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陳寬的面色變了又變，他突然想到什麼，所有狂喜在一瞬間化為無蹤。
臉色有些發白：「陳青，你……你悟性是不是很高？」
陳青一怔，點頭：「對！」
他的智商只算普通水平，但悟性一路狂飆，他想拉都拉不住。
不管什麼東西，一學就會，一想就通，就從沒有卡過。
甚至因為悟得太多太快，被某個存在強行回檔。
陳青隨口舉了幾個例子，陳寬沉默了下來。
「怎麼了？」
「沒有。」
陳寬搖搖頭，目光哀傷。
指定有事兒，但陳寬不願說自然有他的道理，陳青當下問起了鬼府的戰事。
「很慘。」陳寬回過神來，嘆了一口氣：「那老怪物雖只來了一具分身，但老怪終究是准聖級實力，更何況還有好多阿修羅神，長城慘敗。」
「還好石右使返回，且戰且退，精衛也布置了後手，我們終於在靠著長城的法陣，穩住了陣腳。」
「但那老怪物所過之處，基本都已成廢墟。」
「老怪在找四海神兵，據我們推測，他想定住忘川河，將河底的龍門拿出來，以此逼龍族就範。」
陳青一怔。
龍門是龍族至寶，是龍族毫無疑問的第一戰略重器。
占河大會一開始，龍族就找上了門來。
精衛手拿兩件四海神兵，她是有機會拿到龍門的，但問題是即使拿到，也只能還給龍族，頂多要點好處，比如雙方結盟共抗修羅。
但冥河老祖不同，他既然出手，自然就是奔著控制龍族去的。
這種事他已幹過不少，比如大勢一族，就是被強行綁上修羅戰車的。
或許夜叉、羅剎也是。
再以龍門控制龍族，似乎也合情合理。
「那四海神兵……？」
「還在精衛控制中，精衛作了很多布置，四海神兵厲害，本就難以測算，再加上精衛似乎以某種手段屏蔽天機，都沒被老怪物得去。」
「他雖然神通無邊，但也無法強行壓制萬乘川，當然，除非他捨得拿出傳說中的血海本體。」
陳寬想到什麼，鄭重道：「陳青，如今你在深淵，一定要小心！不要輕易靠近界障，界障里誕生了無數超越想像的怪物，別說金剛不壞，甚至肉身成聖也可能折在那裡。甚至就算說有地方能吞噬冥河老怪，也不無可能。」
陳青點頭，鄭重應了。
鬼府里就有許多險地，有些是連陽神也不能去闖的地方。
最出名的比如黃泉浮屍。
想到這裡，陳青問：「哥，話說黃泉浮屍飄到哪裡了？如果那東西這麼厲害，能不能利用起來對付冥河老怪？」
「別多想。這等級的邪物不要沾上它的因果。」陳寬告誡：「而且這浮屍可能比我們想像的還要更棘手，有人說在深淵的界障里也看到了這浮屍。」
「啥意思？兩具浮屍？還是同一具浮屍同時出現在了兩處地方？」
「不清楚。但不管是什麼，這都非常棘手。而且這浮屍因果太厲害，算它前因後果的，十有八九都會直接隕命。」
陳寬盯著陳青：「不可聽聞，不可觀看，不可敘述，不可揣測。長城有責任守護鬼府，這十二字是所有手段用盡、折損無數人手後總結出來的，千萬記住了！」
「記住了。」
陳青又道：「哥，我進入了虛天，好像看見了蚩尤……」
陳寬說過，十二座鎮魔塔很可能就是專門為了壓制蚩尤骨頭造出的，結果在陳青這裡反倒開闢出了蚩尤產品生產線。
這性質可能比挫骨揚灰還要更惡劣一點。
陳寬自然也知道這一點，警告道：「你搞出來那麼多么蛾子，蚩尤就算和你是血親多半也不會放過你，以後不管什麼時候，都別進入虛天。」
「對了，修羅手中的千機被我得到了，能算靈引，但需要很多神魂，有沒有古戰場之類的？」
「有，還很多，但不要打那些神魂的主意。深淵裡會爆發各種災難，有些災難是什麼至今都無人得知，就比如曾經深淵裡赫赫有名的藍召一族，族人里天才眾多，是深淵有數的大族，其藍召國都更是深淵裡有數的寶地，但一夜之間，藍召國滅國，甚至所有在外闖蕩的藍召人一夜之間死去。」
「這些神魂最終都會捲入深淵的界障亂流里，千百年來，這些海量的枉死神魂，被界障滋養成一個個詭異東西。」
「規則類鬼物最為棘手，但這些枉死神魂，甚至會組成一片規則類禁地。一進入可能你身體內外翻轉，可能強行化為蚊蟲，可能皮膚被剝離，奇奇怪怪，什麼樣的都有。」
「總之，鬼府第一生存法則是遠離險地，深淵第一生存法則是遠離界障。」
「不過你需要大量神魂的話，可以找一下深淵商會。」
「深淵商會和混沌商人是同一種？」
「不是，商會就只是商會，混沌商人……嗯，是某種天地規則的化身，只要能見到一面，就是機緣。更別說與混沌商人交易。但代價聽說也相當可怕。」
「深淵商會，就是商人一脈的鬼物們成立的，和鬼府一樣，但更強大，更沒底限，人命，神魂，通通都能買賣。甚至會飼養著各種族生靈，一旦有需要就會現殺現宰。除了天神和修羅不敢飼養，沒有他們不敢做的。」
「人族呢？」
「人皇在時，自然不敢，但現在人族氣運凋零，有些商會買賣屠殺人族還藏著點，行事囂張跋扈一些的，公然買賣也不少。」
「我們的人皇現在咋樣？」
提到這個，陳寬罕見地失落下來，搖頭道：「怕是成不了了。冥河老怪親自下場，說是防止出現萬乘川修士，但其實是奔著人皇來的。」
「恐怕冥河老怪很快就會找到我們了。」
「我們的仙人們就不管管？」
「不知道。」
陳寬搖頭。
但陳青不信。
以陳寬在長城的地位，神仙集體失蹤這事兒怎麼可能一點消息沒有？
「不說這個了，小白呢？」
提起白帝，陳青心中沉重，嘆道：「他的道碎了……」
陳寬沉默片刻，撕出一張紙，寫下四個字，道：「把這給他。」
陳青一看，上面寫著：媽的慫貨。
「這……這有用嗎？」
「沒用就當罵他過過癮！」
陳青無奈收好。
想了想：「哥，爸爸和媽媽，現在能跟我說說了吧？」
說完陳青直直盯著陳寬，他記得很清楚，第二次峰會，自己和陳寬相認，自己坦蕩說出重生，陳寬竟然沒有波瀾。
當下，一字字道：
「還有，我為什麼能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