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因果循環。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生死相依,以命換命。」
「王妃……」
白嫣然猛地驚醒,一時間還有些恍惚,耳邊仿佛仍然迴蕩著夢中那人的囈語。這種感覺很奇怪,分明清楚自己身在夢中,卻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王妃,古方侍衛醒了!」
如同平地一聲雷,白嫣然終於徹底清醒過來。
她猛地起身,卻眼前一花險些又跌坐回去。朱玲眼疾手快的扶著她,白嫣然緩了緩後便起身往霜定閣去。
到了院子門口便能聽見裡頭人聲嘈雜,府中一眾侍衛都擠在床前七嘴八舌的說著話,見了白嫣然才安靜下來,自發讓出位置來。
古方的面色依舊蒼白毫無血色,掙扎著要起身被白嫣然攔下了,他羞愧道:「是屬下不濟,才讓主子遇險,還請王妃責罰。」
白嫣然深吸一口氣,定定的看著他。
「你是王爺的心腹,如何責罰要看王爺的意思。眼下最重要的是王爺的去向,到底發生了何事?」
當初季承煜的確是為了讓季凌雲避開靈希和親之事,才將他調離京城去協助章穆。去歲的冬麥大獲豐收,皇上派章穆遊行各地推行冬麥。
這原是連好事,卻也有為難之處。章穆如今是欽差大臣,各地官員原該捧著供著,偏偏章穆為推行冬麥要考量土地賦稅,這便踩著地方官員的尾巴了。
都說三年父母官,家有百畝田,由此便可見一斑。身在官場,又有幾人能夠真正兩袖清風,大多都是有些貓膩的,這也算是官場慣例,撈些油水倒也情有可原。
但話雖如此,卻不能擺到明面上來。而章穆雖是欽差大臣,偏生又是個落魄小吏破例提拔上來的。一無人脈二無背景,如此一來,難免讓人輕看。
章穆一心為民,玩不過這些地頭蛇的花花腸子。欽差大臣來了兩句好吃好喝的供著,可一辦事就推三阻四,又讓人挑不出毛病來,差事就這麼一直耽誤著。
章穆當初是由白嫣然提拔上去的,又是個辦實事的,既得了元和帝的重用,也去了季承煜的眼。前段時日季承煜監國,看了章穆呈上來的摺子便先壓了下來。
朝廷斥責地方官,責令他們協同欽差大臣辦差縱然是個方法,但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地方官明面上配合,暗地裡還不知道要使多少絆子。
季承煜思來想去,便想到了派季凌雲去給章穆撐腰。如此一來自然能夠壓制地方官的氣焰,且季凌雲處事張弛有度,也能居中調和章穆和地方官之間的齟齬。
季凌雲也不負所望,到了之後果然震懾住了地方官。他清楚這些官場秘辛,知道水至清則無魚,敲打之後也未趕盡殺絕。
如此一來,地方官員既吃了定心丸,又有把柄被人握在手中,自然不敢再拿喬,一改之前的油滑十分配合,事情終於順利進行。
然而沒出幾日,又生出了風波來。不知從哪兒傳來的謠言,說當今太子德不配位,又拿去歲的祭天大典說事,反倒鼓吹起季凌雲來。
如此挑撥離間的卑劣手段顯而易見,但地方百姓多是消息閉塞,不知山高水遠。謠言聽得多了難免當真,時間一長怕是真要出事。
季凌雲見勢不妙,便讓人暗中查探背後散布謠言之人,疑心與廖廣天有關。卻不知這正是利用季凌雲不好聲張,私下查探步下的陷阱。
廖廣天之心已經昭然若揭,朝廷卻苦了沒有證據不能貿然出兵。此次廖廣天正是利用這點,讓季凌雲以為抓住了把柄,不顧危險追查下去,結果落入了陷阱。
「廖廣天早有安排,我們人生地不熟,一時不慎中了招。我和主子都中了軟香散,逃到半路便被圍堵,屬下無能,沒能護住主子。」
事情不宜鬧大驚動當地官員,又不在京城身邊沒有可用之人,難免一葉障目落入陷阱。當時情況危機,兩人中了軟香散寡不敵眾。
古方昏死之前看到季凌雲被帶走了,說明白嫣然猜的不錯,廖廣天不惜在這個風口浪尖動手,不單是想要季凌雲的性命。
可即便如此,情況依舊不容樂觀。廖廣天如今已經狗急跳牆,誰知道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如今局勢瞬息萬變,一旦撕破臉,後果不堪設想。
白嫣然讓人去給太子遞了消息,卻也知道已經意義不大了。古方雖然知道事情始末,卻也只是佐證了她們的猜測。
出事至今已有三日,卻至今都未能搜查出季凌雲的下落。如今季凌雲落在廖廣天手中,她們只能被動等著廖廣天提要求。
看過古方後,孫明哲又私下同白嫣然說了如今宮裡的情況。
靈希出事給元和帝敲了一記警鐘,如今就連宮裡都不安全了,這幾日正在清洗宮人,來歷不祥或跟南陽扯上點關係的一律都打發出宮了。當初在琉璃宮侍奉的宮人都被扔進了極牢嚴審,卻始終沒能查出什麼來。
孫明哲頓了頓才又道:「微臣多疑,查驗了採薇宮宮人索香的屍身,發覺她生前雖受了傷,卻傷不至死,微臣懷疑索香的死有蹊蹺。」
白嫣然微眯起眼,喃喃道:「如今剩下的人都查不出問題來,是因為所有人都漏了一個人。死人是最好的掩飾,也是最好的替死鬼。」
若是索香當真有問題,那麼憐貴人也絕對跑不掉。她原本就覺得憐貴人這一胎懷的時機蹊蹺,如今看來可不正是她的保命符。
她問道:「聽說皇上對憐貴人的腹中龍子很是看重,指了哪位太醫替憐貴人安胎?」
孫明哲會意,答道:「是魯太醫,在太醫院的地位僅次於章太醫。魯太醫素來處事嚴謹,想必憐貴人的腹中龍子不會有假。」
白嫣然點頭道:「這幾日辛苦你了,你先回去歇著吧,太醫院那邊的差事也不輕鬆,古方這邊有事我便讓人去請孫大夫。」
送走孫明哲,白嫣然還想著心事,小八卻匆匆忙忙來報,說是白家來人要見白嫣然。
白嫣然心頭一跳,將人請了進來,來的竟是鄒媽媽。鄒媽媽素來沉穩,眼下面上卻難掩憂慮,白嫣然心下一沉。
「鄒媽媽怎麼來了?可是母親出了什麼事?」
鄒媽媽直言道:「小姐快回去看看吧,夫人眼下還昏迷未醒,府里已經亂成一團。奴婢也是實在沒法子了,這才來叨擾小姐。」
齊氏的病實在蹊蹺,原只是普通風寒,卻牽連出了從前舊疾,齊氏日日寢食難安,身子自然受不住,今日更是突然昏了過去。
原就一陣手忙腳亂,不想唐氏又突然指認是楊氏暗害主母。白宗林只當做女人家爭風吃醋,並未放在心上,唐氏卻拿出了證據來,楊氏不認,眼下正僵持著。
白嫣然聽罷來龍去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唐姨娘拿出的是什麼證據?」
鄒媽媽皺眉道:「是厭勝之術,唐姨娘身邊的丫頭看到莫慈鬼鬼祟祟在昭合院後頭的樹下埋東西,等莫慈走後挖出來一看,發覺盒子裡正是個布偶。
布偶模樣肖似夫人,下頭還有一張字條,上頭寫著夫人的生辰八字,正是楊姨娘的字跡。」
白嫣然聽罷前因後果,起身道:「事不宜遲,我這便同你回去。」
白家果然人心惶惶,進了昭合院門口就見楊氏跪在院中,廳里坐著白宗林,唐氏陪在身側。見了白嫣然,白宗林嘆了口氣道:「你先進去看看你母親吧。」
白博仁守在裡間,紅著眼眶道:「母親近些日子身子越發不適,我卻一直未能察覺不妥,實在不孝至極。」
白博仁神色憔悴,比之齊氏也不遑多讓。
這些日子來他一直為靈希之事憂心,原以為是有緣無分,誰知峰迴路轉,靈希成了如今這般模樣,想來也知道他心裡定然不好受。
白嫣然不知該如何安慰兄長,遂看向一旁的孫大夫。孫大夫會意,開口道:「老朽醫術不精,實在看不出什麼端倪來。只是夫人憂思過度,勞神傷身,著實不妥。」
鄒媽媽道:「夫人原不是這般思慮太多的性子,只是近來寢食難安,難免神思不屬,就是鐵打的人也熬不住。」
白嫣然終於抓住了一點思緒,喃喃道:「寢食難安?」
鄒媽媽點頭,「夫人素來身體強健,心胸豁達,並非時常耿耿於懷之人。但近來也不知為何,總是胸悶氣短,心浮氣躁。
食不知味,夜不能眠,每日的湯藥一頓也不敢馬虎,卻無甚作用。長此以往,身子可不就垮了,可眼下又牽扯出個厭勝之術來……」
孫大夫在旁忙道:「老朽才疏學淺,卻不敢不盡心盡力。婦人家到了夫人這般年紀,的確多有胸悶氣短,心浮氣躁之症,實屬常態,放寬心調養調養也就罷了,
可夫人之症來勢洶洶,又無其他症狀,老朽已經加大藥量,卻也還是無濟於事,實在束手無策。莫非當真是受了那咒術?」
白嫣然卻徹底沉下臉道:「這世上最兇惡的咒術,是心術不正。」
好在齊氏只是瞧著兇險,倒也並未傷到根本,眼下雖還昏睡著,但孫大夫施了針,等醒來後也就並無大礙了。
白嫣然去了前廳,外頭是莫慈的喊聲,一個勁的直呼冤枉。白宗林愁眉不展,唐氏小心的候在身側,一臉憂心忡忡。
見白嫣然出來,白宗林嘆了口氣,撇開頭一言不發。唐氏抹了抹眼角,開口道:「幸虧二小姐回來主持大局,如今夫人遭了人算計,老爺又顧念舊情,我一個妾氏更不能逾越。就這麼任由惡人逍遙法外,著實讓人心寒。」
白嫣然聞言看著唐氏道:「兩位姨娘都是當初外祖母親自挑選出來的,都是本分人。母親素日更是待你們親厚,我實在不願相信楊姨娘竟如此心狠手辣。」
唐氏也嘆道:「我是楊姐姐一道進門侍候老爺,夫人對我們更是沒話說,我也不敢相信楊姐姐竟是這般忘恩負義之人。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讓人不得不信。」
唐氏說的情真意切,白嫣然卻不為所動,看向白宗林道:「還請父親聽女兒一言,所謂厭勝之術不過是民間謠傳不足為信。楊姨娘一向敬重母親,實在沒有加害主母的理由,也說不定這其中有什麼誤會你了。
再說了,到底楊姨娘生養了弘睿,替咱們白家傳了香火,是有功之人。於情於理,都還請父親從輕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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