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棠棠,我只是想做一些讓你...)

  紀度舟並不是故意要拿錯杯子,要喝的時候,視線注意到杯口極淡的口紅印,才意識到自己拿錯了,而沒給他機會不留痕跡放回原位,就先一步被人嫌棄。

  他看向善歌闌幾秒,低下眼,將杯子放回去,清緩敲了下,骨節清晰,又白。

  善歌闌眼眸里仍透著平靜,她沒覺得尷尬,不提醒讓紀度舟喝了才尷尬。

  好在服務生很快上菜,餐廳是宋嶼墨選的,菜色也是他安排,都是符合女生口味的招牌菜,還特意給紀棠點了一份海鮮套餐,他純黑色正式西裝筆挺有型,即使是坐著,整個人一絲不苟,身形輪廓就像是精雕細琢過。

  這樣的男人,目光全程只注視著自己身邊的妻子,體貼入微,無形中仿佛給了在場的人某種訊號,他和紀棠的夫妻感情很好,外人是無法插足的。

  簡晴也兩次想提起古董這一塊,她很清楚無論是宋嶼墨,還是紀度舟這樣的資深收藏家,都會對這個話題感興趣,何況,善歌闌自身雖然學醫,家族卻從事著古董生意,也略了解一二。

  所以提這個,是最容易互相了解,增進感情的。

  結果簡晴也一開頭,就被宋嶼墨不動聲色地帶入下個話題,多數都是說些投資的事。

  簡晴也能聽得懂,善歌闌就未必了。

  紀棠則是不想插話,吃了兩口蝦肉,便放下筷子,單手托下巴看外面璀璨的夜景。

  ――「不如大家加個聯繫方式吧。」

  簡晴也這時候聲音又響起,主動先掏出手機。

  她就沒有紀棠和紀度舟這一對兄妹的微信而已,說互相加聯繫方式,無非是想給善歌闌牽橋搭線,心思就差沒直白的寫在臉上。

  紀棠一隻手攥著銀勺,漫不經心攪拌著精緻小瓷碗,又不是傻子會看不出。

  她今晚話很少。

  多半都是宋嶼墨在說,擱在包里的手機被男人拿走了,隨後,用她的手機加了善歌闌,以及嫁入宋家三年,都沒有加簡晴也的微信。

  宋嶼墨這一出行為,留有餘地又不讓人覺得很唐突,畢竟他身為已婚男士,不適合隨意加女性的聯繫方式,讓自己老婆來,在合適不過。

  簡晴也握著手機,表面功夫還是做足的,唇角的笑容未變,又靜了兩秒,最後,將手機微信界面的二維碼遞給了一旁的紀度舟。

  在紀度舟望過來時,簡晴也笑得落落大方,她今晚的眼妝有點媚,彎起時,那是獨屬於女人的天香國色。

  最後,紀度舟加了她的微信,也一碗水端平的把善歌闌的加上。

  ……

  接近尾聲時,宋嶼墨把宋途留下,是準備等後面送兩位女士回去,他找了個應付的藉口,和紀棠提早離席。

  在走出去時,紀棠偶爾回頭了一下。

  她看見善歌闌安靜地吃著食物,而簡晴也則是笑容款款的跟紀度舟主動搭話,聊起了拍賣行的事情。

  氣氛依舊很好,她收回目光,內心卻覺得索然無味。

  等在電梯與宋嶼墨獨處時,她問出聲:「你覺得善歌闌怎麼樣?」

  宋嶼墨輕握著她微涼的手,神情沒有什麼變化:「她是晴也新交的朋友,年紀很小。」

  是小,才二十一歲。

  紀棠心想,比她還小四歲呢。

  當年和宋嶼墨結婚的時候,善歌闌要是月份小點,應該才未滿十八歲吧。

  今晚宋嶼墨空出時間吃這頓飯,其中深意不言而喻,他對善歌闌不感興趣,攜帶紀棠過來,也是在提醒著善歌闌這點。

  側頭,見紀棠臉上的笑容很少,便在不經意間靠近去親了她唇角:「不高興了?」

  紀棠抬起頭,對視上男人深邃溫暖的眼神。

  半響後,她平靜地搖搖頭:「沒有,我開心著呢。」

  簡晴也敢這樣把善歌闌介紹給宋嶼墨,很明顯就是宋家那邊指使的,而宋嶼墨公開表態,換做平時的話,這無疑也是給了她一個定心丸。

  她是該開心的,淺色唇角扯了扯,像是在笑給他看。

  宋嶼墨沒在說話,半摟著她上車,直到司機將玻璃板降下來,兩人隔絕在了安靜封閉的空間裡,他坐著不動,聲音偏低沉,緩慢地說:「棠棠,你最近需要我幫忙嗎?」

  紀棠將看著窗外夜景的視線,移到了男人身上。

  她事業上,很少借用宋嶼墨的權勢,就連收購別人公司,錢不夠了就找紀家要,也沒有主動去找他要過一分錢。

  宋嶼墨之前表示過想幫她,也被她一口拒絕了。

  紀棠先前就沒同意讓他插手,現在也不可能同意。

  「宋嶼墨。」

  「嗯?」

  「我大哥說,紀覺聞的盛娛傳媒早晚要破產倒閉的,就讓我隨便玩,你當初看我要搞事業,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

  宋嶼墨臉龐上神情很平淡,耐心地聽完她的話後,才出聲解釋:「棠棠,我只是想做一些讓你喜歡的事。」

  紀棠漆黑的眼睛定定盯著他,像是要看進心裡去:「所以我這樣的女人,在宋家眼裡,在你眼裡,或者是我大哥眼裡,就應該圍著男人,奢侈品包包高定,以及錢轉……而不是折騰著什麼可笑事業嗎。」

  宋嶼墨狠狠地一皺眉,殊不知是他那句話將紀棠的脾氣惹上來了。

  尋思半響,他醞釀著用詞解釋:「我承認,我是知道你想收購競爭對手公司,資金不足,是紀商鶴給了你錢。」

  宋嶼墨早就察覺到紀棠不想讓盛娛傳媒與宋家牽扯上利益,他也很克制,除了知道她身邊發生的事外,都沒有去插手攪局,而是放任著她自己玩。

  這樣的心思,與紀商鶴的本質上是一致的。

  倘若紀棠將盛娛傳媒經營破產了,對於宋嶼墨來說也無所謂,這樣她生活重心,可能會重新回到他的身上。

  只是紀棠竟然察覺到他細微的心思,這讓宋嶼墨當場否定,再三表示很支持她事業。

  「紀商鶴給你的五個億,我私下把錢還給他了,除此之外就沒有隱瞞你任何事。」

  極淡的冷意蘊在了紀棠眼中,抿起的紅唇問;「你再想想。」

  宋嶼墨略略沉吟,還是那句話:「沒有。」

  車內氣氛僵持了許久,誰也沒有繼續說話。

  紀棠眼睛有點酸澀,閉了閉,再睜開時已經恢復平靜情緒,說:「宋嶼墨,我有點壓力,沒有控制好情緒沖你發火了,你要介意的話,最近我們分開睡吧。」

  不管她是不是故意找的理由,這個示弱認錯的方式,是宋嶼墨不能接受的。

  他伸出手臂,將紀棠給抱入了懷中,臉龐貼著她臉蛋,感受著彼此的溫度,嗓音斬釘截鐵的說道:「棠棠,沒有哪個恩愛夫妻是會分開睡的,我拒絕這個提議。」

  恩愛夫妻?

  紀棠抬起濃翹的睫毛,看了他完美側臉兩秒。

  一抹極淡情緒從眼底划過,終究還是忍下,沒繼續這場夫妻間隱晦的吵架。

  此刻餐廳那邊也結束了。

  宋途安排好車,是準備送簡晴也和善歌闌回家,路燈下,他剛回過身,就先一步看見簡晴也主動走到了紀度舟的車旁,在最後用餐的時光里,聊了不少拍賣行的事,旁聽著是很愉快。

  所以當簡晴也輕笑著,想要紀度舟順路送自己一程的時候,藉口找的委婉又很符合。

  她這樣常年混跡大佬圈的女人,很會說話,自有一套手段。哪怕平日裡再怎麼清高,又自持宋家長公主的身份,但凡稍微姿態拉低點,是沒有男人能拒絕的。

  紀度舟左手輕搭在門上,修長的指戴著兩個玉戒,在璀璨的燈光下很是精緻,舉止間仿佛透著股雋秀的氣質,連拒絕,都是給足了女人顏面:「恐怕不妥。」

  「有什麼問題嗎?」

  簡晴也無懈可擊的笑容淡了一分。

  紀度舟極淡地笑著說:「我這車只能坐兩人,送了你,冷落了善小姐,不符合我紳士風度。」

  他聲量沒壓低,相隔幾步遠的善歌闌和宋途聽得清楚。

  在簡晴也沒說話前,善歌闌眼眸黑白濃淡,看了過來一秒,丟下話:「不用你送。」

  說完,當場上了宋途安排的車,又將車窗降下,露出如畫般的臉:「還不走,看戲呢?」

  宋途猛地回神,像紀度舟尷尬的笑了笑,趕緊上車當好他的司機。

  被留下的紀度舟微狹起眼,盯著車尾消失的方向。

  簡晴也在旁幫忙解釋:「歌闌年輕還小,閱歷淺,難免性格也直接些。」

  她場面話說的漂亮,眉頭早就皺起來了。

  哪怕藉口再多,也沒辦法不承認一點,善歌闌今晚的態度幾次讓人下不來台,太沒教養了。

  紀度舟表現的很無所謂,眼下宋途跑了,不想送也得送,於是主動將副駕駛座車門打開,請她入坐:「簡小姐,我車技不好,見諒了。」

  簡晴也重新掛起笑,又恢復了矜持淑女的儀態。

  **

  「善小姐,你一個人住啊,怎麼沒和家裡人住?」

  宋途用導航到善歌闌的家住地址,發現就是個很普通的居民樓公寓,路上,開始自然熟聊起天。

  奈何善歌闌連隻言片語都懶得說,給人的印象就像是沒有靈魂的畫中仙。

  宋途只好閉嘴,車入街道,過了會,手機鈴聲打斷了車內的安靜氣氛。

  善歌闌也不避嫌,直接接通了來電,對方是個中年女性,聲量不小,清晰地傳來:「鶯鶯啊,你今晚跟宋家那邊吃上飯了嗎?」

  善歌闌不急回答,打電話來的是她繼母,等又問了一遍才慢吞吞地說:「嗯。」

  繼母:「上次宋夫人安排了飯局,結果宋嶼墨臨時有事來不了,這次長輩們都不在場,你們年輕人相處也自在點,鶯鶯,你覺得宋嶼墨怎麼樣啊?」

  前方宋途穩穩地開著車,視線,卻似有似無地打量過來。

  善歌闌眉頭都沒動一下,微垂著眼說:「挺好的。」

  繼母鬆了口氣,就怕她不配合。

  結果善歌闌話沒說完,下句便是:「他是個好丈夫,對宋太太很溫柔體貼,吃飯的時候,眼神全程沒有離開過宋太太一秒,見宋太太不喜歡吃魷魚絲,就先挑出來放在旁邊,點餐的口味,都是以宋太太為主。」

  「……」

  這段話,瞬間讓電話死靜一片。

  善歌闌淡色的唇角終於扯了扯笑,又說:「宋太太長得很漂亮,姿色恐怕無人能及,和宋總好般配,在場的還有宋太太的哥哥,我都見到了。」

  繼母完全不會說話了,先前據她所知的是:今晚宋家那邊會安排宋嶼墨和善歌闌見面,但是沒想到是見面了,在場的還有那麼多人。

  連紀家都來人了,這不明晃晃地在告訴善家:你們想踹掉我妹妹上位,有問過她哥哥嗎?

  繼母的尷尬維持不過三秒,善歌闌就已經很是無趣般,將電話掛斷了。

  因為她微信上,新提示了幾條消息。

  是閨蜜五人群在聊天,還艾特了她:

  ――【呼叫鶯鶯,今晚戰況怎麼樣了?】

  善歌闌方才跟繼母的電話,沒有靜音,明顯是故意在宋途面前說的。

  她間接的擺出立場態度後,開始進群,跟閨蜜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今晚的情況:【我看到傳說中宋氏家主了,他帶著老婆來的,哦,還把二舅子也帶來跟我約會。】

  閨蜜一號:【臥槽哈哈哈哈……這是什麼絕世男人,帶老婆和舅子跟你約會。】

  閨蜜二號:【星星眼~這頓飯一定很精彩哦。】

  閨蜜三號:【艾特鶯鶯,那個宋太太聽說是個模範名媛,唉,沒想到啊嫁進宋家才三年,還是保不住地位,她性格怎麼樣?驕縱還是賢妻良母那種溫順著男人?】

  閨蜜四號接上話:【有故意為難你嗎?】

  善歌闌等她們好奇完了,才一個個回答:【宋太太叫紀棠,美貌程度可以去當女明星了,晚餐的時候話特別少,全程都是被宋嶼墨哄著吃飯,性格看不出驕不驕縱,但是肯定跟溫順兩個字沒關係……】

  【沒為難我,還搭理了我兩句話,在她心裡我連情敵都沒資格吧。】

  閨蜜一號緊接著問:【那你表現呢?】

  善歌闌白淨指尖微頓,編輯了一段話過去:【我故意懟了紀棠的哥哥兩次,給宋家那邊的印象很缺乏教養禮貌,簡晴也應該會跟宋家如實匯報。】

  ――【心疼我們鶯鶯,差點被逼著做小三。】

  ――【懟的好,宋家有毛病吧,當自己家是有皇位繼承了是不是,以為誰都願意接手別人用過的男人啊!】

  ――【別說,宋家還真有皇位繼承哈哈哈哈。】

  ――【反正我們鶯鶯志不在此,宋太太這種職業,不是正常人能當的。】

  ……

  善歌闌手指上下滑,安靜地看著群聊消息,情緒反應不大。

  她隨後,還點開了新加的好友――紀棠朋友圈。

  朋友圈裡是僅一個月可見,隨便看了看,發現就是標準模板的貴婦生活,每天秀老公秀珠寶秀高檔場所的燭光晚餐,光看著就覺得非常枯燥無味。

  善歌闌退了出來,無意中又看見紀棠的哥哥――紀度舟的朋友圈。

  他新發的動態,是一張靜態的路燈影子照片。

  構圖很巧妙,單看的話,會覺得他是個雲淡清風,不食人間煙火的收藏家。

  誰知道呢。

  善歌闌無聊的想著,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收藏家現在車上坐著一位主動搭訕的大美人,今晚的生活指不定多香艷呢。

  深夜凌晨兩點多。

  在寬敞昏暗的主臥里,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紀棠趴在大白枕頭上,纖長的眼睫是半合著,而身後,男人用他身軀,緊貼著她線條柔美的背,姿勢的側影落在牆壁上顯得格外親密無間。

  她稍微動了下,褶皺的裙邊掃過雪白的大腿,轉身時將他也推遠點,嫌熱。

  宋嶼墨在極盡溫柔地親吻她,恨不得將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膚都磨個遍,很享受這樣肌膚相貼的感覺,特別是在黑暗中更容易滋生出對她這具骨架的過分迷戀。

  他早就有感覺了,只是紀棠躺在夜色里,也不帶搭理。

  直到閉著眼睛,感覺到男人修長的手指在捲起她的裙擺時,才借著翻身,拒絕跟他:「你不睡覺嗎?宋嶼墨!」

  宋嶼墨現在精神處於亢奮中,難以入眠,溫熱的呼吸聲灑在她脖側,痒痒的,說不出的親昵感:「陪我會好不好……」

  紀棠繼續閉著眼睛,繼續拒絕:「我明天早上八點要到公司開會,不能遲到。」

  「明天我親自送你去上班,不會讓你遲到。」

  男人語氣越發的低沉沙啞,從身後抱著他,手臂很燙,肌肉都緊繃著。

  紀棠很清楚陪他一會,肯定沒有字面上這麼簡單。

  她把自己藏到被窩裡,只露出半張精緻的臉蛋,將宋嶼墨給推出去,結果纖細的手腕被他拽住,等沒反應過來,男人已經吻過來。

  ――

  次日,紀棠還是遲到了半個小時。

  從起床開始,就沒有給宋嶼墨好臉色看,外面天色初冬開始變冷,她披著毛呢大衣,又用圍巾將自己鼻尖以下部位都遮擋起來才出門,踩著尖細高跟,氣質是越發的成熟美麗了。

  拒絕宋嶼墨獻殷勤送自己,回到公司後。

  紀棠先開了一上午的會議,等臨近中午時,才靜靜地坐在椅子上,面向著落地窗。

  指尖握著手機,沒接宋嶼墨的來電,而是點開了一段錄音。

  反反覆覆的聽,男人的嗓音帶著點低啞,是與她某次親密的時候中途打斷,給錄下的:【你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紀棠,姓紀姓什麼都好,你現在的身份只是我的妻子,宋嶼墨的妻子。】

  那時她聽了,心情是歡喜的。

  可是,顧著歡喜,也忘記了做宋嶼墨的妻子,是隨時隨地都有被換掉的風險。

  哪怕她是獨一無二的紀棠,也可能不是宋嶼墨獨一無二的妻子。

  她眼睫長時間沒有眨動,直到感到了細微的酸澀,才用力地眨了眨。

  把情緒逼退回去後,紀棠也刪除了這段錄音視頻,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她沒理,而是打電話給了自己父親。

  紀承嗣自從被兒子奪權後,就斷了再娶的心思,每個月拿著高額贍養費,在國外過上了提前退休養老的生活。

  而這也不妨礙,他經常會遇到一段庸俗的:「愛情。」

  紀棠很反感紀承嗣花心,以及為了對每個女人負責,都會給她們一段短暫婚姻的行為,常年來很少跟他聯絡父女的感情,這次破天荒打個電話過去,都讓紀承嗣受寵若驚的要死:「棠棠啊,你沒事給爸爸打什麼電話?」

  「……」

  紀承嗣:「你不會是懷孕了吧,來恭喜爸爸要做外公了?」

  紀棠面無表情地說:「我在國內上了幾次熱搜,爸爸你不知道嗎?」

  紀承嗣還真看了,只是裝死沒有來問她。

  倒是跟長子紀商鶴打過電話。

  「我想清楚,我母親是誰了――」

  紀棠沒說別的,單憑這一句話,讓紀承嗣瞬間明白她想做什麼。

  電話里沉默了許久,直到伴隨著一聲低嘆,紀承嗣提醒她:「當初趙……你媽負面新聞纏身,又被媒體過度關注,爸爸是不想你貼上她女兒的標籤,從小被消費,沒辦法處於正常環境下長大,才幫你換了一個母親身份。現在你確定啊,要換回來?」

  紀棠臉上笑得很淺,抬頭看著玻璃窗外的天空,答非所問道:「爸爸,三個哥哥都沒有娶老婆,我會不會害了他們打光棍一輩子啊。」

  「那不會,你大哥的性格可以去搶婚啊,你二哥跟古董結婚就好了,你小哥的話,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他給紀家亂搞出了個私生子――」紀承嗣在電話里打罵,沒有繼續提紀棠的事,十分鐘後,才結束了這通電話。

  紀棠將手機擱在書桌上,目光靜靜的看著。

  中午時分,熱搜第十位有一條話題,依舊是:誰是趙音離的女兒。

  在二十分鐘後。

  紀棠的微博親自轉發了這個話題,並且,公開認領了趙音離女兒的身份。

  言辭很簡單,兩個字: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