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又有黑霧聚了過來,春娘叫了一聲,「相公!」
人在危機時候的潛能是無限的,她這個弱女子難得先一步的跑上前,擋在了男人身前。【Google搜索】
「春娘!」
突如其來的一道劍光,劃開了男女眼前的絕望。
飛出來的一柄長劍帶著寒光,直接沖入了黑霧中,劍氣驅散霧氣,劍身也刺進了什麼東西里,那東西落在地上,長劍刺穿它的身體,斜插進了土地里。
任憑它齜牙咧嘴,卻動彈不得。
月光流瀉,勾勒出少年清越的身姿,他那身白衣一塵不染,樸素又冷清,分明年紀不大,卻莫名叫人生出一股成熟穩重之感。
這個少年的出現,頓時令人心安。
但有點令人在意的是,看起來一絲不苟的他,衣領處有點亂。
就像是一張乾淨的白紙上多了一個墨點,這點瑕疵實在是太不和諧了。
有女孩的手伸了出來,輕輕的撫平他胸口的那處衣領。
於是這番景象,更顯得不和諧了。
可他任由女孩的手在他衣服上動來動去。
這清冷如仙人的少年,甚至微微彎了腰配合著踮起腳的女孩,好叫她的動作能不那麼費力。
他的衣服是被她不久之前戳亂的,她自然得善後。
溫苒又拍了拍他的衣領,腳跟落了地,「好了。」
沈勿這才站直了身體,目光不冷不淡的看著眼前的人。
那受了傷的男人走到了女人身前,他拱手道:「多謝二位出手相助。」
溫苒悄悄地拉了拉沈勿的衣角。
沈勿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溫苒走近了幾步,她看了眼地上的還沒有咽氣的東西,它的頭上有兩角,雙爪長而鋒利,渾身長滿黑毛,外形怪異。
見到溫苒靠近,還張開了滿是獠牙的嘴,它想要攻擊上去,卻因為有一把刺穿了身體的寶劍,而無法衝上去撕裂獵物。
溫苒道:「原來你們是遇上山魅了。」
這是山中怪物,只能算怪,連妖都算不上。
這隻山魅還在衝著溫苒叫囂。
走過來的沈勿握上了劍柄,劍身微動,寒芒吞噬了山魅的軀體,在山魅痛苦的叫聲中,它的身體化作塵埃消失。
男人身後的女人大概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場面,她捂著胸口深吸了一口氣,男人輕輕的握了握她的手,之後才朝著沈勿和溫苒又抱了抱拳。
「在下顧西京,這是我夫人春娘。」
春娘緩過神後,福身行了禮。
顧西京又道:「不知二位恩公如何稱呼?」
溫苒道:「我叫溫苒,這是我師兄沈勿。」
「沈公子,溫姑娘。」顧西京說道:「我見二位氣度非凡,應當是修者吧。」
溫苒便又回答:「我們是登仙府的弟子。」
縱使是俗世之人,對登仙府的名字也很是熟悉。
顧西京笑道:「經常聽戲文里唱登仙府仙氣浩渺,人傑地靈,弟子更是多行善事,沒想到今夜就被我們遇到了,實乃幸事。」
溫苒看了眼體弱的春娘,又看向負了傷卻好像渾不在意的顧西京,「你們為何要在這麼晚的時候,還要跑到這荒郊野外的趕路?」
顧西京道:「實不相瞞,我家娘子體弱多病,我們趕著去白山村找醫治之法。」
「你們要去白山村?」
「正是。」顧西京不確定的問:「兩位莫非也要去白山村?不知我們是否能同行?」
溫苒看向了沈勿。
沈勿才收了劍,面對溫苒看過來的目光,他便看了回去。
溫苒臉上露出提醒的微笑,「我們這裡是師兄說了算,我聽他的。」
沈勿眼眸睜大了一分。
到底是誰說了算?
這件事她還不清楚嗎?
但溫苒在外人面前這麼說,只是想著給他留面子罷了。
溫苒又笑,「師兄,你怎麼想?」
沈勿收回了目光,端著一派清冷仙君的架子,說道:「可以。」
顧西京這才鬆了口氣,這一路走過去還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山精鬼魅,能與登仙府的弟子一起走,自然是多了一份保障。
見危機解除,春娘一直緊繃的狀態放鬆下來,她身子一軟,被顧西京扶住了。
「春娘,可是又犯病了?」
春娘慢慢的搖了搖頭,淚眼婆娑的道:「相公,你還受著傷……先處理你的傷。」
「我不要緊,你別擔心。」
看著對面的夫妻恩愛,溫苒有感而發,「他們關係可真好。」
沈勿也看了眼對面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他舉起了手,「苒苒,我也受傷了。」
「哪兒?」
「這裡。」他伸出了食指,指腹上有一個小紅點點,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到。
溫苒一把推開他的手,「你自己吃魚時被魚刺刺到了,這算什麼傷?」
沈勿有點失落,然後就記住了,魚刺刺到了手,換不來苒苒的抱抱。
顧西京與春娘,他們一個是傷患,一個是病患,需要時間休整,溫苒也沒有藏著掖著,拿出了一瓶治傷的藥給他們,春娘感激的說了聲多謝,隨後就進了車廂里,給顧西京擦藥包紮傷口去了。
站在不遠處,溫苒小聲說道:「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他們兩個剛剛遇到危險時,卻不離不棄,還願以自己的命護著對方,倒是叫人動容。」
沈勿牽著她的手,輕輕的喚她,「苒苒。」
「嗯?」
「我不想要你這樣。」
「不想我哪樣?」
「遇到危險時,對我以命相護。」他黑色的眼緊盯著她,鄭重的說道:「我想你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溫苒毫不客氣的一笑,「這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才沒那麼傻的留在原地陪你一起死呢。」
他揚起唇角笑了笑,像是欣慰,又像是落寞,之後垂著眼眸,不發一語。
「可是,我跑不動怎麼辦?」
沈勿微頓,小心翼翼的看她。
溫苒伸出手來,捧著他的臉,對上了他的目光,她認真的笑道:「所以你就算是下了地獄,也得爬出來保護我,聽到沒有?」
他低著眼,過了許久許久,又微微抬眼,他的眼底里綴了光,眼角也跟著彎了起來,輕輕的「嗯」了一聲,他說:「苒苒,我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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