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湧進來一眾侍衛,個個一手按在腰間長劍上,防備的看著秦如畫。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如畫閉上眼睛,再睜眼時目露嘲諷之色道:「不必這般大動干戈,我可沒有關媽媽的好身手,不過是個手無束雞之力的弱女子罷了,王妃何必這般興師動眾。」
白嫣然也冷笑道:「連一向老謀深算的佟老夫人都被你們瞞過去,我可不敢掉以輕心,只不知真正的秦姑娘去了哪裡?」
如畫瞥了一眼一旁如臨大敵的少年,不甚在意道:「佟老夫人機關算盡,卻也到底老了不中用了。至於秦姑娘我就不知道了,這些事情都是關媽媽處置的,大約藏起來或者直接殺了吧,畢竟也沒什麼用了。」
一條人命在她口中竟如此不值一提,但白嫣然卻從她的口吻中聽出了自嘲之意。
一旁的秦公子驚聞噩耗面色驟變,撲過去扯著如畫的胳膊問道:「我阿姐在哪兒?你們把她藏在哪裡了!」
如畫任由他掐著自己的胳膊,憐憫的看著他道:「聽說你阿姐一路上哭的厲害,但她還是隨著佟家的馬車到京城來了,可都是為了你。若非你受人蠱惑跑到京城去,她又怎會被人要挾?」
秦公子身子一抖,無力的放開了如畫,跌跌撞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慢慢紅了眼眶。
如畫似是嘆息,搖頭道:「如今關媽媽是絕對不會開口吐露半個字的,怕是也沒人能知道你阿姐到底在哪裡了。以後你自己可要多留點心,再沒有人能護著你了。」
白嫣然總覺得如畫這番話中的關切之意不似作偽,因而更覺怪異。她眯起眼,問道:「你怎麼知道關媽媽不會開口?我可不會下手留情。」
自關媽媽出事後她便被監視了,整個思雅居都被看管起來了,她怎麼會得到消息。
如畫露出一抹譏笑,嘆道:「若是關媽媽開口,定然會不死不休的拉我下水,你又何必大動干戈找人來定我的罪。眼下來看,她是打算忠心為主英勇就義了。」
白嫣然不動聲色道:「如此說來,你與關媽媽也不全然是一路人了?」
如畫自嘲搖頭,苦笑道:「說起來我與秦小姐也算是同病相憐,只是我背後之人顯然更勝一籌。」
說罷不等白嫣然再問,她便看著白嫣然道:「王妃不必這般費心從我口中套話,既然我已經落到了你們手中,又貪生怕死的很。沒有關媽媽的忠心,自然會老實交代的。」
太子府的馬車匆匆而來,不待馬車停穩,季承煜已經掀簾自己走了下來。面上雖仍是四平八穩,急促的腳步卻已然暴露了他內心的焦灼。
朱玲得令就候在門口,見了季承煜一行禮便轉身帶路,顯然是知道事情緊急不敢耽擱。許全跟在季承煜身後,一道被引到了思雅居。
整個思雅居已經被重重包圍,即便如畫的確如她自己所言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但事到如今白嫣然絲毫不敢大意。
白嫣然仍坐在外間閉目養神,卻在季承煜進門的一瞬間便起身了,顯然也是等候多時。見了禮,白嫣然便開門見山道:「太子殿下,此女正是廖廣天之女,她知道不少事情,但一定要見到太子殿下才肯說。」
季承煜一點頭,轉頭看向垂眸斂目跪在地上的秦如畫,開口道:「本王便是當朝太子殿下,你既然非要見到本王才肯開口,定然是有所求。本王承諾你,只要你能助我們救出安王,任何事本王都可以答應你。」
如畫似是這才回過神來,她絕色的容顏並未因為些許狼狽受損,反而這般羸弱模樣越發能夠讓人生出憐香惜玉之心來。
但季承煜絲毫不為所動,如畫抬頭定定的盯著眼前的男人看了半晌,面上漠然的神色終於變了,眼中露出一絲期待和防備。
「你當真什麼都能做到嗎?」
季承煜言簡意賅道:「你說。」
如畫知道自己如今其實已經無路可走,只能賭這一把了。
她聲音發顫,幾近哽咽:「只要能夠把阿城……只要你們能夠把阿城救出來,我什麼都告訴你們。」
如畫的確是廖廣天之女,但也不過只是廖廣天眾多的庶女之一。她母親是名震一方的舞姬,她的絕色容貌更是肖似母親。
當年她母親因為容色絕麗,本是賣藝不賣身的舞姬,卻被人算計送上了廖廣天的床。而她也是因為這絕色容顏,被邵夫人視為眼中釘。
廖廣天雖有正室夫人,但謝氏卻與廖廣天素來不睦,整日吃齋念佛,正室之位形同虛設。
總督府真正的女主人實則是大公子和三公子的生母邵夫人,也是關媽媽真正的主子。
邵夫人能夠獨得廖廣天的青睞,不單是因為是給廖廣天生了兩個兒子,更是因為她與廖廣天是一丘之貉,常常為廖廣天出謀劃策。
此次將如畫偷天換日送到安王府為妾,也是邵夫人的主意,用如畫的胞弟威脅,還派了心腹關媽媽就近監視。
而據如畫交代,除了邵夫人這個「賢內助」,廖廣天背後還有一位指點迷津的幕僚,被廖廣天奉為座上賓,尊稱為「洛雲先生」。
洛雲先生並非長住總督府,常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甚至臉上終日敷著面罩不以真容露面,實在不似尋常幕僚。
但廖廣天對其卻異常尊崇,簡直是說一不二。甚至連那人所說的什麼「天神欽定」之言都深信不疑,不止是他,相信的人居然還不少。
如畫對此感到不可置信,但白嫣然卻是心中瞭然。恐怕那些人都是被下了浮生散,她親眼見過浮生散發作之人,恐怕再荒謬之事都能做的出來。
但廖廣天並非常人,且既然知道浮生散的厲害,恐怕不會沾染這種東西。但他卻對這個洛雲先生這般看重,莫非……
季承煜顯然也想到了此處,問道「你可知道這個洛雲先生到底是什麼來歷?」
秦如畫搖頭道:「這我便不知道了,恐怕就連廖廣天都未必清楚。但我曾無意中見過一次,是個身量瘦削的年輕男子,我雖只見過一面,但也能看出那氣勢絕非尋常人。」
見季承煜不再多言,顯然是不滿意自己知道的太少。她咬了咬牙,開口道:「我有一份名冊,上面記載著廖廣天在各處的暗樁,或許對你們有用。」
白嫣然眼前一亮,季凌雲至今下落不明,雖然迄今為止還沒有落入廖廣天手中,但時間拖的久了定恐要生變。
可京城鞭長莫及,但若是能夠暗中盯住廖廣天的人手,既能避免自己派去的人暴露,還能夠以防為一,算是如今唯一可行的辦法了。
季承煜卻沒急著應答,而是謹慎的問道:「這種東西怎麼會落在你的手裡?」
的確,以如畫口中自己與廖廣天的關係,這等機密的確不該落入她手中。
如畫毫不避諱道:「廖廣天在各處有不少暗樁,這些事情他都交給邵夫人打理。我曾經偷偷潛入邵夫人的房中,原本是想抓到她的把柄,名冊是意外所得。
但我也知道這東西的厲害,所以偷偷描了下來,一直貼身帶著。但昨日關媽媽出事我知道不好,所以將名冊燒了,但如今讓我再描一份出來也是可以的。」
季承煜會意,直言道:「你想要什麼?」
如畫目光中露出熱切來,語氣略帶急切道:「我要你現在就派人去救阿城,只要你救出阿城,我什麼都告訴你們!」
正如白嫣然若想,京城的勢力到底鞭長莫及。
季凌雲當初是從邯城逃脫,四處遍布廖廣天的勢力,至今還未能回到京城,其中必然是有什麼緣故,不會離邯城太遠。
邯城就在南省周邊,與京城千里之隔,受南省影響頗多,依然算是廖廣天的勢力範圍。
廖夫人雖然避到月河鎮,小隱隱於野,可那是廖廣天並未追究,所以才能這麼久相安無事。但如今顯然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季凌雲。
就連月河鎮這樣的小地方都已經人盡皆知,可見廖廣天的勢在必得。好在林家不知其中干係,才譚夫人輕易套出了話。
她原本為王爺憂心忡忡,不想轉頭就發現原來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想到這些日子由著王爺在人前露面,不禁一陣後怕。
季凌雲雖然失憶,對舒月的話也是半信半疑,但如今又譚夫人佐證,不由更信了幾分,說道:「既然如此,那我更不能留在這裡連累你們,如今我的傷已經養好了,更不必久留。」
譚夫人忙道:「老身並非此意,如今到處都是廖廣天的爪牙,王爺貿然出去恐怕會身陷險境。當初亡夫背負污名,死後都不能合眼,是王爺替亡夫洗清冤屈,還替老身妥善打算。
王爺的大恩大德老身一直銘記於心,如今又怎能忘恩負義。王爺且安心留在此處,此事咱們還要從長計議。」
門外的舒月聽了好一會兒,大約知道了怎麼回事,心中越發惱怒姑母壞自己的好事。
想到王爺不日就要離開,若是再錯失這個機會,自己往後恐怕最多只能嫁個不入流的商賈之流,越發意難平。
突然,她想到了一個好東西——蝶花香。
當初自己在王府時險些就要成功,只可惜天不遂人願。但如今王爺已經失憶,天時地利人和俱全,她不信自己還會失手。
打定主意,舒月未同譚夫人打一聲招呼,便差使阿貴駕車往裡月河鎮最近的邯城去了。她在紅蓮水榭多年,知道什麼樣的地方能夠買到好的「蝶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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