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昨日聽著聲音白嫣然心中便有了猜測,但如今親眼所見還是不免心頭一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前世白嫣然化貓陪在季凌雲身邊三年,三年間看盡王府里的人情百態,唯一看不透的就是如畫。
春沂、柳杏兒、舒月,哪怕是如今的佟若瑤,白嫣然都未真正放在心上。唯獨對如畫,她始終耿耿於懷,很是忌憚。
前世白嫣然對府中這些妾氏的來歷並不上心,大多是無意間從季凌雲口中或旁人的閒話里聽到的。
她記得前世如畫似乎也是被旁人送來討好季凌雲的,但和佟家可沒有半點關係。可想到最後如畫親手下了毒藥的那碗羹湯,想必佟家的出身也不過是個幌子。
前世的白嫣然最後正是死在如畫手中,替季凌雲擋下了一劫。
在此之前哪怕是白嫣然也從未看出破綻來,直到親眼看見如畫下毒,她才驚覺這位寵妾的真正身份。
所以今生白嫣然始終未放下心來,如今心中猜測果然成真。如畫的確有問題,且看來不單是如畫的身份,想必佟家內里也有問題,才會叫如畫混了進來。
心中轉著太多思緒,用膳時白嫣然難免神思不屬。她用湯匙舀著空碗就要送進嘴裡,直到湯匙上被放了一塊糖糕才猛地回過神來。
白嫣然看過去,就見季凌雲笑意盎然道:「大早上的就聞見了一股醋味,娘子還是吃塊糖糕甜一甜吧。」
一旁侍候的朱玲和素心也在偷笑,幾人顯然都以為她是因兩位妾氏之事心中不快,才這般失常。白嫣然也不解釋,當真將那塊糖糕吃了。
用罷晚膳,兩人往前廳去,坐在了上首的主座上。下面佟若瑤和如畫也分坐左右,待兩人坐定才起身行禮。
如畫起身時還不輕不重咳了兩聲,面色也有著蒼白,瞧著當真有幾分病態。
反觀佟若瑤雖說枯等了一夜,如今卻是精心裝扮過的。氣色瞧著也不錯,看著季凌雲時眼中含羞帶怯。
「妾身佟氏給王爺王妃請安。」
「妾身秦氏給王爺王妃請安。」
兩人見了禮,白嫣然隨口說了兩句場面話,便有一旁的丫頭將早已準備好的茶水端上來。
佟若瑤理所當然搶先了去,將茶水奉到季凌雲面前,一雙眼中盈盈秋水,滿含春色看著季凌雲。待季凌雲看過來時,卻又嬌羞的垂下頭去,欲語還休。
佟若瑤家中雖只是佟家遠親,但依舒妃如今的地位,誕下一雙皇子公主,又和皇后娘娘交好,佟若瑤再不濟也該是個側妃之位。
但佟若瑤先前被季凌雲婉拒,如今還願自降身份甘願以妾氏身份入府。女子都做到這般地步了,若是尋常男子定然心懷愧疚,對其心生好感。
但季凌雲顯然不是尋常男子,且先不說他早年間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女子間的伎倆看了不知多少,早已練就一雙火眼金睛。
就單單是佟若瑤的這個「佟」字,便足以讓他對其心懷警惕,難以尋常眼光看待。
佟若瑤縱然是沾了佟家的光才能入府,卻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季凌雲如今對佟家的防備日漸攀升,哪裡會輕易中這般輕淺的美人計。
季凌雲對佟若瑤的暗送秋波視而不見,接過茶水後便放在了一旁,顯然對其興致缺缺。佟若瑤心中不甘,卻也知道不能發作。
她黯然傷神的又給白嫣然奉了茶,白嫣然且還喝了一口,還命人給了一雙玉鐲打賞,佟若瑤這才不情不願的退了下去。
接下來便輪到了如畫,卻見如畫起身時身子還晃了晃。將茶水奉到季凌雲面前夠,還不待季凌雲伸手去接便手一軟,將茶水撒了季凌雲滿懷。
好在那茶水是早已準備好的,如今正是剛好入口的溫度,季凌雲倒也不至於被燙著,只是難免形容狼狽。
突生變故,大家都驚了一跳。
不待季凌雲發作,如畫已然誠惶誠恐的連聲賠罪,紅著眼眶似是就要哭出來了。還要拿著手帕去擦季凌雲身上的茶水,被季凌雲伸手攔住才作罷。
然而就在此時,卻見如畫又是身子一晃,借著手臂被季凌雲推拒之勢,突然閉上雙眼直挺挺的倒進了季凌雲的懷中。
季凌雲下意識伸手將人接住,隨即才回過神來,險些將人扔出去。一旁如畫的隨侍關媽媽沖了過來,邊將人扶住邊急切的說道:「王爺王妃恕罪,我家小姐本就身子弱,驟然離家來到京城難免有些水土不服受不住,前些日子起便著了風寒,昨夜還是吃了藥才睡下的。
今晨又惦記著要來給王爺王妃敬茶請安,大約也是心中忐忑,這才失了手,還請王爺王妃寬恕。」
白嫣然溫和笑道:「關媽媽這是哪裡話,都是小事罷了,秦姨娘既然身子不適便先回去歇著養病吧。」
季凌雲濕了衣衫不太舒服,也皺眉道:「既然生著病,就在院子裡好生養病,有什麼需要同人說一聲便是,無事別在出來了。」
這話說的當真不客氣,更有嫌惡之意。關媽媽面色有些不好看,卻也未曾失態,只不住的點頭道謝,同其他兩個丫頭將如畫攙扶回了了。
待回了思雅院躺在床上,兩個丫頭被關媽媽打發出去了。床上昏過去的人睜開眼睛,一雙勾人的眼中精光乍現,頓時衝散了面上惹人憐愛的羸弱之色。
如畫開口,聲音清冷道:「看來所言不虛,安王的確是個不好對付。」
床邊的關媽媽面上也褪下了關切之色,神色冰冷又恭敬的說道:「正是因為如此,主子才特地讓你出面,先前朱蘭、陳茹和陳雨都折在了他手上。若是放任此人下去,定會擾亂主子的大計。」
如畫不置可否,細細摸著自己容色姣好的面容,不知在想些什麼。突然她不知想到了什麼,又笑道:「說來你和朱蘭、陳茹都是舊識,她們二人落得如今下場,你可會替她們傷心?」
關媽媽面無表情,神色不變的答道:「她們都是為了主子的大業犧牲,主子是天選之人,她們定會受到天神庇佑,死後安享極樂,不必為她們傷心。」
如畫不屑的嗤笑一聲,卻也並未說破,只道:「你不必同我說這些,我已經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定會替他好好賣命。」
她神色陡然一變,轉而又冰冷道:「只是你們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否則可別怪我翻臉無情,與他拼個魚死網破!」
關媽媽面對這般威脅眼皮都不抬一下,顯然是並不放在心上,仍是語氣如常道:「姑娘放心,只要你好好做事,主子答應你的事定能做到,你且安心想想要怎麼對付安王吧。」
如畫勾唇輕笑,意味深長道:「安王雖是個棘手的,但他卻有個明顯的破綻,不是嗎?」
玲瓏小築的前廳中,佟若瑤還在眼巴巴的等著,見季凌雲起身要走,她忙上前兩步道:「王爺,妾身有個不情之請,還請王爺答應。」
季凌雲轉身看她,眼中毫無波瀾,似是早有所料,又似渾不在意。白嫣然倒是喝了口茶後說道:「若謠妹妹有什麼事不妨同我說,王爺整日忙於朝務,昨夜索性宿在了書房裡。雖說不免冷落了妹妹,但到底還是朝事更要緊,妹妹可不要往心裡去。」
佟若瑤咬了咬牙,明知白嫣然這是睜眼說瞎話,卻也只得識大體的答道:「姐姐說的是,妹妹自然明白,只要是為了王爺,妹妹都是心甘情願的。能夠侍候在王爺身側妾身已經得償所願,不敢再求更多,哪怕只是個無名無份的妾氏也毫無怨言。
只是此事多虧了皇后娘娘成全,所以妾身想同王爺求個恩典,今日進宮謝過皇后娘娘,也算沒有辜負了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
佟若瑤這話說的清理分明,卻是一口一個「皇后娘娘」掛在嘴邊,分明是在提醒二人自己是皇后娘娘送來的人,可不能怠慢了。如今還要進宮去「謝恩」,怕是昨日受了委屈要去告狀了。
季凌雲點頭道:「你有這般心意是好的,只是母后身為後宮之主,母儀天下,最重禮制。以你的身份,無詔不該入宮,你的心意本王替你帶到,你便規規矩矩好生呆在府里吧。」
佟若瑤這下傻眼了,不料季凌雲竟能如此決絕。她忙又道:「可、可是舒妃娘娘還等著妾身入宮相見,畢竟我與姐姐一向感情甚好,如今妾身有了歸宿,姐姐定然是不放心的,妾身還是進宮一趟的好。」
季凌雲連皇后娘娘那裡都是堵回去,又怎會忌憚一個舒妃,他嘲諷的勾了勾嘴角,說道:「舒妃那裡也有本王去說,本王會告訴她你在本王府上一切安好,讓她放心就是。」
佟若瑤的喉嚨如同被堵住了,半晌才勉強笑道:「如此,那就麻煩王爺了。」
季凌雲還要去上朝,同白嫣然抱怨還得回去換件衣裳,兩人說著話走遠了,看的佟若瑤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她沒想到白嫣然會這般棘手,也沒料到季凌雲竟會是這般態度,當真是失算了。
她伸手示意含錦湊過來,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就見含錦不住點頭,忍不住得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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