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忽然有點興奮的陸念離,紅鬍子老頭陷入了自我懷疑。
他一時間分辨不清這是無知還是勇敢。
或者在跟他慪氣?
因為他不帶對方去祖龍的埋葬之地?
他也想啊,但是埋葬之地非他想進就能進,只要禁制動了,必定會引起九天十地頂尖大能們的注意。
「殿下,老朽還想問你一個問題。」紅鬍子不甘心道。
「老先生請說。」
陸念離對紅鬍子依舊客氣。
雖然他不想漫無目的的去尋找祖龍的認可,但紅鬍子多少還能給二姐一些幫助,還是不能太怠慢。
「老朽可以看看殿下所布置的大陣陣圖嗎?」
見陸念離那麼執著的想去撬祖龍的棺材,紅鬍子也對所謂的『大陣』產生了好奇。
「唉,都布置不成了,沒什麼好看的。」陸念離搖頭嘆息。
「殿下這是跟老朽玩欲擒故縱?」
紅鬍子咬牙切齒,卻拿陸念離一點辦法都沒有。
「晚輩這是望洋興嘆啊,那個大陣需要的材料根本就湊不齊,您也知道晚輩的性子,讓晚輩為了那虛無縹緲的認可而努力,晚輩做不到。」
陸念離的話半真半假。
讓他漫無目的的去尋找祖龍意志的認可,他寧願選擇擺爛。
「殿下,可否再給老朽看看那陣旗?」
紅鬍子沒有辦法,只能順著陸念離來。
「那倒沒問題。」
陸念離隨手又掏出三枚陣旗,遞給紅鬍子,「老先生若是對這個陣法有興趣,待終局過來,晚輩教你。」
「終局過後?」
紅鬍子啞然失笑。
終局之後他獲得自由,哪還會管這些煩心事,只想遨遊天地,將無數年來的沉悶全部發泄出去。
他再次觀摩那陣旗,並試著推演陣旗聯合能夠產生的力量。
在他腦海中,一枚又一枚虛幻的陣旗豎起。
陣旗溝通天地之力,又衍生千千萬萬變數。
當虛幻陣旗聯合到七十二枚時,能夠衍生的變數就讓他的腦袋隱隱作痛,逐漸接近他精神力所能承受的極限。
「好強的大陣!」
紅鬍子臉色變了。
光是推演的七十二枚虛幻陣旗就已強到如此程度,而陸念離說完整的大陣需要三百六十枚陣旗支撐。
那……
紅鬍子無法想像完整的大陣有多強。
七十二與三百六十枚全然不是一個概念。
陣法的變數永遠不是相加那麼簡單,多一枚陣旗就會多千萬個變數,三百六十枚陣旗組成的大陣恐怕足以籠罩整個俗世。
想到這裡,紅鬍子驚恐的看向陸念離。
從好奇到鄙夷,再到讚賞,再到驚訝,如今的他甚至產生了一絲害怕的情緒。
他似乎知道為何陸念離總是一副吊兒郎當,面對生死危機也漫不關心的樣子,因為其身上永遠都藏著讓人意想不到的底牌。
這樣的大陣如果建成,對終局之戰將起到至關重要的影響。
他覺得他該重新考慮一下陸念離的訴求了。
「殿下,你真的想去祖龍的埋葬之地?」紅鬍子慎重問道。
「能去當然最好。」陸念離笑了笑,「但要是還有各種考驗就算了,晚輩心累了,不想再繼續折騰。」
「老朽的確有一個辦法。」
紅鬍子凝重道:「還請殿下諒解,老朽之前不說,也是有所顧慮,使用這個方法後,老朽將消散於世間。」
「啊?」
陸念離腳步一頓,「那就不必了,老先生還是活著好。」
這麼大的人情,陸念離不想欠。
破開終局又非只此一法。
「老朽說的消散,並非死亡。」
紅鬍子解釋道:「事已至此,老朽便與殿下說出真相了,祖龍屍骸的埋葬之地就在無盡海核心圈的最深處。」
「作為祖龍傳承的守護者,老朽的真身也在無盡海核心圈。」
「此番出來,只是與一人做了交易,讓她放出我的分身。」
「老朽消散,真身依舊在無盡海核心圈,只是再也無法輔佐殿下走接下來的路了。」
「但只要殿下說一句,你那大陣真的能成,老朽便拼了這具分身,也要帶你進入祖龍的埋葬之地。」
紅鬍子說出無盡海核心圈秘辛。
陸念離恍然大悟,他就說為何那次忽然有那麼多仙宗福地在無盡海核心圈附近聚集,原來祖龍遺骸便埋藏其中。
等等!
那上次與姐姐相鬥的那怨氣老魔?也是紅鬍子的分身?
他眯著雙眼,沉聲問道:「上次以碧落仙子為首的仙宗福地歷練被魔道襲擊,就是你所說的交易?」
「和你做交易的那位,是魔道之人?」
陸念離心中有點氣,畢竟上次遭難的是他家大姐。
紅鬍子點頭承認,在最有希望打破終局的第三代傳承人面前,他也沒有必要隱瞞,更早讓陸念離知道九天十地的險惡,或許是一件好事。
「上次仙宗福地年輕一輩被襲擊,正是魔尊一手策劃。」
「魔尊的名號,殿下應該知曉吧?」
「就是那禍亂九天十地的大魔頭,曾殺得整個魔道無人敢稱尊,成為魔道唯一的尊,她比仙宗福地那些老傢伙更可怕。」
「與老朽交易的人,就是魔尊。」
「整個九天十地,也只有魔尊能放老朽的分身出來。」
紅鬍子沉重道:「老朽與魔尊合作也是無奈之舉,但殿下要謹記這個敵人,這次終局之戰,魔尊可能會成為最大的變數。」
「以魔尊的野心,絕不可能在終局之戰中沒有任何作為。」
「哪怕打破終局,依舊要小心魔尊。」
「若要說九天十地誰最可能登仙,那一定是這位魔尊,一旦她走到可以打破平衡的那一步,祖龍之魂所化的俗世也護不住你。」
看得出來,紅鬍子對魔尊的忌憚,幾乎刻進了骨子裡。
陸念離神色也變得極為凝重。
經過一次次的『知識』灌輸,他也終於知道魔尊有多可怕。
不過相比於對魔尊的恐懼,他心中更多的是好奇。
要是誰投胎成了魔尊的好大兒,那才是真的為所欲為,大概那才是擺爛之道的終極爽局吧!
可惜自己沒那個機會,只能期待老父親快快起飛,爭取早日超了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