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只得把懷裡的卷宗掏出來道:「屬下方才在宮門口當值,白主事家中的小姐冒雨前來送還兄長遺落在家的卷宗,但她無令無詔又不得入宮。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屬下怕耽誤了各位大人們的要緊事,這才進來跑一趟。」
季凌雲挑了挑眉,問道:「白家小姐?那她現在可還在宮門前?」
侍衛雖不知安王為何要這樣問,但還是實話實說道:「在的,小的剛才進來前她還在宮門口等著回話呢。」
季凌雲唇邊不自覺綻開笑意,好心情的拍了拍那侍衛的肩頭道:「既然如此,那你別耽誤了,快去吧。」
說罷他腳步輕快的出了門去,對等在門口的古方笑道:「今日主子心情好,賞你半日清閒,也不必備車馬了,自己玩去吧,記得回來用晚膳就行。」
古方一陣愕然,還未做出反應,季凌雲又略一思索,將身上今早提地穿上禦寒的外衫也脫了下來披在他身上,而後滿意道:「去吧,不必太想念你主子我。」
古方尚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季凌雲已然接過他撐過來傘逕自走了。想到白嫣然等在門口,季凌雲腳下不禁快了幾分,待到宮門口果然看見了白嫣然的窈窕身影,這才將嘴角的笑意收了起來。
見季凌雲從裡面出來,白嫣然先是驚訝,而後想到哥哥就是在季凌雲手下當差,他從裡面出來自是再尋常不過,便斂了心神恭謹行禮。
「臣女見過安王殿下。」
季凌雲一臉正色的點了點頭,神色頗為冷淡的道:「白小姐這是來尋白主事的?需要本王替你喚人去通傳嗎?」
白嫣然雖覺得兩人之間身份天差地別,合該如此相處。但自重生之後幾次遇見季凌雲,他從來都是一副熟稔親近模樣,如今這般落差讓她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多謝王爺,臣女只是前來給哥哥送樣東西,如今東西已經送進去了,不必勞煩王爺。」
季凌雲點了點頭,而後站在原地再不發一言,也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只消站在這裡,白嫣然便不可能若無其事鎮定自若,等了一會兒仍不見他動靜,心中不免嘀咕。
這會兒功夫那侍衛已經走了一趟賢文院回來了,白嫣然得了回話心下放心,謝過侍衛之後略作猶豫,上前對一旁的季凌雲道:「臣女事了,就先行告退了。」
季凌雲回頭看她,又看向她身後的馬車,神色落寞道:「本王倒有些羨慕白主事了,還有白小姐這樣的妹妹巴巴的冒雨來給送東西。本王雖貴為王爺,府中卻是連個貼心人都沒有,今日也不知是不是馬車壞在了半路上,恐怕是要自己冒雨走回去了。」
白嫣然這才明白過來他方才竟是一直在等馬車,目光微凝,笑道:「王爺說笑了,想來府中下人很快就來了,斷不會讓王爺冒雨走回去的,王爺不妨多等一會兒。」
她說罷轉身就欲離去,季凌雲卻又是誇張的長嘆一聲,嘴裡說道:「今日這風雨可真冷,也不知等的久了會不會著了風寒,真是讓人頭疼。」
見白嫣然腳步不停,他不得不揚聲道:「正所謂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白小姐你說是不是?」
白嫣然終是不得不停了下來了,她轉身看著季凌雲,深吸一口氣,笑道:「若是王爺不嫌棄馬車簡陋,臣女願送王爺一程。」
季凌雲笑吟吟的走過來道:「不嫌棄,當然不嫌棄。」
眼睜睜看著季凌雲毫不客氣的上了馬車,素心見白嫣然愣在原地不動,不禁催促道:「小姐?」
白嫣然斂眸,也上了馬車。
馬車啟程,車廂內三人對立而坐,氣氛有些沉悶。不過季凌雲很快打破沉寂,開口道:「最近候府的小宴上本王倒是瞧見了齊家小姐,怎麼不見白小姐一同前往?」
白嫣然規矩答道:「小女才疏學淺,如何入得了公主的眼。」
她說的婉轉,實則以白嫣然的家世上次能去候府小宴是沾了齊家的光,怎麼可能次次都厚著臉皮跟著前去。
季凌雲卻道:「這就是謙虛之詞了,上次白小姐彈的一手好箜篌,本王可是至今難忘。不過姑姑的小宴大多是相親宴,白小姐不再赴宴,莫非是已經有了好姻緣?」
季凌雲作為一個無親無故的外人,這話實則問的有些失禮了,但他既然如此厚著臉皮問了,白嫣然便不好不回答。
可白嫣然如今和宋世陽不過是交換了信物,畢竟還未正式下聘訂婚,姑娘家也不好四處宣揚,便道:「並無此事,王爺多想了。」
其實白嫣然想說他多事了,但身份有別,有些話還需得忍著。季凌雲似乎聽出她語中未盡之言,眼中多了幾分笑意,得寸進尺道:「當真如此嗎?」
白嫣然也微眯起眼,反問道:「原來王爺最近勤於參加候府小宴。也對,王爺如今也到了該成婚的年歲,是該擇一位王妃執掌府中中饋。只是以王爺的性子,此事怕是不易。」
季凌雲眉頭一挑,虛心求教道:「白小姐此言何意?」
白嫣然也笑吟吟的反問道:「王爺當真聽不懂嗎?」
素心在一旁為小姐竟敢當面嘲諷王爺捏了一把冷汗,悄悄去拽白嫣然的袖子。那廂季凌雲點了點頭,眼中笑意卻愈深,悠悠道:「話雖如此,但如今白小姐未嫁,本王未娶,有些話還是不要說的太早了。」
白嫣然猛地抬頭,咬牙切齒的看向季凌雲。季凌雲笑意如舊,神色如常,仿佛只是說了一句尋常問候。氣的白嫣然轉頭看向窗外,不願與他搭話。
正巧此時路過祝柔芸賣身葬父之處,白嫣然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給了她一錠銀子,同祝柔芸說了些什麼後就將她領走了。季凌雲見她觀望也看了過去,見狀頗有興味道:「咦,是三皇兄府上的官家?」
白嫣然詫異的回頭,問道:「建王殿下?」
季凌雲道:「的確是三皇兄府上的何管家,想來是見那姑娘模樣不錯就買回府中了。怎麼,你識得那姑娘嗎?」
白嫣然搖頭,淡然道:「不過是來時瞧見覺得有些可憐,不想她竟最後去了建王殿下府上。」
季凌雲意有所指道:「你如今瞧著人家可憐,他日說不定就一飛沖天了。」
白嫣然心中明了,建王此人與季凌雲的聲名在外不同,府中鶯燕成群但一向捂的很緊。但白嫣然前世變貓後曾親眼見過,他不禁好色成性且床地之間喜用一些醃漬手段,有時還會鬧出人命來。
祝柔芸這一世沒能賴上哥哥卻進了建王府,對她而言那裡的榮華富貴比白家更甚百倍,也算是求仁得仁。只是到底能不能享得了這榮華富貴那就要靠她自己了,畢竟路都是自己選的。
心思轉念間白嫣然心中鬆了口氣,既然這一世人進了建王府,那就斷不會再和哥哥有什麼干係了,此事算是了了。
她剛鬆了口氣,雨天路滑,馬車軲轆不知碾到了什麼東西,突然顛簸了一下。白嫣然本就心不在焉毫無防備,這一下震的她身體不由自主向對面歪了過去,直直撲進季凌雲懷裡。
白嫣然兜頭撞進季凌雲懷裡,鼻息間充斥著季凌雲身上熟悉的味道,恍然間竟好似回到了前世化作貓被他摟在懷裡的時候,微微怔忡才回過神慌忙退開來。
果然,一抬頭就見到季凌雲笑容滿面,當真好似逗貓似的興趣盎然。
「細細算來,白小姐這已經是第二次對本王投懷送抱了。本王一向甚解風情,不若就遂了你的願,將就娶了你做安王妃,如何?」
白嫣然面上端著假笑,咬牙切齒的答:「不如何。王爺如此風流人物,何必如何將就委屈了自己?」
季凌雲就喜歡看她這副被惹急了仿佛貓兒豎起爪子的模樣,見狀便越發來勁了,擺手道:「哎,不委屈不委屈,白小姐聰慧過人冰雪聰明,娶回去定能為本王打點好府中中饋,讓本王少了後顧之憂,豈非快哉。」
白嫣然學著他的樣子挑眉,笑道:「殿下若當真將臣女娶回去,恐怕明珠郡主能將安王府都拆了,屆時王爺豈非是有後顧之憂,恐怕要焦頭爛額自顧不暇。」
季凌雲不想她竟連顧月瑤心悅自己之事都知道,一時竟無言以對。見她眉眼彎彎笑得得意,不禁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揮手間袖中不慎落下個輕飄飄的物什。
季凌雲一怔,繼而就要將地上的帕子撿起來,素心卻是眼尖的叫道:「呀,這不是小姐的帕子嗎?」
白嫣然原先沒注意,如今一聽這才細細去看,見果真是自己先前遺失的一方帕子,當時遍尋不得沒想到竟然在他這裡。想來該是那次賞春宴上落在了候府後園中,才被季凌雲撿了去。
季凌雲原已經將帕子撿了起來準備收進袖中,聞言一頓,繼而舉起帕子作恍然大悟狀。
「原來這竟是白小姐的帕子,本王還當是誰人送的,不想竟是白小姐。也對,白小姐上次可是親口承認暗戀本王已久,悄悄送給本王一方帕子也是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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