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層，名為獻祭。」
「獻祭之法，並非邪法，你需要所養之蠱完全情意相通，方能得到獻祭的效果。」
「此法最簡單，卻也最難。」
「俗世曾言，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想要與人完全情意相通，太難！何況在世人眼中，此法如同邪法。」
「蠱願意成為你的蠱，並不一定是因為情，多半是利益大於情感，想必你也很清楚這一點。」
「所以，你很可能這輩子都修煉不到第三層。」
「不是老夫瞧不起你。」
「自古患難見真情，你現在風光無兩，俗世中除了那些個貞潔烈女，哪個不想攀你陸念離的高枝？所以你只要勾勾手指她們就同意了。」
「但到你落魄之日、走上絕路之時，仍願意站在你身邊的恐怕一個都沒有。」
紅鬍子的聲音愈發低沉。
陸念離皺了皺眉，「老先生，你……」
要是經歷過甜甜蜜蜜、轟轟烈烈的愛情，哪裡說得出這麼冷冰冰的話。
話還沒說完，紅鬍子便開口將其打斷。
「老夫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想問老夫練到了第幾層？那當然是第四層大圓滿，這可是老夫自創的功法！」
「至於其中種種，老夫不想與你多說。」
「你知道就行！」
「接下來是第四層，也是此秘法的圓滿之境。」
「圓滿之境，便是此秘法的名字，三千大和諧，至於其中奧秘，老夫也不想詳說，等你到了那一境界便能體會。」
話落，紅鬍子單手一招，便將陸念離攝到身前，將『三千大和諧』以醍醐灌頂的方式將秘法授予陸念離。
……
不知過去多久，陸念離迷迷糊糊睜開雙眼。
像是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夢中有悲歡離合。
更多的是大和諧與美好。
紅鬍子果然有點東西，竟然能將被視為邪法的雙修術開發到這個境界，可見其自由身時禍害過多少妙齡少女、良家婦女、仙宗聖女。
「好了，秘法已經傳授給你，該你小子了。」
紅鬍子打斷了陸念離的回味。
「三千六百六十六個，一個都不能少，要非常逼真的那種。」
說著，紅鬍子的語氣已是開始興奮起來。
「好嘞。」
陸念離也沒辦法，要是再不畫，估計紅鬍子真的要給他揍一頓了。
蒼生筆握在手中。
第三紋神通，化痕之靈發動。
筆尖上綻放出奇異的光芒，仿佛有一些微小的精靈環繞在筆尖處。
其實畫這種畫對陸念離來說並不難，並不會消耗太多心力，更沒有太多情感代入，畢竟他連這些女子的身份背景甚至名字都不知道。
只有紅鬍子倚靠在混沌的祖龍光團旁，滿臉感嘆。
「真好啊！想要誰就自己畫。」
「早知道當初我也該學此道了。」
「不過……」
「這小子身上的秘密不少啊，光是這支筆就非一般的法器，他能學會此神通，與此筆關聯甚大。」
「能成為被祖龍選中的傳承人，都不簡單吶。」
紅鬍子默默觀望。
又過去漫長時間，陸念離終於將三千六百六十六位女子全部畫完。
她們並非保存在畫卷中，只是一縷靈力印記，用一次之後便會消散。
陸念離手中蒼生筆一揮，便將三千六百六十六枚畫道印記收束，遞給紅鬍子。
「老先生，你要的晚輩已經準備好，還請送晚輩離開核心圈。」
「好說好說！」
紅鬍子捋了捋那長而雜亂的鬍鬚，叮囑道：「送你出去後，老夫便再難出手幫你，若你沒有打破終局，那此次便是永別。」
「老夫知道你很神秘，你背後也不僅僅只有一個祖龍。」
「那是你自己的福緣，老夫管不了，但老夫還是希望，面對終局時，你能真正為這俗世戰一次。」
說罷，不等陸念離回答，紅鬍子一揮手，扭曲的時空之力再度席捲陸念離周身。
出核心圈倒是比進入核心圈快了許多。
只是須臾之間，陸念離便感覺視線恢復，來到了核心圈外，唯一的區別便是紅鬍子分身的氣息已經徹底消散。
定睛望向核心圈內，那裡似乎有一雙猩紅的眼睛注視著他。
「老先生，再見。」
陸念離抱拳一拜，轉身離去。
圈內，紅鬍子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又有些自我懷疑道：
「老夫怎麼好像越看這小子越順眼了？呸呸呸！」
「說起來這小子還真的有點像以前的我，行事隨心所欲，從不顧所謂大世，只想做那不被任何事物所束縛的飛鳥，可惜……」
「可惜啊可惜！」
紅鬍子望著自己晚年不詳，滿身紅毛像怪物一樣的軀體，以及那貫穿身體的巨大的鎖鏈。
「人生而自由，卻又無處不在枷鎖之中。」
「小子，希望你能打破終局，做那真正萬古自在的無上仙吧！」
強大如祖龍，也隕落在上一個時代。
這個時代，只會更艱難。
想要做到真正的萬古自在，那就必須站在時代之上，跨越那時間長河！
……
北離。
出了無盡海後，陸念離並未有任何停留，立刻召喚白澤將他接回了北離。
學了『三千大和諧』秘法後，陸念離已經準備開始大種蠱計劃。
春、夏、秋、冬四丫鬟肯定跑不了。
而後便是與他已有婚約在身的宋箐與陳蒹葭。
再之後就是他答應了要帶走的前大奉皇后蘇雲纖。
他身懷大道聖體，在這些人身上種『蠱』，對她們而言無疑是百利而無一害，至於其他人，還沒有值得他種蠱的理由。
畢竟種蠱也需要耗費大量精氣。
陸念離回到梧桐苑時，春夏秋冬都不在家，還在前線戰場坐陣殺敵，其統領的也是北離的王牌軍之一。
宋箐仍坐鎮在原大明地域，那裡是對戰大衍皇朝的重要支線之一。
只有一向病懨懨的陳蒹葭仍留在北離皇城。
陸念離想了想，準備先將『日月蒼穹大陣』剩下的三百枚陣旗全部煉製完畢，再去找陳蒹葭，完成種蠱。
順道將其天生『天香體』留下的禍根徹底祛除。
恰在這時，陸念離收到了百曉堂傳來的情報，是大衍太后魚若溪所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