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枂拿過名片看了看:「你……」
「早上,我已經在宗氏見過宗渡先生了,這次過來也跟他報備過。」封毅聳了聳肩,「保鏢並未阻攔我。」
奚枂鬆了口氣:「抱歉,你……剛才嚇到我了。」
任誰突然醒來看到床邊看到一個陌生男人,還要伸手過來摸自己,都會害怕吧?
封毅抬起手,將通紅的手背露給她看:「我已經知道錯了。」
奚枂摸索到床邊,按下按鈕,床頭自動立起45度。
奚枂用手撐著調整了下姿勢:「封醫生你好。」
封毅此時才有機會看清奚枂。
看清奚枂整張臉後,他更覺得熟悉了。
「奚小姐……跟母親長得很像麼?」
「不,」奚枂搖搖頭,「我媽媽要更清秀一些。」
莊怡的長相比較寡淡,所以她才走的小白花路線。加上身段妖嬈、神態魅惑。屬於那種看上去並不驚艷,但越看越耐看的類型。
奚枂則明艷很多。
如果說莊怡是茉莉,那奚枂就是怒放的金邊牡丹。
雍容富貴、俏魅可人,是那種在茫茫人海能讓人一眼發現,並為之難忘的美。
封毅對上她的視線,莫名心底漏了一拍。
好美。
奚枂詫異地看著封毅:「封醫生,怎麼了嗎?」
「沒事,」封毅下意識摸過桌上的桃子啃了一口,「就是想跟你聊下手術的事。」
說完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尷尬的捏了捏掌心的桃子:「……抱歉,有點渴。」
奚枂擺擺手:「沒事,隨便吃。」
封毅又吃了兩口,壓下心底的不自在:「不知道宗渡先生跟你說了多少,我這邊的情況是……」
封毅將手術的難度、問題、後期護理的難點全都跟奚枂說了一遍:「我有七成的把握治好你。」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說出成功率。
奚枂感覺到了對方的坦誠與專業,雖然不是百分百,但她也很有信心。
反正不能更壞了不是麼。
「具體的手術時間是?」
「本想兩天後手術的,」封毅繃了繃唇角,「當我剛才看到你的病歷,你最近剛流產?」
奚枂點了下頭。
封毅說話時有些小心翼翼,怕勾起奚枂的傷心事。
但他發現,奚枂似乎並不為失去這個孩子而難過。
封毅心底有些說不出的怪異:「你還得再養幾天,等身體狀況再好些,手術成功的機率越大。」
奚枂點頭:「好的。」
看到奚枂很配合,封毅不知不覺鬆了口氣。
從病房出來後,封毅擦了擦額角的汗水。
他竟然會緊張。
給首相做手術時他都遊刃有餘,可面對奚枂,封毅下意識想表現得好一點,更好一點。
以至於一場談話下來,他繃緊了全部神經。
此時鬆懈下來,他才後知後覺,發現汗水濕透了襯衣。
等回了車上,他才想起自己忘了給崔甜甜帶話。
應該……不急吧?
封毅覺得自己可以明天早上再過來一趟。
...
晚上宗渡過來,奚枂把封毅過來的事跟他說了。
「聊得開心嗎?」
奚枂想了想:「開心吧,他說手術成功率有七成。」
宗渡打濕毛巾,幫她擦了擦臉:「嗯,開心就好。」
他看了下奚枂的藥物注射表,發現今天的針都打完了:「想洗洗澡嗎?」
從住院到現在已經三天了,宗渡一直在幫奚枂擦身。
但是想到她那麼愛乾淨,只怕身上已經很不舒服了。
奚枂眼睛一亮:「可以嗎?」
宗渡應了聲。
他直接去浴室調好水溫,又拿了張椅子進去。
奚枂還在排惡露,下身不方便穿褲子。
宗渡怕她尷尬,拿過毯子幫她圍上下半身,這才把人抱到浴室。
奚枂本以為宗渡會把她放到椅子上,誰知他自己坐下了,接著把她放到了腿上。
「別!」
剛說完,就感覺有東西流下來。
宗渡仰頭拿下花灑,調試水流:「沒事。」
奚枂攬住他的肩膀:「我可以自己……」
「我想幫你。」
奚枂不說話了。
宗渡把毯子拿開,又解開她的上衣。
她身上的繃帶已經被取掉了,但身上的淤痕還沒有散開。
脫下衣服後,赤白的身體上,青紫的瘀斑,加上腿間不時流出的鮮紅血液,與她的身體形成了巨大的對比。
就像是……
宗渡聲音啞了啞,沖洗到她的小腹時,他忍不住拿遠一些,像是怕傷到她:「疼嗎?」
奚枂眨眨眼:「疼的。」
被打的時候疼,現在也疼。
宗渡看向她的眼睛,湊近幾分,親了下她的嘴角:「對不起。」
奚枂無法分辨他這句對不起是為什麼而說的。
是為讓她懷孕?
是為沒護住她讓她流產?
宗渡不再說話,仔仔細細地幫奚枂清洗乾淨,又去給她洗頭髮。
最近奚枂的頭髮一直都是宗渡在打理,雖然沒有以前仔細,但是好在沒有打結之類。
洗髮水在手裡揉出蓬鬆的泡沫,宗渡的手指在她的發間來回穿梭。
溫熱的水流不斷在他指尖、她發間流過,升騰出馥郁的香氣。
奚枂昏昏欲睡。
她不自覺靠在宗渡的肩膀上,將臉貼近他的頸側。
宗渡察覺到她的動作,故意放慢動作,想將時間延長几分。
自從住院,奚枂對他的態度就冷漠了起來。
那種乖順卻冰冷的感覺,讓宗渡總有種渺遠、無法握緊的慌張。
他壓抑著脾氣,不斷地對她好。
可她不為所動。
此時察覺到她的靠近,宗渡無法追究是因為逼仄空間內她除了自己無人可依靠,還是因為溫熱的水汽融化了她心底的冷。
但這一刻他很開心。
水流打在兩人身上,宗渡能感覺到奚枂越來越柔軟。
他情不自禁低下頭,親吻了一下她的肩膀。
同時,一滴紅色的血水落下,順著他的西裝褲流到地上。
宗渡閉了閉眼。
宗渡低聲道:「我脫一下衣服。」
奚枂的手指一緊。
宗渡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我還沒那麼禽獸,只是衣服都濕了,一會兒不方便。」
不方便什麼?
奚枂沒弄清楚。
宗渡把她往椅子上一放,三兩下撕開襯衣,又略帶粗暴地將褲子扯下。
精神的某部位正張牙舞爪,可宗渡卻仿佛渾然不見,又將奚枂抱起來,摟在懷裡。
溫熱的水流終於打在了兩人的身上。
他就像個大火爐,燙得奚枂渾身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