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囚牢擂台小門開啟了。
張冬熟練的鑽了進去,走到武器架子旁,反手抽了一把匕首。
匕首十幾厘米長,散發著一抹幽藍的光澤。
再被她手腕抖動。
匕首之花,猛烈綻放。
這贏得了周圍一陣喝彩聲。
花落。
匕首陡然握在手中。
張冬著紅色勁裝,小小肩膀一陣抖動。
骨骼噼啪炸響,脖頸扭動,她眉頭緊鎖,高傲的露出邪惡自信笑容。
「十四歲,張冬,名牌大戰士,今年一場未敗!」
「拳腳功夫強悍無比!」
「擅長匕首、刀、劍等各種近戰兵器!」
「她更是幹掉了一個對手,徹底取走了對方的命!」
「不管怎麼看,她都是個狠角色!」
人群認出來了。
他們有些驚喜。
「沒有想到這小姑娘第一次出來就遇到了這種角色。」
「不知道這比賽會變成什麼樣子啊!」
「真的好期待!」
乾淺看著這牢籠。
她不敢進去。
可是她回頭看見宋霞手中的鞭子後,只能畏懼的勉強爬了進去。
伴隨著囚牢門沉重的關閉,她一瞬間感覺難以呼吸。
「我是在做什麼……」
「我該做什麼……」
「我還不想死……」連續不斷的想法出現在她慌張的腦海中。
她完全忘記了宋霞之前告訴她的那些東西。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面前的張冬一步步朝著她逼近。
囚牢關閉之時,比賽正式開始,這比賽沒有裁判。
人群圍在外層走廊上,他們陣陣吵鬧。
賣力吼著。
他們已經憋不住要看張冬的爆發了。
小孩子的憤怒!從小孩子身上流露出來的殺氣!
這才是最為精髓的地方啊!這人看客們簡直都要瘋了!
張冬不負眾望,走上前,她來到了乾淺的面前兩步遠的地方。
再沒有等到王漢說出來一句話,她猛烈的踹出一腳,正中乾淺腹部。
乾淺反應不及。
身軀直接被踹飛一兩米遠。
沉重的撞擊在背後的鐵囚牢中。
下一秒,她條件反射的要爬起來,身軀卻在地面上晃動。
是的。
她爬不起來。
張冬的這一次攻擊她根本無法扛得住,連帶著身軀都在顫慄之中。
「起來。」
「不然我宰了你哦,小妹妹。」張冬說話了。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腳下爬著的人。
乾淺瘦小的手是抓住了她的鞋子。
正在地上抬頭劇痛中朝著她看去。
「我們不要這樣,這樣是不對的。」乾淺斷斷續續的說著。
「不對?」張冬嗤笑,「那你告訴我什麼才是對的。」
話音剛落。
她內嵌了鋼鐵的靴子猛烈的踹在了乾淺的臉上。
只是瞬間。
一簇鮮紅飆出。
乾淺身軀在地面上翻了個跟頭。
破布麻袋一樣的摔在地面上,又不知道滾了多少圈。
人群停滯了一個呼吸的喊叫。
深深吸氣中,他們更是沸騰。
張著手。
用幾乎是尖叫的在那邊喊著。
「張冬!張冬!張冬!張冬!張冬!張冬!」
「張冬!張冬!張冬!張冬!張冬!張冬!」
「殺!殺!殺!殺!殺!」
他們如同被洗腦的人一樣。
賣力的喊著他們根本不懂的口號。
「殺!殺!殺!」
小黃也是亢奮的融入到人群中。
再紅著眼珠子瘋狂的盯著王漢。
「怎麼樣啊兄弟!」
「這比賽精彩不?」
「這還剛剛開始!」
「只是開胃菜哦!」他刺耳的說著。
王漢低著頭,他小眼睛藏匿在燈光的暗處。
整個人一言不發的站在欄杆的後面。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我們不要這樣,這樣是不對的。」
張冬在享受著眾人喝彩的時候,她突然聽見了一聲虛弱的話。
這讓她眉頭緊皺。
高高揚起抓著鮮紅匕首的她,垂臂扭頭。
「我們不要這樣,這樣是不對的。」
乾淺血流滿面,面色恍惚的看著張冬,不斷搖頭。
她……
竟爬起來了?!
王漢滿面震撼。
這一看就沒有練過的女孩,竟然扛得住!
「你還能爬起來啊。」
「看來你家裡面給你不少毒打麼!」
「所以你之前就不該謙虛說自己不適合這種生活。」
張冬嗤笑。
她搖著頭。
攤開著手。
「我們不要這樣。」乾淺滿臉血看著張冬,眼神飄忽,「這樣是不對的。」
她只是不斷地在說著。
不斷的勸著。
她永遠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對一個陌生人直接出手。
但她的話,顯然惹怒了不該惹怒的人。
張冬脾氣很不好。
她慍怒了。
只是乾淺這一句話說完後,張冬移動速度比之前快了太多。
幾乎是帶著十足的抱怨衝到了乾淺的面前。
「你廢話真多!」
「呵呵!」
……
「噗!」
匕首刺入。
再一套鞭打。
側踢小臂。
骨折。
天旋地轉。
腹腔刺痛。
乾淺生命力的快速流逝,頭破血流,輕飄飄的摔在囚牢的角落。
仰面倒在那裡,後腦勺著了堅硬布滿淤血的地。
無比沉重的一次猛擊中,是那一聲將死之人般悠長勉強的呼吸之聲。
而她藍色衣裳已被鮮紅血液染得一片烏紫之色。
乾淺聽不見周圍人的聲音了。
迷茫眼神在周圍人群中無神轉動,她毫無目標。
可看見的卻是如同惡魔一樣的人物。
雙手如藤蔓般扣在欄杆上,賣力的扭動著極為醜陋的身軀。
喝著刺鼻味道的酒,正在朝著她這邊張牙舞爪,高談論闊。
「這裡是哪裡……我又在做什麼……我想回家……」
眼神恐懼晃動,不安忐忑疼痛,她第一次感受到這個世界真正的可怖。
人不是人,狗不是狗。
腦海震顫,呼吸不穩,靈魂逐漸朝著深淵中墮落。
期間,她猛地在人群中看見一個人物。
在刺眼擂檯燈光下,乾淺看不透黑暗中的他。
但此時她卻可以非常清楚的感覺到,整個沸騰場所中,只有那一個人的沉默。
似乎周圍人的狂歡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讓她瞳孔擴散又縮小。
努力看著。
再在某一秒鐘。
一個憨厚帶著偽裝的面孔出現在她的眼帘之中。
這身影僅僅是停頓了半秒而已。
轉瞬即逝。
但只是這半秒的時間,乾淺完全透過偽裝認出來了。
「叔叔……」
她喉嚨一陣陣顫抖,血液從傷口肆意流淌,再朝著黑暗中伸出了一隻手。
她永遠記得這個世界上對她好的人。
王漢就是一個。
他曾在地下軌道中,給她嘗試過短暫人生旅途中的小小座位。
和她聊了整整幾個小時的故事。
這是她沒幾次從外人身上感受到的溫暖,因此銘記於心。
此時此刻,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夠在這種地方還遇到這位叔叔。
而王漢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來這個女孩,他每天見識的人很多。
現在短暫迷茫中。
王漢終於認出來眼前的這個女孩了。
這不就是之前在弗里曼西斯和江過鋒的帶領下。
在前往其他城市測試洞察力旅途中,和他有過短暫交談過的女孩嗎!
「該死的!」
「這個女孩不是身邊有父親母親的麼?」
王漢猝不及防。
想起來後,他還記得那母親眼中流露出來的苛責。
如此來看。
這不就是一個非常正常的家庭嗎?
怎麼其中的這名為「清清」的小女孩卻出現在了這個地方了?
眼神中不免出現劇烈憤怒。
這地方真該直接燒掉。
周圍人應該徹底埋葬才是!
如此。
王漢聽見黑暗世界中傳來的一聲脆弱的求救。
枉然中。
擂台上。
乾淺逐漸無力的說著,小小嘴角滿是血的顫抖著。
「叔叔……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