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國力昌盛,獨霸天下,太祖時候疆土曾一路擴充到了各國邊境。Google搜索後停止戰火休養生息,此後周遭各國便需連年進貢以示尊崇,容國亦是其中之一。
數年前容國前任國君驟逝,太子尚幼,主少國疑,一時猶如風中落葉搖搖欲墜,北禹西邑皆虎視眈眈。
幸而國後當機立斷,舉薦國君胞弟攝政王上位,這才護住了容國江山,也護住了自己後半生的榮華富貴。
容國這位攝政王著實不可小覷,據說從前也是桀驁不馴的性子,驟然肩負起重任,竟也將半壁江山撐了起來。
近年來容國越發昌盛,竟隱隱有與大黎齊平之意,這位南容攝政王的名聲也在列國間傳了開來。
各國進貢應在年關前後,此次容國雖是照例進貢,卻來的著實太早了些。反常必妖,私下裡俱是議論紛紛。
聽聞隨著容國幼帝年歲漸長,攝政王卻又無放權之意,難免引得朝堂震盪。且此次還有長公主親隨,怎麼瞧都甚是耐人尋味。
容國使團前日到達京城,今晨早朝上殿進貢時竟是那迦葉公主打頭。雖有面紗遮面,但異國公主這般拋頭露面著實引發群臣非議。
若非季凌雲提起,白嫣然險些就要忘了這位容國的迦葉公主,她總算記起前世也有這麼一遭。
只是當時她已化成了貓兒,此時時從季凌雲口中得知,所以印象不深。
迦葉公主的確是別有目的而來,但與眾人猜測不同。這位容國的長公主並非如傳聞中那般,與胞弟幼帝同氣連枝同仇敵愾,反而對攝政王心生愛慕。
她此遭前來,正是因為偷聽到攝政王有與大黎聯親的打算,所以趁攝政王不在都城說服幼帝提前來大黎進貢。
並偷偷混入潛入使團,被發現的時候使團已經到達大黎境內。使臣無法只得讓她一同跟來,又管不住這位尊貴又嬌矜的長公主,只能一再退讓。
當時季凌雲極其反對靈希公主去容國和親,一來是因為遠嫁和親,二來也是因為這位迦葉公主的緣故。
白嫣然的唇角微揚,附耳在素心耳邊說了幾句。素心雖滿心不解,卻也沒有多問,便匆匆去做事了。
容國使團的洗塵宴定在酉時,白嫣然與季凌雲到時已是賓客如雲。因是國宴,出席的除卻王公貴胄就是朝中重臣,白家自然是無緣在列。
有些日子沒見的齊思敏倒是也在,是隨著齊老將軍而來。元和帝竟連齊老將軍也請來了,可見對容國的重視。
白嫣然這才有時間細問上次濟安堂之事,得知齊思敏找不出那假道士,最後索性讓捕快誆騙那婦人,無奈的笑著搖頭。
雖說那婦人知道的不多,指認不出幕後之人,但白嫣然卻是心知肚明,必是白悅妤無疑。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既然做了,就要想到承擔後果。
白嫣然拿起茶水啜了一口,斂去眸中的寒意。
正說著話,靈希便來了,見了白嫣然和齊思敏眼前一亮。今日這等場面,靈希難得打扮的如此鄭重,倒真有了幾分端莊嫻雅,只是一開口便原形畢露了。
「哎呀,我這脖子好酸,也不知桑從姑姑到底給我戴了多少頭飾,害我走路都得小心翼翼,免得栽倒。」
齊思敏掩唇笑道:「今日可有個南容公主,據說是容國第一美人呢,靈希公主自然不能讓人比了下去。」
靈希無所謂的道:「比這些做什麼,反正她住不了兩日就走了,大約連話都說不上幾句。」
白嫣然卻意味深長道:「那倒不一定。」
靈希聽著卻沒當回事,左右看了看,問道:「怎麼沒見到皇兄?」
白嫣然答道:「王爺方才想起還有一樁急奏趕著處理,便匆忙又讓人去賢文院取文書來,一會兒就該來了。」
說著目光看向她身後,笑道:「說曹操曹操到,你皇兄這不就來了。」
靈希笑吟吟的看過去,隨即卻愣住了。季凌雲的確來了,卻不是一個人,身後還跟著怔忡的白博仁。
白博仁今日得了吩咐處理一堆文書,忙到一日才打理妥當。不料他剛回府換下朝服,連晚膳都未來得及用又被安王身邊的車夫匆匆接進了宮。
說是安王殿下急用其中一份文書,白博仁到了後便隨安王殿下去賢文院取了文書。然而事罷卻還不讓他走,又讓他已到來參加宮宴,這便當真是莫名其妙了。
然而此刻他抬頭與靈希公主四目相視,心中所有的紛亂念頭便都煙消雲散了。只想著哪怕是不知所謂,能多看她幾眼也是好的。
正在這時大黎帝後在一眾宮人的簇擁下而至,眾人也來不及再說話,便齊齊行禮,而後回到各自席間坐下。
帝後二人在上首主位坐下,底下依次是幾個皇子公主,而後再是朝中重臣。
寧王季鈺仁與二公主慣常缺席,倒也無波無瀾。但白嫣然注意到建王竟也沒帶宋側妃來,據說是身子不適,也不知是真是假。
宴席開始,使團入席。此次迦葉公主沒再蒙著面紗,露出的模樣果真是容色傾城,席間女子的目光都若有似無的看過去。
女子之間對容色的攀比乃是人之常情,那迦葉公主的目光掃視一圈,在白嫣然與靈希面上頓停留了一會兒,隨之滿面傲然之色。
元和帝說了兩句場面話,使臣忙起身敬酒,氣氛便活絡開了。偏偏這時迦葉公主也跟著起身敬酒,一派天真爛漫模樣說道:「迦葉這是第一次來大黎,果真見識頗多。大黎不愧是千年古國,地靈人傑,幾位皇子都是生的玉樹臨風英武不凡。
只是不知大黎公主是不是也是個個貌若天仙,迦葉著實想要結識一二,不知可否引薦?」
皇后的面色有些不渝,這迦葉公主顯然是仗著自己容貌出眾,想要出風頭,卻要拉著靈希攀比。
白嫣然不想這迦葉公主竟是這般開門見山的性子,一旁的靈希已然起身道:「迦葉公主謬讚了,本宮便是大黎三公主靈希。」
迦葉公主看見靈希,眸中閃過一抹輕蔑之色,笑容愈盛。
「原來大黎公主便是這般顏色,的確是謬讚了。」
她說的輕描淡寫,倒讓元和帝和佟氏不好發火。
白嫣然也滿面笑意說道:「那依迦葉公主之見,我大黎公主該是如何模樣?你若是想要攀比容色,倒也容易,夜裡去南街逛逛,那裡有不少絕色佳人,更兼之風情萬種。」
不少人低頭嗤笑,京城南街夜裡不少是做皮肉生意的花樓,那煙花之地的確不乏容色出眾的女子。
迦葉公主雖魯莽,卻也不是個蠢的,聽出了白嫣然的話中之意。她臉色變了變,又接著道:「自然不是只看容色,我大容女子多是能歌善舞,多才多藝。本公主已然也不例外,只是不知靈希公主有什麼拿手的技藝?」
見靈希看過來,白嫣然悠悠道:「靈希公主自然也是才藝雙全,只是迦葉公主這麼說,難道是要當眾獻藝較量不成?」
迦葉一抬下巴,正待說話,卻又聽白嫣然不疾不徐道:「倒也不必如此,今日有皇后娘娘精心安排歌舞。一眾歌舞姬可都在外頭候著呢,迦葉公主莫不是要搶人飯碗?」
迦葉咬了咬唇,一時說不出話來。她素來能言善辯,不想今日卻碰到了對手,竟被逼的啞口無言。卻不知從前在容國是因她的身份,所以眾人處處忍讓,而非她當真口才過人。
只是想到當日聽到的那些話,她又咽不下這口氣。刀子似的目光刮過白嫣然,惡狠狠的盯著靈希,說道:「難道你們大黎的公主,就是這般無才無貌?」
此言著實太過了,席間一片譁然,眾人面上皆變了色,那容國使臣當即白了臉,想必此刻恨不得將人拖走。
一旁的季凌雲也是冷笑,道:「身為公主,自然是因為生在皇家,身上流淌著皇室血液。難不成迦葉公主是因為容色出眾,能歌善舞,才被容國百姓尊為長公主的嗎?」
那使臣再也忍不住,忙起身拉著迦葉公主使眼色,一邊連連對上首的元和帝和佟氏不住作揖,嘴裡說道:「還請皇上皇后恕罪,迦葉公主已經醉了,如今滿口胡話實在失禮,還請勿怪。」
迦葉公主也知自己說錯了話,雖心有不甘,但想到母后和攝政王卻也不敢再多言了。只得咬著下唇坐了下來,氣悶的斟酒獨飲。
佟氏鬆了口氣,讚賞的看了白嫣然一眼,又向谷月姑姑示意。很快席間的空地上便響起了歌舞表演,一時倒也讓氣氛再度熱絡起來。
一旁的靈希也氣鼓鼓的喝著酒,不過只一杯便被桑從姑姑換成了茶水,再不複方才的好心情。她自是不知這頭一次見面的異國公主為何要一再針對自己,卻也一時被說的心中惴惴,滿心惆悵。
然而那迦葉公主只消停了一會兒,便又作起了妖。
趁著一曲歌舞畢,她起身示意宮人將東西抬上來,又親自上前將那匣子打開,拿出一副畫捲來,對元和帝說道:「皇上,此畫乃是我容國著名的畫師,鹿安居士生前所著的最後一幅畫,畫名曰『國色天香』。」
眾人聽聞鹿安居士大名,紛紛看去,只見那畫上乃是一位女子站在牡丹花叢前賞花之景。而那位畫中女子甚是眼熟,正是面前之人。
迦葉公主得意道:「鹿安居士正是看見本公主賞花,不顧病重之身非要做這副國色天香圖。只是不待他畫完便再難以握筆,雖將畫贈予我,卻始終遺憾畫有未盡之處。」
她目光看向靈希,明顯不懷好意道:「既然靈希公主才情過人,便將這副國色天香圖作完,本公主便信服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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