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理智全無

  王漢自然願意救人。

  但這種狀態下,他不敢救人。

  實力受限。

  步入武者之途的他在這些暗中觀察的守衛人面前,他還是如同新人一般。

  只要這個時候王漢敢有任何的衝動。

  他敢發出來任何和周圍人不同的聲音。

  乾淺的命能不能保住這是一個問題。

  更重要的是他王漢的命基本上涼透了。

  他的屍體將會被隨意的丟到下水道中餵那些該死的老鼠。

  直到屍體發出腐爛焦臭氣味的時候。

  可能才會有什麼人發現。

  最後當成一個無名氏,隨意的直接燒掉了。

  「需要忍耐。」王漢握拳不斷的提示著自己。

  沒有辦法。

  在實力沒有到碾壓狀態之前,王漢都不能有一絲一毫的衝動。

  事實上。

  他深諳此道。

  以往職業生涯之路上,需要他忍耐的東西多了去了。

  只是這一次在看見擂台上的這種情況。

  湧現而出的濃烈力不從心的感覺,讓他渾身都在顫抖。

  連帶著心臟跳動的速度非常之快。

  撲通撲通的迴蕩在耳邊。

  簡直就像是有人在耳朵邊緣上敲鐘鼓一樣的。

  無奈。

  王漢只能默默無聞的站在黑暗中。

  雙眼漆黑無神的看著擂台上的乾淺。

  旁邊的人陣陣瘋狂。

  原始基因獸性中潛藏著對於血液的嗜好。

  在沒有一定意志力的鎮壓下,徹底綻放出來。

  「殺了她!」

  「殺了她!」

  「殺了她!」

  一百多號人同時吼叫著。

  他們雜亂無章的拍著面前的圍欄,聲音一陣陣的高亢。

  全名黃過德的小黃也是這樣。

  他整個臉上寫滿了燦爛的表情。

  愉悅無比的看著擂台上。

  欣賞著兩個小女孩的自相殘殺。

  他一邊吼著,一邊還朝著王漢看著。

  幾個恍惚中。

  他都沒有看見王漢這邊有任何的躁動。

  王漢面色平靜到讓人驚訝他到底是不是生在這種地方。

  再到某一刻。

  黃過德開始對王漢有些好奇了。

  「這胖子不是我帶進來的第一個人啊。」

  「以往所有人在遇到這種場景的時候,都會逐漸被感染。」

  「但是他為什麼不為所動?」

  黃過德不理解。

  「他表現出來的冷靜,我從來沒有在任何人身上看見過!?」

  「他不會有什麼貓膩吧?」

  「難道是我看錯人了?」

  「他不是個廢物?」

  黃過德開始轉變想法了。

  表面上看起來他依舊是在吶喊,實際上他開始刻意的去觀察王漢了。

  而在某一秒鐘。

  王漢是一拍面前的鐵欄杆。

  大聲暢快的喊了一句。

  「殺了她!!」

  「殺了她!!」

  他似乎是憋了很久。

  現在情緒終於得到綻放。

  和周圍的那些扭動的東西一樣,全力的朝著擂台上吼叫著。

  甚至於他中氣十足連帶著有些癲狂的聲音。

  在瞬間就蓋過了場面上所有人的吶喊之聲。

  「哈哈哈哈!」

  「聲音真大!」

  「厲害的很!」

  緊接著在所有人哈哈大笑中。

  王漢和其他人一同墮入了這無底深淵的瘋狂之中。

  「哈哈哈!」

  「我就說麼,怎麼會有人能夠扛得住這個地方的氣氛的。」

  「原來是憋了很久,到現在終於開始釋放自己了啊。」

  黃過德這臉上終於多出了不少的笑容。

  「可以可以的。」

  「這隻要是看過一次這樣的比賽。」

  「甭管回去之後用多少的正能量清洗自己的腦袋。」

  「最後還是會回到這種地方,就像是中了根本救不了的毒一樣的。」

  黃過德這就很貪婪了。

  「這次就稍微放他一馬。」

  「等下次的時候,就開始要讓他押注了!」

  「而他一押注,我這就能從中間抽成了。」

  「直到將他徹底的逼死,或者帶入到我們的世界中!」

  黃過德默默的想著。

  他智慧絕倫。

  重重的拍著王漢的肩膀。

  緊接著和其他人一起,再一次的陷入無休止的瘋狂之中。

  而擂台上什麼樣的情況。

  這已經難以形容了。

  張冬作為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

  就算是在台下有多少的抵抗能力,再怎麼的能夠支撐自己的內心想法。

  但只要一到了擂台上。

  一旦處在這種環境中。

  她根本無力抵擋周圍人魔性十足的吶喊聲。

  這種直接鑽到腦海里。

  比洗腦更加恐怖的聲音。

  只是在比賽剛開始的一分鐘內,就徹底讓張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觀眾說給乾淺來一刀子,她就乖乖的獰笑著衝上去來一刀。

  觀眾說狠狠踹飛乾淺,連續在天空中翻騰幾圈,她就照做。

  觀眾再讓她踩住乾淺血流滿面、慘不忍睹的臉頰。

  不斷的踐踏。

  不斷的侮辱。

  她依舊是這樣做。

  她就像是一艘孤零零漂泊在長河中的戰船。

  被湍急不講道理的水流以及周圍戰鼓沖天的聲音推動著。

  小小的船槳根本無力扭動這種局面。

  癲狂之感。

  只有她自己能夠感受。

  而一旦喪失了思考和理智的機會,腦海中就是一片空明。

  徹底放空後帶來的怪異且難以自拔的感受。

  讓張冬和台下冷靜的模樣判若兩人。

  她瘋狂到讓王漢都感覺到有些膽寒。

  陣陣狂笑。

  抓狂無比。

  手持各種各樣的兵器。

  衝著周圍黑暗中瘋狂吶喊的人群在那邊耀武揚威。

  不斷的展示著自己流血的手,舔著嘴唇上鮮紅來自於乾淺的血液。

  發出黑夜貓叫啼哭一般的聲音。

  而這就是擂台上瘋狂的恐怖。

  沒有幾個人能夠承受。

  ……

  一夜理智喪失全無。

  直到城市第二天早上清晨五點鐘,天色剛剛蒙蒙亮的時候。

  王漢才和黃過德一起從那地下擂台中離開。

  兩個人一同到了旁邊的早餐店裡面吃東西去了。

  他們和周圍人此時看起來並沒有任何不同。

  王漢甚至能夠看見一個昨天晚上和他們一起,但現在穿著考究的上班一族。

  他正淡定坦然的吃著面前的食物。

  等到他看見王漢朝著他這邊看過來的時候,還報以非常靦腆的一個笑容。

  這種笑容如沐春風。

  連帶著周圍的人都感覺到溫暖了許多。

  「……」

  王漢這就不想要對這傢伙說些什麼了。

  黃過德也沒有說什麼。

  他此時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的。

  穿著隨意的衣服,留著一個花里胡哨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