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對不起

  奚枂拿過名片看了看:「你……」

  「早上,我已經在宗氏見過宗渡先生了,這次過來也跟他報備過。」封毅聳了聳肩,「保鏢並未阻攔我。」

  奚枂鬆了口氣:「抱歉,你……剛才嚇到我了。」

  任誰突然醒來看到床邊看到一個陌生男人,還要伸手過來摸自己,都會害怕吧?

  封毅抬起手,將通紅的手背露給她看:「我已經知道錯了。」

  奚枂摸索到床邊,按下按鈕,床頭自動立起45度。

  奚枂用手撐著調整了下姿勢:「封醫生你好。」

  封毅此時才有機會看清奚枂。

  看清奚枂整張臉後,他更覺得熟悉了。

  「奚小姐……跟母親長得很像麼?」

  「不,」奚枂搖搖頭,「我媽媽要更清秀一些。」

  莊怡的長相比較寡淡,所以她才走的小白花路線。加上身段妖嬈、神態魅惑。屬於那種看上去並不驚艷,但越看越耐看的類型。

  奚枂則明艷很多。

  如果說莊怡是茉莉,那奚枂就是怒放的金邊牡丹。

  雍容富貴、俏魅可人,是那種在茫茫人海能讓人一眼發現,並為之難忘的美。

  封毅對上她的視線,莫名心底漏了一拍。

  好美。

  奚枂詫異地看著封毅:「封醫生,怎麼了嗎?」

  「沒事,」封毅下意識摸過桌上的桃子啃了一口,「就是想跟你聊下手術的事。」

  說完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尷尬的捏了捏掌心的桃子:「……抱歉,有點渴。」

  奚枂擺擺手:「沒事,隨便吃。」

  封毅又吃了兩口,壓下心底的不自在:「不知道宗渡先生跟你說了多少,我這邊的情況是……」

  封毅將手術的難度、問題、後期護理的難點全都跟奚枂說了一遍:「我有七成的把握治好你。」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說出成功率。

  奚枂感覺到了對方的坦誠與專業,雖然不是百分百,但她也很有信心。

  反正不能更壞了不是麼。

  「具體的手術時間是?」

  「本想兩天後手術的,」封毅繃了繃唇角,「當我剛才看到你的病歷,你最近剛流產?」

  奚枂點了下頭。

  封毅說話時有些小心翼翼,怕勾起奚枂的傷心事。

  但他發現,奚枂似乎並不為失去這個孩子而難過。

  封毅心底有些說不出的怪異:「你還得再養幾天,等身體狀況再好些,手術成功的機率越大。」

  奚枂點頭:「好的。」

  看到奚枂很配合,封毅不知不覺鬆了口氣。

  從病房出來後,封毅擦了擦額角的汗水。

  他竟然會緊張。

  給首相做手術時他都遊刃有餘,可面對奚枂,封毅下意識想表現得好一點,更好一點。

  以至於一場談話下來,他繃緊了全部神經。

  此時鬆懈下來,他才後知後覺,發現汗水濕透了襯衣。

  等回了車上,他才想起自己忘了給崔甜甜帶話。

  應該……不急吧?

  封毅覺得自己可以明天早上再過來一趟。

  ...

  晚上宗渡過來,奚枂把封毅過來的事跟他說了。

  「聊得開心嗎?」

  奚枂想了想:「開心吧,他說手術成功率有七成。」

  宗渡打濕毛巾,幫她擦了擦臉:「嗯,開心就好。」

  他看了下奚枂的藥物注射表,發現今天的針都打完了:「想洗洗澡嗎?」

  從住院到現在已經三天了,宗渡一直在幫奚枂擦身。

  但是想到她那麼愛乾淨,只怕身上已經很不舒服了。

  奚枂眼睛一亮:「可以嗎?」

  宗渡應了聲。

  他直接去浴室調好水溫,又拿了張椅子進去。

  奚枂還在排惡露,下身不方便穿褲子。

  宗渡怕她尷尬,拿過毯子幫她圍上下半身,這才把人抱到浴室。

  奚枂本以為宗渡會把她放到椅子上,誰知他自己坐下了,接著把她放到了腿上。

  「別!」

  剛說完,就感覺有東西流下來。

  宗渡仰頭拿下花灑,調試水流:「沒事。」

  奚枂攬住他的肩膀:「我可以自己……」

  「我想幫你。」

  奚枂不說話了。

  宗渡把毯子拿開,又解開她的上衣。

  她身上的繃帶已經被取掉了,但身上的淤痕還沒有散開。

  脫下衣服後,赤白的身體上,青紫的瘀斑,加上腿間不時流出的鮮紅血液,與她的身體形成了巨大的對比。

  就像是……

  宗渡聲音啞了啞,沖洗到她的小腹時,他忍不住拿遠一些,像是怕傷到她:「疼嗎?」

  奚枂眨眨眼:「疼的。」

  被打的時候疼,現在也疼。

  宗渡看向她的眼睛,湊近幾分,親了下她的嘴角:「對不起。」

  奚枂無法分辨他這句對不起是為什麼而說的。

  是為讓她懷孕?

  是為沒護住她讓她流產?

  宗渡不再說話,仔仔細細地幫奚枂清洗乾淨,又去給她洗頭髮。

  最近奚枂的頭髮一直都是宗渡在打理,雖然沒有以前仔細,但是好在沒有打結之類。

  洗髮水在手裡揉出蓬鬆的泡沫,宗渡的手指在她的發間來回穿梭。

  溫熱的水流不斷在他指尖、她發間流過,升騰出馥郁的香氣。

  奚枂昏昏欲睡。

  她不自覺靠在宗渡的肩膀上,將臉貼近他的頸側。

  宗渡察覺到她的動作,故意放慢動作,想將時間延長几分。

  自從住院,奚枂對他的態度就冷漠了起來。

  那種乖順卻冰冷的感覺,讓宗渡總有種渺遠、無法握緊的慌張。

  他壓抑著脾氣,不斷地對她好。

  可她不為所動。

  此時察覺到她的靠近,宗渡無法追究是因為逼仄空間內她除了自己無人可依靠,還是因為溫熱的水汽融化了她心底的冷。

  但這一刻他很開心。

  水流打在兩人身上,宗渡能感覺到奚枂越來越柔軟。

  他情不自禁低下頭,親吻了一下她的肩膀。

  同時,一滴紅色的血水落下,順著他的西裝褲流到地上。

  宗渡閉了閉眼。

  宗渡低聲道:「我脫一下衣服。」

  奚枂的手指一緊。

  宗渡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我還沒那麼禽獸,只是衣服都濕了,一會兒不方便。」

  不方便什麼?

  奚枂沒弄清楚。

  宗渡把她往椅子上一放,三兩下撕開襯衣,又略帶粗暴地將褲子扯下。

  精神的某部位正張牙舞爪,可宗渡卻仿佛渾然不見,又將奚枂抱起來,摟在懷裡。

  溫熱的水流終於打在了兩人的身上。

  他就像個大火爐,燙得奚枂渾身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