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聖火節舉行儀式的場地。
百姓們圍著篝火載歌載舞,笑容淳樸,步伐歡快。
見到陸念離與清秋公主到來,聖火教人員快速圍了上來。
「你們是外來的客人吧?」
兩人的穿著與寒地人民格格不入,引來了許多目光。
「我是聖火教的阿布,歡迎你們。」聖火教人員憨厚的笑了笑,望向陸念離,「這位兄台,敢問尊姓大名?」
「白日。」陸念離回道。
「白日兄,請為你的女伴戴上花朵,加入聖火大家族。」
「聖火將庇佑你們,永不受冰寒侵蝕。」
阿布雙手合攏,抵在腦門前,做了一個寒地特有的禮儀。
陸念離與清秋公主有模有樣的學著回了一個。
互相見禮後,阿布依舊直愣愣的看著陸念離,催促道:「白日兄,給你的女伴戴上花朵呀,你們這些外來人就是太含蓄了。」
「大男人,扭扭捏捏做什麼。」
「大妹子單獨與你同行,參加聖火節,你還不明白她的心意嗎?」
阿布一通好說歹說。
清秋公主面色連連變化,想要反駁,卻又怕耽誤計劃。
陸念離笑著摘下一朵桔梗花,輕輕戴在清秋公主的秀髮之上。
花兒戴上的瞬間,陸念離能明顯感覺到清秋公主的嬌軀猛然顫了一下。
那種感覺……
比那啥更離譜。
只是戴朵花兒?有必要那麼大反應嗎?
要是做點更深入的事,豈不是要上天?
陸念離甚是不解,愈發覺得清秋公主過於古怪,作為一個心思縝密,能謀劃出這麼大一盤棋的女強人來說,這種反應完全不應該。
清秋公主反應越怪,他心中就越好奇。
憨厚的阿布似乎還沒察覺,笑道:「白日兄,真羨慕你能娶到這麼好看的大妹子,紫色桔梗花代表的可是最真誠的愛呢。」
「你以後可莫辜負了大妹子。」
阿布一番言語,清秋公主呼吸都變得急促。
陸念離心中暗自發笑,沒想到碰到了一個神助攻,有這傢伙幫忙,他就能名正言順的試探清秋公主了。
「來吧,加入我們。」
阿布拉住陸念離,又示意另一個女子拉住清秋公主。
圍在篝火旁的圈子自動打開一個缺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兩人身上。
這就是聖火節的習俗,一群人圍成一個圈,在篝火旁載歌載舞,寓意著寒冷永遠不會侵蝕到炙熱的圈中。
被那麼多人盯著,清秋公主只覺得渾身難受。
理性的迎合與本能的抗拒在腦海中對峙。
「小妹妹,不要害羞嘛。」
一位大娘走了過來,分別抓住陸念離與清秋公主的手,「兩個人在一起,心才會熱,就像火焰與木材,互不可少。」
清秋公主剛想反駁,葇荑卻已是被一隻溫柔的大手所包裹。
這一下,陸念離能更明顯的感受到清秋公主那無處安放的羞澀,小手燙的就像一團火。
他甚至能感覺到清秋公主不斷的自我掙扎。
那種想要抽離又想克制的情緒極為清晰。
其他淳樸的百姓則以為清秋公主只是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所以才這般羞澀,神情像極了他們寨子裡那些初為人妻的小姑娘。
眾人很快就跟隨著篝火的跳動舞動起來。
被陸念離緊緊牽住,清秋公主的掙扎也越來越小,心中依舊有排斥感,但已經不是那麼明顯。
「曾經的我,到底是什麼怎樣的?」
「為什麼會排斥這些事情?」
清秋公主知道,她的排斥感來自腦海中塵封的記憶。
可是……
看眾人的反應,這種事情似乎是幸福的、快樂的,她能看到男男女女牽手、相擁、對視時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親人間的相互關心也足夠真誠。
他們都是美好的。
記憶里清秋公主關於這些事的信息也是美好甜蜜的,否則清秋公主也不會為母親背負復仇大計,不會痛到撕心裂肺。
清秋公主的記憶里有太多刻骨銘心。
只是到了她這裡,都被冰冷所覆蓋,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這讓她很矛盾。
……
就這樣,在清秋公主不斷的思想爭鬥下,篝火落幕了,人們也跳累了,慢慢的停了下來。
圈子散開,三三兩兩散落在一旁坐下。
陸念離也牽著清秋公主找了塊空地坐著,篝火儀式結束,才是聖火教活動的開始,是得到聖火教認可的關鍵。
「鬆開!」
清秋公主恍然發現,她與『白日』的手還牽在一起,用力掙脫了出來。
溫熱厚實觸感消失的瞬間,心中似乎多了些什麼,又缺少了一些東西。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讓她很厭惡。
儘管只有一瞬間,卻是讓她察覺到了危險,她覺得這種情緒不應該出現在她身上。
陸念離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公主殿下,只是逢場作戲而已,何必這麼大反應?」
「我……我沒有。」
清秋公主立刻否認。
陸念離玩味道:「我記得公主殿下說過,此次活動會保證絕對的誠信,這句話算不算說謊?」
「我沒說謊!」
清秋公主再次否認。
陸念離笑意更濃,「這是第二句謊話了。」
望著陸念離的笑容,清秋公主只覺得腦海中有什麼刺痛了一下,最後她選擇了沉默。
前方,一位身裹白袍的老人出現。
白袍長老,屬於聖火教教主與兩大護法之外的最高職位,教主與兩位護法通常不現身,大大小小的事務皆由白袍長老處理。
清秋公主的計劃執行必須見到教主或兩位護法中的其中一位。
而想要見那三人,這位白袍長老便是最好的媒介。
「諸位,聖火將起!」
「祭拜!」
白袍長老緩緩開口,只見他拋出一塊尖尖的令牌,放入那燃燒殆盡的篝火灰燼中,又咬破指尖滴在一張符紙上。
符紙隨風飄落在灰燼中。
轟!
接觸的瞬間,原本燃燒殆盡的篝火再度綻放出明亮的火光。
僅僅是一塊令牌與一張符紙,卻是比上百斤木材燃燒的更為猛烈。
其餘教眾、百姓也都滴血扔符,扔向那火堆中,火焰沖天而起,讓整個寒衍城隨之變得明亮。
陸念離與清秋公主也都領到了一塊符。
在白袍長老的注視下,兩人各自滴血入符,跟著往那火堆中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