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2 美好的記憶(一)

  耿南諾彆扭的被一群嚷著要他給禮物的小孩子包圍著,眼神飄向小可,向她求救。他實在不喜歡太相近的身體接觸,也不喜歡別人對他太過友好。聽著這些孩子用最純真的聲音叫著南哥哥,他就無法用冷冰的表情去面對,可是他又實在不太擅長扮演一個溫和的大哥哥角色。

  江可心只是用她那最甜美的笑容望著他,這個時候的哥哥會觸動她心底最柔軟的部分,希望以後他們也會有這麼一群孩子……老天,她在想什麼呢!自己都還是孩子居然會幻想和哥哥的孩子。小可為了掩飾自己的害羞,回頭不看耿南諾,專心聽老爺爺給她講哥哥小時候的事。

  原來這裡是一家孤兒院,主人就是這位老爺爺和他的老伴。哥哥在這裡生活了五年,七歲時被城裡的一戶有錢人家收養。前幾年孤兒園常收到一些善款,後來才知道也是他寄回來的。最近這一兩年他偶爾也會回到孤兒園看看,會帶一些禮物給這些小孩。

  吃過飯後,老奶奶讓她一起進廚房去幫忙,小可知道奶奶一定是有事告訴她,而且肯定是關於哥哥的。於是不管耿南諾怎麼反對,說他去洗就好,她也堅持自己要親自去幫奶奶的忙。

  在廚房裡,她知道了一些剛剛當著哥哥的面不好說的往事。

  耿南諾的爸媽以前是這裡請的幫工,因為家裡窮也沒有房子,就只好全家人都住在孤兒院裡。後來他的爸媽偷了孤兒園的錢,兩人丟下那時才六歲的耿南諾遠走高飛了。半個月後在不遠處的山上發現了他們開始腐爛的屍體,身上的錢早已不見了,警方經過調查後以劫殺結案。他變成了真的孤兒,也就一直住在孤兒院裡,從那以後他就很少話,也不常笑了,整天冷著一張臉。

  七歲時有一對條件不錯的夫妻從城裡來鄉下看親戚,正好看到了耿南諾坐在孤兒院的門口,那時候的他已經長得很可愛,大人們一看就喜歡。那對夫妻結婚十多年都沒有孩子,就和老奶奶商量讓他們收養他,奶奶和爺爺思考了一下覺得這樣對他以後的發展應該會好些,所以就同意了。

  只是奶奶和爺爺都沒有想到他們的好心會將耿南諾推入痛苦的深淵,他的養父很暴力,每次一有心煩的事就拿他出氣,特別是養母死了以後更是變本加厲的把他當成出氣筒,將他關在家裡,不讓他出門和外界接觸。為了擺脫那個惡魔,他想了很多辦法,但是當時年齡還小力氣也不夠,每次的反抗只會讓他受更多皮肉之苦。

  直到耿南諾十歲那一年,他在電視裡無意中知道了一種叫安眠藥的藥,知道如果吃得多也是會死人的,他記得養母以前睡覺前吃的藥看上去和那個安眠藥就很像,於是他去她房裡去找,果然找到了一個瓶子,上面寫著安眠藥三個字。晚上他在給養父拿酒時就將先前磨好的十顆安眠藥放進酒里。等藥效發揮作用時,他就偷了養父的鑰匙逃了出去,從那一天開始就到處流浪。所以當他知道阿烈的身世時,他覺得是見到了另一個自己,也由此對阿烈比對其他的兄弟多了一份關切。

  當然這些都老爺爺他們後來才聽說的,耿南諾對於當年父母偷走了孤兒院錢的事,一直都耿耿於懷,於是在他有一些經濟收入後就會定期給孤兒院寄錢,也算是代替父母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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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頂上,兩抹相偎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的親密,江可心的頭靠在耿南諾的肩上,兩人似乎都享受著這種曖昧的感覺,就這樣靜靜地待著,沒有誰去打破這份寧靜。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小可更貼近他的身旁,她想著下午老奶奶給她說的事,覺得自己應該對哥哥更好一點,她為哥哥小時候的經歷而感到心疼。

  「冷嗎?我們下去吧!」

  「不要,我還想再待會。哥哥你看天上的星星好多,在洛惠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星星,好美呀!」小可指著上空的繁星,感性地說著。

  耿南諾將外衣脫下來包裹著小可,再將她摟入懷裡。小可也順勢靠得更近,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溫度。

  「哥哥,以後不要再有事瞞著我好嗎?上次的事讓我很害怕,我怕你在我不知道的情況就離開我了。」雖然後來經過雷爺爺的治療,耿南諾的傷口癒合得很不錯,可是小可還是會經常想起他全身是血的樣子。

  「好,我答應你,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再瞞你。」他想起那天醒來後,小可抱著他大哭,一個勁的罵自己是白目,很自責的樣子。他知道小可很關心他也很依賴他,只是他更想要的是她的愛,而不是像妹妹對哥哥般的好。

  感覺一陣冷風吹過,可能今天晚上會下雨,正好這時爺爺也在下面叫他們。耿南諾牽起小可的手,說:「走吧!」

  爺爺和奶奶分別抱著一床厚厚的新被子,「這兩床被子還是去年買的,我們一直也沒有用,現在正好讓你們用。」

  奶奶一手抱著被子一手還拉著小可,「來,我帶你去你們今天晚上睡的房間,以前小南就住在那一間,這個地方比較簡陋也不像你城裡的家,今晚要委曲你了。」

  「奶奶,你別這樣說,我沒有那麼嬌氣的,我以前也跟著學校到大山林去野營過。奶奶如果再客氣的話,我會不好意思的。而且我也很開心能住在以前哥哥住過的地方。」說完還衝耿南諾莞爾一笑。

  奶奶像對待小孫子似的很溫柔地摸摸小可的頭,「真是個不錯的女孩,小南要好好把握哦!不要讓別人追走了,要對小可好一點。」奶奶回頭用曖昧的語氣對耿南諾說。

  小可臉上泛起一團紅暈,撒嬌的推了推奶奶,「奶奶,你說什麼呢?」然後自己快一步走進房間。

  耿南諾看著小可不好意思的樣子,可是她沒有反駁,是代表他是有希望的嗎?頓時覺得心情大好,唇角不自覺地扯動,然後跟著爺爺進了對面的那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