膩歪了一番的後果,便是那兩條魚烤焦了。
溫苒手裡拿著棍子,她看著上面串著的烤焦了的魚,感到頭疼。
偏偏沈勿就像是看不出魚烤焦了一樣,他一邊啃著他手裡的那條魚,見溫苒不動,一邊好奇的問:「苒苒不餓嗎?」
果然,只要是能吃的,他就能咽的下去,一點兒都不介意這東西好不好吃。
他是愛惜食物的。
溫苒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咬了下去,她皺了眉,就和嚼碳似的,實在是沒什麼好的滋味。
沈勿伸出了手,「苒苒,我吃。」
溫苒躲過了他的手,「不用。」
沈勿拿起了新烤的魚,「我用這個和你換。」
溫苒又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說:「不換。」
她憋著氣幾口就吃完了,把魚骨頭一扔,又瞅了他一眼說道:「我吃飽了,剩下的魚你來解決。」
「哦。」他咬著後來烤的新鮮的魚,每吃一口,就要看她一眼,接著,他才後知後覺的問:「苒苒是不捨得讓我吃烤焦了的魚,是不是?」
「才不是。」溫苒拿出了帕子,一邊擦著他嘴角沾到的烤魚上黑乎乎的痕跡,一邊毫不留情的說道:「趕緊吃你的,我們早點休息,就能早點出發去找三師兄了。」
洛淮那個倒霉孩子,也不知道和秦蘇蘇在外面遇到了什麼事。
沈勿很聽話的點頭,不過在他吃了三條魚後,溫苒摸了摸他的肚子,就不肯他吃了。
可是不久之前他去河裡浪的時候抓了不止這三條魚,地上還躺著兩條沒有烤的魚呢。
溫苒施了一個小小的冰系法術,這兩條魚被一層冰所覆蓋,她告訴他,「我們明天再吃。」
其實沈勿覺得自己還吃得下,可是他向來聽溫苒的話,便乖乖的找了棵樹靠著,然後朝著她張開了手,「苒苒,我們睡覺吧。」
溫苒倒也沒有矯情,荒郊野外的,有人給她靠著,總比靠著硬邦邦的石頭樹木要好。
她靠了過去,很快就被他圈進了懷裡,是那種手腳並用的,把她整個身體都纏進他懷中的姿勢。
溫苒一抬眼就能看到少年那好看的下頜,不知為何,在這個時候,就算是有蟲鳴聲作響,她竟也覺得難得心安。
他的體溫永遠比常人要低一些,在這個夏夜裡,意外的叫靠在他懷裡的人感到舒服。
溫苒戳了戳他的胸膛,「要是我們睡著了,有蛇蟲鼠蟻爬過來,怎麼辦?」
他蹭了蹭她的臉,「苒苒不怕,我會守著你。」
溫苒是知道的,自從他接了她的直球,他們在一起以來,每個晚上,即使他沒成功的混進她的房間,也會守在她屋子不遠的地方。
說起來,能發現這一點,還是因為某個夜晚,溫苒半夜被雷聲驚醒,她才剛茫然的從床上坐起來,渾身濕透的人就抱住了她,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輕聲地說道:「苒苒,不怕,不怕……」
她當然不怕打雷,還把弄濕了她床的人給揍了一頓,那天晚上雞飛狗跳的,她逼著他洗了澡換了衣服,最後允許他留宿在了自己的屋子裡。
好比現在,她說了怕蛇蟲鼠蟻爬過來,他又在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小聲的哄著她,「有我在,我會嚇跑它們的,苒苒,我會保護好你,你別害怕,我就在這裡……」
可真是奇怪,以前只覺得他惱人得很,後來又覺得他幼稚得很,現在卻又覺得他安心得很。
溫苒把臉埋進了少年的懷裡,鼻尖縈繞著的都是他身上的氣息,在他的碎碎念里,果真漸漸的有了睡意。
作為一個經常被哄的人,沈勿在哄人方面也倒是頗有心得了,懷裡的女孩呼吸漸漸的變得安穩綿長,他低下頭來,輕輕的在她的頭頂落下了一個吻。
他垂落的發碰到了她發間的蝴蝶簪子,帶得翅膀小小的動了一下。
那只是一抹小小的弧度,卻讓他笑彎了眼睛,好似比真的抓到了一隻蝴蝶,還要讓他高興。
夜間的風帶來了不一樣的動靜。
沈勿抬眸,視線落在了一個方向。
沒過一會兒,溫苒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她睜開了眼,坐直了身子後,她同樣看向了那個方向。
夜晚的林間小道上,一輛馬車緩緩而行。
駕車的是一個年輕男人,聽到車廂里傳來的女人的咳嗽聲,他關心的問:「春娘,還好嗎?」
「我還好,相公不用擔心我,專心駕車便好。」女人聲音雖然溫婉,可其中透著幾分虛弱,應當是身體不好。
駕車的男人顯然是不放心,可是他在趕路之前也調查過,這條路上並不安穩,他們不能多停留,只能快點離開這裡才是。
異常的風吹來,夾雜著莫名的陰森寒意,馬兒仰起頭長鳴一聲,動了動蹄子,不肯再前進了。
男人皺著眉,可不論他如何抽鞭,這匹馬就是不肯再動。
「相公,怎麼了?」車門被一隻芊芊素手推開,裡面的女人露出臉來,端莊美麗,面色卻是蒼白。
此時,一陣陰風再度襲來。
男人意識到了不對勁,他護在了女人身前,警惕的看著四周。
這深深地黑暗,恍若是等著吞噬獵物的巨獸之口。
終於,下一陣風起的時候,風聲里夾雜了其他的聲音。
男人拔出腰間佩劍,將衝過來的一團黑霧劈開成了兩半,緊接著,那兩團黑霧卻又像是各自有了意識,再度撲了過來。
霧裡藏著利爪,那鋒利的程度,能輕易將人撕碎。
男人手中的劍又擊退一道利爪,可他還要護著身後的女人,顯然無法更好的顧及自己。
一道利爪劃傷了他的手臂,女人驚呼,「相公!」
「春娘,別怕。」男人咬著牙,他意識到了自己只是個有功夫的尋常人,無法與邪祟對抗,扶著女人下了馬車,他一邊護著她,一邊道:「你快走!」
春娘蒼白的臉上有了淚痕,「不要……」
「春娘,聽話!」
男人冷不防的背上又多了道傷,他體力不支,卻仍然靠著意志支撐自己,沒有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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