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我踏進營房起,幾乎每天都有人被帶出去。
他們被帶走,要麼是提審,要麼是見律師。
接連好幾天,看守員都沒有喊到我的名字。
這讓我頗為焦慮!
剛進來的第二天,圓臉讓我留個家屬的電話,好讓家屬給我送衣服、轉錢、請律師之類的。
我並沒有留家屬電話,而是留了高中同桌的電話。
但是,好些天過去了,她卻遲遲沒有出現。
營房的生活雖然難熬,但時間卻仍舊過得飛快,轉眼便是一周。
我每天都在默數時間,既盼著它早點流逝,又怕它跑得太快。
倘若一個月過去,同桌還沒有來,那情況就有些糟糕了。
這天,吃過早餐後,我照常打坐,同時排隊拉屎。
眼看下一個就輪到我了,這時身後傳來「嗒」的一聲。
隨即,鋼門緩緩打開。
我下意識轉過頭去,這時,看守員卻突然喊到了我的名字。
「到!」
我大喊一聲,隨後翻身下床,興奮得血氣翻湧。
「終於來了嗎?」
我心下暗喜,連雙手都有些顫抖了起來。
看守員給我戴上手銬,而後將我帶到侯審區。
這是一個小房間,有好幾個鐵籠,大概有五個。
每個鐵籠里關著一個人,由於鐵籠已經滿了,我只能靠牆站著。
這時候,我看到兩個犯人竟然有凳子坐。
他們身上穿的號服,顏色跟我身上的不一樣。
我的是藍色,他們的是綠色,或者我的是綠色,他們的是藍色。
正當我納悶時,轉頭卻發現,疤臉正站在我身旁。
「你怎麼來了?」我不由一愣,「不聲不響的,嚇我一跳!」
「我一直都在你身後!」疤臉壓低聲音,「你不知道?」
想來,是我興奮過頭了,所以才沒留意到疤臉。
「那兩號……」我嘴皮微動,「為什麼有凳子坐?」
「他們是病號!」
「完全看不出是病號啊,該不會是塞錢了吧!」
「有可能!」
疤臉微微點頭,隨後昂了昂下巴,眼裡露出得意的神色。
「看見籠子裡這些人沒?」疤臉朝鐵籠挑了挑眉,「這些人都是我的團隊,怎麼樣,是不是很強大!」
「不會吧!」我故作吃驚,「這麼多!」
「遠不止這些!」疤臉面帶自豪,「總共進來二十多號人!」
「什麼?」我瞪大雙眼,「確實強大!」
疤臉眼裡滿是自豪,這一瞬間,他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給人一種意氣風發的感覺。
他看著籠子裡的人,那眼神,隱隱有指點江山之勢。
我不禁納悶,這傢伙,究竟在得意什麼。
這哪裡是什麼團隊,儼然是一群烏合之眾。
否則,也不至於被一窩端。
再者,兩人是合夥,三人就是團伙,抓的人越多,判的罪刑就越重。
有時候,我還真搞不懂這些人。
感覺他們就是上帝派來的一群猴子,純粹是來這世界搞笑的。
除了搞笑之外,就是搞破壞了,或者說傷天害理。
可是,轉念想想,這些人又著實可憐。
仔細計較起來,他們也是受害者,為了討生活,他們成了別人槍,出事之後,也就成了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