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看著我,眼神銳利了些許。
他的聲音很有特色,說不上是軟弱,但是他的聲音總是給人一種很慈祥的感覺。
仿佛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個身價千億的大老闆。
而是一個,教書育人的先生。
這種柔和在別人看來都是不一樣的。
有些老闆,成功之後,身價極高的巔峰時期,都會有一定的飄飄然。
會說一些類似毒雞湯或者雞湯一般有些抽象又有些讓人意想不到的雞血話。
這樣志得意滿的人我見過實在是太多了。
比如之前的蘇念北,他有時候開會的時候,就會說這樣的話。
而雷震不一樣,他說話很輕柔,不會有那種站在雲邊,享受最溫暖愜意的太陽般的自負感。
「周總真想知道?」
雷震看著我,認真了些許問,他左手拿著筷子,手肘支撐在桌面上,右手則是平放在桌面上。
整個人看起來很和藹。
「嗯,是挺好奇的,要是雷總方便的話,可以和我說說嗎?」
雷震笑了笑,放下筷子,扯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
「一開始我們本來是打算做對比競爭。」
「但是那天,蘇氏集團的蘇清淺蘇小姐來找到我。」
「她和我說,蘇氏集團要放棄了和我們樹青科技的合作。」
我點了點頭,這都是我已經知道了的事,我只是沒想到蘇清淺會親自去和雷震說。
這妮子好像學會怎麼尊重人了。
「本來吧,蘇氏集團退出這次競爭之後,我覺得也沒有必要讓你們一個公司進行這場競爭,那樣做沒有任何意義,我們準備再找幾個公司試試看的。」
說道這裡,雷震的聲音微微一頓,隨後繼續說道:「但是,蘇小姐和我說,國內,目前來說如果蘇氏做不了的話,就只有天辰可以做,但是天辰最近中高層管理大量離崗,短時間內怕是質量和效率上跟不上。」
我點了點頭,這也是實在話,因為被蘇氏集團挖牆腳了,天辰集團還沒有緩過勁了。
高層管理崗位,用人選擇上就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可不同於招聘一個車間主任那麼簡單。
「蘇小姐說,與其直接去找天辰集團合作,不如直接去找和天辰有技術合作背景的你們來合作更加方便。」
「而且蘇小姐還說了,你們公司不僅僅有兩個新產品開發得很棒,甚至還和天辰集團合資成立了一家子公司,叫做什麼聖劍,準備狠狠地衝擊主板行業的中低端市場。」
雷震緩緩說,看著我的眼神之中竟然多出了一抹欣賞之意。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還是蘇小姐跟我說的,你們公司做的那些主板,利潤率很低,這說明你們做的東西,很講究性價比。」
「巧了不是,我們樹青科技當年起家,也是靠著性價比這三個字衝出來的。」
「我們在對待用戶的觀念上是一致的,用性價比去征服消費者!」
嘶。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沒想到我曾經的一個簡單的策略,竟然在雷震這裡得到了讓人意想不到的結果。
我更加想不到的是,在雷震這邊替我改善觀感的人,竟然會是蘇清淺。
簡直就像是,做夢了一般,那個要打打殺殺我們小公司的蘇清淺,竟然會為我們說話?
我看著雷震,張了張嘴。
「謝謝雷總的賞識,我們公司全體上下一定會為樹青科技提供最具有性價比的產品,我很期待和雷總接下來的合作。」
雷震笑了笑,拿起筷子:「來吃飯,多吃一點,不然到時顯得我們招待不周了。」
我笑著點了點頭,又誇了一番樹青科技的食堂飯菜和環境之後。
陳景光忽地走進了包廂。
「雷總。合同文件已經打好了,請雷總過目。」
「先給周總看看,要是沒問題了的話,我們現在就簽合同吧,我下午還有事。」
雷總說完,陳景光倒是很直接的就將文件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伸手接過文件,轉手遞給了身邊的林默。再由林默遞給了兩個法務。
兩個法務看了十幾分鐘,最後對著我點了點頭。
我毫不猶豫地拿出了簽字筆,就在餐桌上落筆簽字。
「那周總你慢慢吃,我太忙了,下午還有幾個會要開,還要見見一些政界人士。」
「嗯嗯,雷總請便!」
我點了點頭,起身相送,而雷震卻是揮手示意我止步。
客客氣氣的和雷總分別之後,我擦了擦嘴。
吃飽倒是沒有吃飽,但是主人家都走了,正事也忙完了,我也沒有心情繼續在這裡吃東西了。
不然樹青科技公司里的人,還以為我們是群來要飯的。
他們老總都走了,我們還在這裡吃。
「哥。」
林默忽的抬頭看向我,眨巴眨巴了眼睛。
「怎麼了?」
「我能不能打包?」
林默笑嘻嘻地問我。
「當然,你想打包就打包唄。」
等林默打包了點東西之後,我負責送我們出門的是齊升滎。
齊升滎將我送上車,還不忘打趣了我一句。
「周總,請務必管理好你們公司的食堂,我們雷總說的,吃喝上決不能虧待員工,這是涉及尊嚴和自信的地方。」
我尷尬地笑了笑,「齊總請放心,我一定吸取教訓。」
車子啟動,開出去老遠,林默才紅著臉問我。
「哥,我是不是給你丟人了?」
「丟人?沒什麼丟人的,節約是傳統美德!」
我搖了搖頭並不以為意。
林默臉紅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到底是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我們回到了公司,我一到公司,就要求公司各個部門的負責人來開一場臨時會議。
「這一次,我們公司從樹青科技的手中得到了十幾個主板業務。」
「其中,包括安全單元的控制主板三個,車機主板一個,智慧駕駛晶片主板一個,車輛運行控制主板兩個,車載雷達處理器主板一個。」
「這些主板業務,要共同研發,研發部有沒有困難?」
我說完,就將目光看向了座位中的老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