一輩子的方法。雖然未必能找到,但我不想放棄!」
白玉璣眼眶當場就紅了,掙扎良久,她點了點頭:「好!」
說完。
便披上輕衫,走向衣櫃,把盒子收到了自己的玉扳指中。
正準備回頭,卻被秦牧野從背後抱住了腰。
「娘子?」
「嗯……」
「我們在這裡好不好?」
「你……」
白玉璣面頰紅潤欲滴,雖然有些羞怯,卻還是輕輕點了點頭:「嗯!」
可就在這時。
門外忽然響起了丫鬟碧環的聲音:「公子,烏鷺姑娘到了,說要找您!」
白玉璣:「……」
秦牧野:「……」
他有些煩躁,自家娘子保守的很,好不容易才答應在衣櫃前。
結果李星羅轉頭就到了。
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我還有事,讓她等會!」
「等多久?」
「半個時辰吧!」
「是……」
「等等!」
白玉璣叫住了她:「不用等,我們馬上就出去!」
秦牧野急了:「別啊……」
白玉璣嫵媚地白了他一眼:「帝姬現在過來,肯定有正事商談,不要耽誤了,我在屋裡等你……回來還依你!」
聽到最後一句。
秦牧野這才放下心來,依依不捨地把衣服穿好,輕吻了她一下,這才走出房門,跟著碧環一路來到書房。
李星羅已經有些望眼欲穿了。
找個理由把碧環打發走,便飛快關上門貼上了隔音符。
隨後,周遭光影一陣扭曲。
很快就變回了她原本的模樣,眼神中帶著一絲埋怨:「秦大人,你作為帝姬府屬官,連著這麼多天不拜會主公,是不是有些飄了?」
「不是,我傀儡不是一直都在麼?」
「你覺得這對於我來說,是一樣的麼?」
李星羅微微湊近,只聞見他身上滿滿都是白玉璣的氣味。
一時間,妒意更濃。
但她知道這樣不對,於是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她又買了很多衣服,都沒有人品鑑。
秦牧野趕緊說道:「這不是被人欺負到頭上了麼?再不努力一下,世子之位和宗師傳承都被搶走了。」
「原來如此。」
李星羅眼底閃過一絲不滿:「秦元帥偏心未免太嚴重了,下次見到他,我定為你討回公道。」
秦牧野:「……」
可說呢!
人家不討你的命就不錯了。
你還幫我討上公道了?
就在這時。
敲門聲忽的想起。
「誰!」
兩人都嚇了一跳。
他們的感知天下少有,卻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接近。
門外響起秦開疆的聲音:「我!」
嗯?
李星羅飛快變回烏鷺的模樣。
秦牧野這才說道:「請進!」
「吱呀!」
秦開疆推門而入,將一個食盒放在桌子上:「你姑姑說你喜歡桂花糕,我順路買了些。」
桂花糕?
這老登居然還會送禮物?
秦牧野覺得,這裡面或許並非一點父子溫情也不帶。
但怎麼都感覺,這玩意兒相當不祥。
他抬起頭,看著秦開疆。
卻發現秦開疆正若有所思地看著李星羅。
李星羅趕緊拱手:「晚輩烏鷺,見過鎮南侯。」
秦開疆笑道:「聽延瑛提起過你,牧野能奪得武舉狀元,你居功至偉。我聽說,你還為帝姬奪得了兩縷圖騰源炁?當真是英雄出少年,整個大乾天賦能與你比肩的,恐怕也只有帝姬一人了。」
秦牧野:「???」
李星羅:「???」
登?
冒昧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