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雲的話落,佟氏和舒妃齊齊變了臉色。Google搜索佟氏心頭一緊,面上卻沒有露出什麼聲色來,只略帶責備道:「你這孩子,舒妃面前也這般胡亂說話。」
季凌雲渾不在意的一笑道:「我不過是同舒妃娘娘說笑罷了,佟姨娘自然也是個美人,只是比起如畫還要略遜一籌。」
舒妃只得強顏歡笑道:「安王殿下一向快人快語,這秦氏我也是見過的,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也是個可憐見的,家道中落,若非老夫人幫襯怕是早已家破人亡。」
佟氏也接口道:「本宮倒是還沒見過這秦氏,但瞧你這般掛在嘴上,想來的確是個美人。凌雲,不知這秦氏比起安王妃來如何?」
季凌雲微微皺眉,似是對佟氏的話有些不快。
「母后此言差矣,不過區區一個妾氏,怎能跟嫣兒相比。」
佟氏放下心來,笑道:「是母后糊塗了,你心裡有數就好。」
說罷她暗中沖舒妃搖頭示意,舒妃只得按捺下來。
季凌雲說道:「今日兒臣是特地前來謝恩的,兒臣原覺得不必如何客氣,但嫣兒說禮數不能費。只是秦姨娘身子不適,今晨敬茶時昏了過去,兒臣怕有個萬一,便讓嫣兒留在府中了。」
佟氏點頭道:「咱們母子之間的確不必客氣,但安王妃說的也不錯,禮數不能廢。
母后再提點你一句,安王妃是正室夫人,自然不同。餘下的秦姨娘也好,佟姨娘也罷,你可要雨露均沾,早些為皇家開枝散葉才是正事。」
季凌雲有些不耐的「嘖」了一聲,似是已經聽煩了,起身便道自己想起還有差事緊著要做,匆匆便藉口遁了。
待季凌雲離去,房中的兩個女人臉色都不大好看。舒妃先開了口道:「都是若謠不爭氣,沒能攏住王爺的心,倒讓那秦氏搶了先。不過也不打緊,那秦氏是老夫人的人,想來也是個知道分寸的。」
佟氏聞言眉頭卻蹙的更緊,一旁的谷月姑姑也垂眸斂目沒有說話。片刻後佟氏才好似回過神來,安撫道:「倒也不必太著急,你也聽到了,那秦氏身子當真不好,昨夜不過侍了寢,今晨便能昏過去,這樣的身子怎能生養。
本宮准你出宮探望,你告訴若謠,讓她不必爭這一時之快。男人嘛,自然是喜歡年輕貌美的,但新鮮勁總會過去的。
叫她抓住機會懷上身孕,只要有個孩子傍身,便不愁沒有出頭之日。」
舒妃這才露出個笑臉來,應和道:「皇后娘娘說的是,妾身這便讓人去提點提點她。」
佟氏兀自想著心事,隨意點了點頭示意舒妃退下。舒妃出了鳳儀宮,外頭日頭正好,她也不坐攆轎,就這麼不緊不慢的往回走。
一旁的隨侍宮女翠珍瞧著自家主子心情不錯,這才敢將心頭的疑惑問出來。
「娘娘,奴婢怎麼瞧著皇后娘娘似是在跟老夫人較勁似的?聽到安王殿下寵幸那秦氏,皇后娘娘就很是不高興的樣子。」
舒妃嘴角勾起譏笑,意味深長道:「人這手上十指還有長短呢,母女之間有點算計又算的了什麼。你且記著,越是富貴滔天的人家,越是個個冷心寡情。
老夫人素來打的一手好算盤,將最聽話的女兒送進宮做皇后,佟家便是皇親國戚。但她卻忘了,為母則剛,鳥雀尚知護崽,皇后娘娘的逆鱗便是太子和安王。
她的手太長,心思太明顯,已經惹得皇后警惕了,如今又送來個秦氏,只怕是偷雞不成反要蝕把米。」
翠珍不是個多聰明的,聽得似懂非懂。舒妃看上的就是她的實心眼,做事也還算機靈,問道:「那咱們還去不去提點小姐?」
舒妃笑吟吟道:「去,自然要去,既然皇后娘娘開口,本宮也難得出宮轉轉。皇后越是忌憚老夫人,咱們的勝算就越大。
皇后有一句話說的倒是不錯,若謠無需去與那秦氏爭個長短。安王妃是個不好生養的,只要若謠能生下長子,那咱們姐妹將來的榮華富貴便享之不盡。」
舒妃正讓人準備著明日出宮來安王府,安王府里的佟若瑤也不是個省心的。彼時聽說白嫣然剛從思雅居出來,她便帶著東西上了玲瓏小築的門。
思雅居和惜蓉院在玲瓏小築東西兩側,佟若瑤又掐著時間,兩人正好在玲瓏小築門口撞上。
佟若瑤故作驚訝道:「姐姐這是去了哪裡?還好妹妹來的晚,不然便要撲個空了。」
白嫣然毫不避諱,神色自若答道:「我方才去看了秦妹妹,這會兒瞧著氣色倒是好多了。怎麼,佟妹妹竟還沒去瞧過秦妹妹嗎?」
這話倒將佟若謠問的一愣,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自秦如畫昨日在花轎上示弱,後來索性藉故風寒不能侍.寢,她便猜出秦如畫是要與自己劃清關係,去討好白嫣然。
雖然兩人只在老夫人那裡有過幾面之緣,但佟若瑤相信能讓老夫人送過來的,絕對不是個簡單女人。
尤其方才聽說白嫣然特地去了思雅居噓寒問暖,佟若瑤便更加堅信了自己的猜測。以秦如畫的身份來說,這倒也是個法子。
畢竟如今王府里這三個女人,白嫣然雖家世不顯,卻是正室且甚得王爺歡心。自己雖是個無名無份的妾氏但身份擺在那裡,且背後還有舒妃和皇后撐腰。
如此一來,秦如畫雖空有美貌,但無論與自已或是白嫣然比都是最弱勢的,且又不受自己待見。如此情況之下,向白嫣然示好的確是最好的出路。
佟若瑤心高氣傲,自知比不得明珠郡主顧月瑤,但又瞧不上家事薄弱的白嫣然,對其輕視根本不加掩飾,如今更沒有再去討好的道理。
即便知道白嫣然和秦如畫如今同氣連枝,佟若瑤也沒有當回事。她方才故意趕著來,就是為了「撞破」白嫣然的陰謀,卻不想她竟還反將一軍。
見主子受挫,一旁的含錦忙答道:「王妃說的是,我家小姐方才還說待拜會過王妃後就去秦姨娘那裡坐坐。畢竟王妃為尊,我家小姐素來知書達禮,自然要先來拜會王妃。」
白嫣然略微驚訝的看了看含錦,佟若瑤應和道:「是,妾身正是此意。」
白嫣然含笑點頭道:「原來如此,其實佟妹妹不必這般客氣,以後就是一家人了,自家姐妹不必這麼生疏。」
佟若瑤心中冷笑,面上自然也跟著笑道:「多謝王妃抬愛,只是妹妹初來乍到,怎好不來拜會姐姐。這些東西都是來之前家母就備好的,都是一些心意,姐姐可不要推辭。」
佟若瑤說著讓人將幾個錦盒呈上來,素心領著丫頭過來接了。含錦手中卻還捧著一個,並不交給素心,反而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佟若瑤親自將那錦盒打開,取出裡面的畫來,笑意盈盈對白嫣然道:「姐姐可別多心,這副《春暉圖》可是妹妹特地去廟裡開過光的,求子定然靈驗的很。
家母也是從舒妃娘娘那裡聽說,皇后娘娘為了王爺子嗣之事很是憂心,所以特地求了這副《春暉圖》。只盼著王妃能夠早日得償所願,王爺也能承.歡膝下。」
白嫣然成婚半年有餘卻一直無所出,可謂是她的痛楚了,否則也不會任由皇后往王府里塞人。如今佟若瑤此舉,分明是往人傷口上撒鹽。
白嫣然卻仍是一貫的雲淡風輕,還有心思看了看桌上的《春暉圖》,點評道:「想來的確是寺廟裡開過光的,若是真跡,也不會流落至此。」
佟若瑤聞言不由訕訕,她不過是拿這畫來隔應人的,什麼開過光都是信口胡來的,哪裡會費心去尋真跡。
見白嫣然只作渾不在意模樣,佟若瑤心有不甘,轉而又道:「聽說姐姐一直在喝坐胎藥,實不相瞞,妹妹也有心討教討教,不知姐姐舍不捨得。」
白嫣然將畫重新收起,推到佟若瑤面前道:「既然如此,妹妹不若將這畫收回去,掛在房中日日參拜說不定更靈驗些。我那坐胎藥若是有用,也不會至今還沒有動靜。」
白嫣然這般坦誠,佟若瑤反倒啞口無言。她暗暗咬牙,實在不甘心就這麼白來一趟,便做羞澀模樣又道:「話雖如此,也要王爺肯來惜蓉院才行,昨夜雖是妾身入府之日,但王爺卻沒露面。
雖說是朝務繁忙,但妾身難免心中惶恐,所以想同王妃請教,如何才能討得王爺歡心。」
白嫣然雖有些意外,倒也還算鎮定,悠悠喝了口茶後才開口道:「既然妹妹說到這裡,姐姐便不免要多說兩句了。」
佟若瑤精神一振,不想白嫣然竟真準備傾囊相授,心中正暗喜,就聽白嫣然接著道:「身為王爺侍妾,便是為了替王爺開枝散葉,延續血脈。若是一味只知爭寵,可就與皇后娘娘的初衷背道而馳了。
王爺近來朝務繁忙,咱們雖幫不上什麼忙,可也不能讓王爺分神。免得讓人詬病王爺沉迷美色,誤了正事,妹妹說是不是?」
佟若瑤僵著臉點頭應道:「姐姐說的是,妾身明白了。」
白嫣然親昵的拍了拍佟若瑤的手背,語重心長的說道:「妹妹何必如此心急,如今你已經進了王府,自然有侍.寢之日,這般急切反倒失了分寸。你且靜心等著,王爺自然會想起你來。」
打發走了佟若瑤,素心在旁偷笑道:「這佟若瑤雖看著張牙舞爪,卻是只紙老虎,每每三言兩語便被小姐打發了。今日挨了這一頓,想必會消停幾日了。」
白嫣然卻搖頭道:「佟若瑤雖算不得什麼聰明人,心思卻重,也不可小覷。還有一事,你也猜錯了?」
素心疑道:「什麼?」
白嫣然勾唇輕笑,說道:「等不了幾日,她怕是今晚就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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