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妍一雙眼幽黑偏執,蘊著重重的惡意。
見奚枂要走,她下意識想叫人堵住去路。
可話到嘴邊才想起來,今天她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
林妍妍臉色更黑了幾分,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離開。
奚枂拽著崔甜甜出了婦科大樓,到一樓取消掛號。
見她臉色難看,崔甜甜拽拽她的衣擺:「奚枂姐?」
奚枂苦笑:「抱歉,連累你了。」
「什麼連累,你明明是為了我……」崔甜甜知道林妍妍跟奚枂之間的關係,林妍妍如果知道了她的事,肯定不會安分。
崔甜甜想了想:「其實,我剛才就想說了,做傷情鑑定,最好的不是去警局嗎?」
奚枂看著她:「我以為你會很排斥。」
讓崔甜甜做檢查、取證,也只是為了保留證據。現在崔甜甜完全可以不起訴,但留好證據,也能防備著些。
可崔甜甜這熟練淡然的樣子……
崔甜甜笑笑:「沒事,這事兒我熟。」
奚枂心底一疼。
「其實,我16歲時就被……所有的流程都走過一遍,真的熟。」
...
從警局出來後,奚枂怕崔甜甜傷心,沒再問過一句。
兩人一起去中介看房子。
崔甜甜本想省錢,住稍微偏僻點的老房子。可奚枂直接選定市中心,還要那種私密性很好的豪宅。
「這合適嗎?」崔甜甜拉著奚枂的手低聲問,「姐,房租差三四倍呢!」
「安全最重要,」奚枂拍拍她的手背,「我們很快就要成立舞團了,能賺錢。」
崔甜甜放心了些。
兩人看了一圈,最後敲定一套小二居。
因為崔甜甜空著手出來的,所以所有的東西都得現買。
一天肯定買不完,奚枂先緊著著急用的東西買了一堆。
等收拾完,已經是下午六點了。
奚枂的肚子剛響,宗渡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她趕緊接起來:「少爺。」
「在哪兒?」語氣聽不出喜怒,但奚枂知道,他肯定不高興了。
「在……甜甜家。」
「崔甜甜?」
奚枂沒想到他還記著,乾脆應聲:「她出了點事,我過來看看她。」
「凌晨出門的急事?」
奚枂手指一緊。
有監控?
奚枂壓著語氣:「甜甜真的出了點事,半夜打電話給我求救。」
「忙完了?」
「忙完了。」
宗渡直接把電話掛了。
奚枂只能跟崔甜甜說再見,打車趕回公寓。
一進門,就看見宗渡正面無表情地坐在餐桌前。
桌上擺著滿滿的食物,看樣子擺了很久了。
奚枂忙看向宗渡的臉色,好在還不是很難看。她咬咬唇:「少爺,抱歉,我出門的時候沒想到……下次我會告訴你。」
宗渡不悅:「還有下次?」
奚枂無措地站在原地。
「洗澡去。」宗渡收回視線。
奚枂一愣,下意識低頭看自己的衣服。才發現身上狼狽得不行……
她趕緊進了浴室。
再出來時,宗渡已經熱好了飯菜。
奚枂忐忑不安地坐到桌前:「謝謝少爺。」
宗渡懶散散地嗯了聲,拿起紅酒杯晃了晃。
紅酒在杯壁上留下些許殘餘,繼而緩緩流下:「崔甜甜怎麼了。」
奚枂猶豫了下:「她昨晚被人……」
宗渡手指一頓,眯著眼看她:「你一個人跑過去找她?」
「我當時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且我以前練過防身術,肯定……」
「奚枂,」宗渡把酒杯放到桌子上,嚴肅地看著她,「一個男人你能打,兩個呢,三個呢,五個呢?」
奚枂不說話了。
宗渡冷著臉:「在我玩膩之前,我不希望有一天還得給你收屍。」
奚枂低下頭:「知道了,少爺。」
吃過飯,宗渡又把奚枂往床上帶。
奚枂昨晚被開墾了一夜,凌晨起來去崔甜甜家,白天又是去醫院又是看房,鐵打的身體都撐不住了。
做到一半,奚枂就睡了過去。
宗渡擰了擰眉,匆匆發泄完就從她身上起來。
時間還早,用浴巾在腰間一裹,宗渡拿著煙到了陽台上。
剛點上煙,蔣琬的電話打了過來。
「馬上就要到檢查的時間了,我打電話提醒你一下。」
宗渡吐了口煙圈:「沒空。」
「宗渡,你到底還要不要命了?」蔣琬電話里滿是無奈,「你要是好好配合,緩解一下症狀也不是沒可——」
「只是緩解,不是治癒。」宗渡淡淡道,「29歲死和30歲死的區別是什麼?」
蔣琬不說話了。
「上次給你的資料看了沒,你覺得成功率如何。」宗渡問。
「那篇論文寫得太理想化,用新生兒的臍帶血救治白血病,聽上去就是天方夜譚。」蔣琬嘆了口氣,「你還是別太抱希望。」
宗渡直接把電話掛了。
...
奚枂睡了一大覺,一早醒來,宗渡已經離開了。
簡單洗漱下,奚枂出門直奔銀行。
林家給了二百萬,宗渡又給她添了一百萬,再加上她之前的三十萬,奚枂卡上已經有了三百三十萬的餘額。
舞團前期不會花很多錢,奚枂留下租房的錢、生活費,還有一部分機動資金,其他錢全都存了起來。
她劃出月度、季度、年度、三年度的定存,又買了封閉期一年半左右的基金。
詳細規劃完畢時,剛好到了午休時間,
奚枂看著卡上剩下的餘額,鬆了口氣。
吃過午飯,奚枂去學校跟崔甜甜匯合。
...
從會議室出來,宗渡一開辦公室的門,濃濃的香風便撲面而來。
「宗渡!」
宗渡蹙了蹙眉,火紅一團撞入懷中。
楚瑩笑嘻嘻地仰頭看著他:「我等你好久了!」
楚瑩今天特意化了精緻嫵媚的妝容,配上正紅色大裙擺A字長裙,整個人仿佛從紅玫瑰里醒來的花妖。
一字領的設計將她挺翹的鎖骨、線條完美的肩頸展露無遺,還露出豐滿皙白的豐潤。
盧讓站在一旁尷尬地摸了摸鼻尖,目不斜視。
宗渡不著痕跡地將她推開,將文件放到桌子上:「你怎麼過來了。」
「怎麼,不歡迎我啊?」楚瑩站在宗渡面前,手指輕佻地搭在他的腰腹上,勾了勾他的腰帶,「把我一個人放在酒店,你捨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