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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就去了酒吧。」

  「聚餐呢？」

  慕念安搖搖頭：「沒有聚餐，就我一個人。我這樣說，是怕你擔心。」

  慕以言問道：「還學會說謊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

  她今天真的很難受。

  她的人生，她的世界，在今天，徹底的變了一個樣。

  天翻地覆的。

  慕念安看著面前的慕以言，其實，她很想問一句——

  哥，你是知道，我不是你的親妹的，對不對？

  可是，她不敢。

  她沒有這個膽子。

  而且，她要是這麼說了的話，以爸爸和哥哥的聰明程度，很快就會聯想到什麼。

  到時候，白星離就暴露了。

  「有什麼事，跟我說，跟爸媽說，都可以幫你解決。」慕以言看著她，「為什麼要自己一個人，承受著？」

  「可是，你和爸媽，也不可能護我一輩子啊。」

  到頭來，她還是要學會，自己一個人，去面對這個世界。

  「我可以護你一輩子。」

  慕念安的眼睛裡，亮起了一點點的光。

  很微弱。

  而且，很快就消逝了。

  因為，她想到，慕以言對她的愛護和縱容，都只是因為，她是他的妹妹而已。

  一旦剝開這一層身份，她就什麼都不是了。

  慕以言也不會這樣的偏袒她。

  氣氛有點微妙。

  慕以言適時的，又補充了一句：「就算，你以後離開了家裡，你也會找到另外一半。他會保護你的。」

  「找到一個靈魂伴侶，其實很難啊，哥哥，對嗎？」

  慕以言一怔。

  今天，他才跟慕遲曜說起過這個問題。

  現在，慕念安也說了一句這樣的話。

  她的想法，倒是跟他不謀而合。

  「對。」慕以言點點頭，「很難，而且，就算找到了，也很少有概率，會在一起。」

  慕念安笑了起來：「哥哥有南語了。」

  他沉默。

  南語，是他的擋箭牌。

  他的初衷，也是想讓南語，替他擋去各種催婚介紹的人。

  但是，從慕念安的嘴裡，說出這個名字，他覺得很難受。

  慕以言遲緩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也會找到的。」

  慕念安笑的更加的燦爛了。

  只是……

  笑著笑著，忽然，她的眼淚，就這麼直直的落了下來。

  慕以言親眼目睹著，整個經過。

  他一下子愣住了。

  慕念安的眼淚，流得越來越多，淚水，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簌簌的往下掉。

  止都止不住。

  「你……」

  慕以言慌了手腳。

  他很少看見，慕念安會有這副模樣。

  一下子就哭了。

  她到底是有多難過啊……

  別說慕以言了，慕念安自己都傻眼了。

  她是想笑的。

  可是，為什麼，笑著笑著，她的眼淚就這麼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好難過。

  慕以言伸出手去，想替她擦眼淚。

  但是，他的手，僵持在半空中，又落了下來。

  慕念安不停的擦著眼角：「我，我……」

  她不知道怎麼解釋了。

  慕以言沉著一張臉，拽起她的手，直接就把她拖回了房間。

  對於慕念安的房間，他還不是很熟悉。

  四處搜尋一陣，他找到紙巾。

  慕以言一把拿起，不停的抽著，然後，往她臉上擦去。

  「好好的，哭什麼？」慕以言問道，「誰欺負你了？說。」

  一個人，能夠在笑的時候，眼淚忽然就掉落下來。

  那，該是有多悲傷。

  在慕念安的第一滴淚水，滑落下來的時候，慕以言是愣住了的。

  他現在無法形容，當時的情感。

  慕念安坐在沙發上，捂著臉。

  從一開始的默默流淚，到現在，變成了抽泣。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肩膀聳動。

  一包紙巾，都被她給抽了半包去。

  慕以言就是那個抽紙的。

  看著她哭，他很煩。

  但，他又不是煩她。

  慕以言在她旁邊坐下，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有什麼事情，就跟我說。念安，不用委屈自己，你也不必委屈自己。」

  「我……」

  慕念安抬起頭，看著慕以言。

  他看著她哭得通紅的雙眼，心，被狠狠的揪住了。

  只見，慕念安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臉頰上都是淚痕。

  這個樣子，他真的，第一次見。

  他眉頭都快要皺成了「川」字。

  「哥。」

  慕念安喊了他一聲，然後，就撲進了他的懷裡，越發放聲的，大哭起來。

  懷裡，忽然多了一個溫暖嬌軟的人，慕以言愣住了。

  他想抱她，想了很久。

  但是，沒想到，她第一次這麼主動的……投懷送抱。

  「念安，你……」

  慕以言的聲音，直接被慕念安的哭聲，給蓋過去了。

  他也無法再壓抑心中的激盪，收緊手臂，緊緊的抱住了她。

  他的懷抱，他的雙臂，被她給填得滿滿當當的。

  很滿足。

  慕以言甚至不需要低頭，不需要靠近她的耳邊，都能聞到，她身上，那一股，淡淡的香味兒。

  心裡的漣漪，慢慢的，盪成了波浪。

  他的手，按住她的後腦勺，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

  「哭吧，念安。」他說，「哭出來了，就好了。」

  突然之間，慕以言倒是非常的慶幸，她會這麼的難過。

  不然的話，他哪裡有這樣名正言順的理由，去擁抱她。

  胸前，一陣濕潤。

  是慕念安的淚水，打濕的。

  她足足哭了十幾分鐘，才慢慢的，把情緒穩定下來。

  慕以言寬厚的大手，一下一下的，撫著她的長髮：「念安啊……」

  為什麼，她要是慕念安。

  可，如果她不是慕念安，他也不會擁有跟她朝夕相處的機會了。

  慕以言深刻的記得，那一年，他還很小。

  言安希從外面，抱回來一個女嬰。

  女嬰臉蛋白白嫩嫩的，身上有一股天然的奶香味兒，窩在襁褓里。

  看到女嬰的那一眼，慕以言就想把她留下。

  可後來，爸媽卻把她送走了……

  「哥。」慕念安從他懷裡抬起頭，下巴，抵在他的胸口處，「我今天，是不是很失態？哭得很醜？」

  「是。」

  「……你都不會安慰我一下的嗎？」

  慕以言反問：「你不打算跟我說一下，你遇到了什麼事嗎？」慕念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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