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中。
百花競放,假山林立,小橋流水。
可見一尾尾或大或小的紅鯉,在清澈見底的小溪中快樂游著。
但是此時,大宮主卻不快樂了,眼睛微瞪,身子微抖道:「小瀾,王父需要彈奏一首曲子,來冷靜冷靜一下。」
說完,右手一拂,便凝出一張七弦琴。
席地而坐,便彈奏起來。
琴聲清清冷冷,猶如冬日寒風拂面,使人瞬間便冷靜下來。
一首琴曲彈奏完,大宮主冷得渾身顫抖,便收琴站起來,牙齒打戰道:「小瀾,你剛才說什麼?」
「王父!」
東宮瀾雙手揉著衣角,滿臉的害羞。
「哦,沒事啊?」大宮主似乎鬆了口氣,接著似乎猛然想起什麼,一拍大腿便道:「啊,差點忘了,隔壁老王約王父下棋呢。」
說完便匆匆離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東宮瀾。
「嗯,剛剛一定是聽錯了,封聖才來幾天?小瀾怎麼會喜歡上封聖呢?嗯,應該是老夫老了,耳朵出問題了……」
大宮主一邊匆匆離去,一邊小聲咕嚕。
「王父!」
東宮瀾跺腳,又氣又急又惱又害羞。
王父乃是琴城的大宮主,又豈會去下棋?況且,隔壁哪裡有老王?
唉——
東宮瀾無聲嘆息一聲,難道連王父亦不看好嗎?此時她腦海時,再次浮現坐海的白衣身影,怎麼也揮不去……
而在此時。
大宮主匆匆走出大宮,便在五音宮間走來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完了,完了……」
「老夫怎麼就手滑,把封聖給請來了?」
「封聖啊,你不僅僅是古來今往第一虛聖,還是人間第一君子,更是天下的第一風采,如此尊貴和高貴之軀,怎麼說來就來呢?」
大宮主反而埋怨起來了。
「錦瑟兄,你這是?」
一名同樣是白髮的老者,正是商宮之宮主,疑惑看著大宮主,「小瀾又給錦瑟兄出難題了?哈哈,錦瑟兄不必煩惱,小瀾乃是我琴城,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但是,這次卻不是琴上的難題啊。」
大宮主苦惱道。
大宮主複姓東宮,名華,字錦瑟。
「咦,那是什麼?」
商宮主頓時有些好奇起來。
他亦是看著東宮瀾長大的,乃是琴城自子雅琴之後,最為出色的天才。
不過是二八年華,便已經是六品琴師了。
隨時都有可能破境踏入五品。
「唉,不能說出來。」
大宮主搖搖頭,乾脆便坐在一則的欄杆上,雙手拖著下巴,滿臉苦惱眺望東海。
但見坐於東海的白衣身影,卻更加苦惱了。
商宮主眨了眨眼睛。
「煩啊。」
大宮主從欄杆下來,雙手搓了搓紅潤的臉,轉身認真對著商宮主道:「刻羽兄,你說老夫有沒有可能招封聖為孫婿呢?」
商宮主聞言,眼睛猛然一瞪。
「你這表情,似乎在說,沒有絲毫可能啊。」
大宮主頓時有些不悅了,立時吹鬍子瞪眼,激動道:「你這糟老頭,也不看看老夫的孫女是何人?乃是我琴城百年不出的絕世天才,他日必定可超越老夫,成為下一代大宮主,乃至是琴聖……」
「難道如此天才,還配不上封聖嗎?」
「還有,老夫好歹是琴之聖城的城主啊,雖然比不上四大教主。但是,亦與大十教派的派主平起平坐……」
這時,商宮主卻是一笑,搖搖頭道:「錦瑟兄卻是多慮了,年輕人之事,便由年輕人自已去作主吧。吾等都快要入土之人,何來管得那麼多?」
「你這是何話?」
大宮主皺了一下眉頭,道:「這等婚姻大事,豈是年輕人能夠作主?倘若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豈能……」
「但,這是封聖啊。」
商宮主道。
大宮主蹙了一下眉頭,有些疑惑看著商宮主。
「若是封聖鍾愛一女子,娶之為妻,何須看對方是何身份何地位?」商宮主淡淡道,「這個天下,還有人比封聖更尊貴?封聖便是這個天下,最為尊貴之人。」
「大言不慚。」
大宮主嘴巴一撇,道:「刻羽兄,這是看不起王族,看不起聖族啊。雖然封聖的確是天下最為尊貴之人,但始終是虛聖,而不是聖人,更不是人王。」
「唉——」
商宮主搖搖頭,道:「所以啊,在錦瑟兄的眼中,或許便只有王族或聖族女子,方能夠配得上封聖?錦瑟兄,便如此看不起自已?以我琴城於天下的地位,錦瑟兄亦不比聖族差得哪裡去……」
「不錯,吾祖上曾闊過!」
大宮主眉頭一揚道。
傳說,在諸聖之前,或許是在更久的神夏之前,東宮氏曾經出過琴聖。
而且,還不止一尊,似乎有數尊之多,十分嚇人。
「那老夫這就去提親?」
大宮主遲疑一下道。
既然小瀾如此喜歡封聖,搶人便要趁早吧。
「錦瑟兄,此事不可急,需要慢慢圖之。」商宮主連忙道,「錦瑟兄匆匆忙忙跑去提親,必定會驚嚇到封聖,反而不是美事。這吧,還是需要兩人接觸一下,雙方認識一下……」
「嗯,有道理。」
大宮主點頭。
這時,他眺望一下東海,看著白衣身影越來越滿意了。
倘若封聖乃是吾之孫婿。
這事便美了。
嘿嘿——
大宮主不由得意洋洋笑起來。
「錦瑟兄在笑什麼?口水都流出來了。」商宮主有些無語道。
這錦瑟兄。
唉,總之是一言難盡。
大宮主連忙抹嘴角,卻知道被騙了,瞪了一眼商宮主便回大宮,快步來到後花園,高興大聲道:「小瀾,王父決定給你去提親,怎麼說,吾家祖上曾亦闊過,以你的身份配封聖,是沒有問題的……」
「咦,小瀾?」
「小瀾?」
大宮主有些詫異,那丫頭跑到哪了?
當他從大宮裡出來時,卻看到浪潮滾滾,波濤洶湧有的東海,竟然慢慢平息下來了。
似乎有什麼力量,壓下了滾滾怒海。
這讓他眼睛微微一瞪,有些震驚看著坐於東海的白衣身影。
似乎正是那個白衣身影,坐平了怒海!
這才是真正的坐海觀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