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宮中傳來捷報,准葛爾丹策零叛亂被徹底平息,聖上龍心大悅在宮中舉行宴會犒賞三軍。
弘曆作為替前線籌集錢餉糧草的主將被大加讚揚,緊繃了幾個月的身心這一刻得到舒展,在場的大臣紛紛上前敬酒祝賀,合著絲竹管弦曼妙之樂入喉的酒變得更加香醇。弘曆被王欽扶著回到府中已是半夜。
醉醺醺的他叨叨著要把剛得賞的幾件極美的玉器親手給琅華時突然瞧見迎面款款走來一個美人,巴掌大的小臉清麗可人,月下肌膚泛起一層柔瑩的光澤,仿佛稍微挨近點就會破似的,一雙大眼盈盈秋水,因見了陌生醉酒男子又帶著幾份驚懼,這一切在醉醺醺的弘曆眼裡都像是做夢,也不知怎麼想的,突然如蠻牛一般推開王欽上前拉著海蘭朝書房走去。
海蘭又驚又恐,使勁後退抽手的動作根本撼動不了這個醉鬼,一切失控中。
本來快睡下的琅華聽得王欽急急忙忙來報都覺得荒唐,他怎麼能在他爹雷區上蹦迪呢?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可不得給別有用心的人做文章嘛?
罷了罷了,明天先看看情況再作打算。
「王欽,你帶兩個伺候的人先去書房外守著王爺,明天的早朝就先告個假,待人醒了立刻來通傳。」
「奴才遵命。」王欽得了吩咐馬上退下。今晚又是個不眠夜。
「蓮心,你去把側福晉,月格格和箬格格請來,這事兒可大可小怠慢不得」。
聽完始末,晞月一臉驚慌和擔憂,她和琅華一樣的心思,阿箬則是不經意的翻了個白眼,心道這爛白菜一樣的男人前世今生都狗改不了吃屎的德行。
「既然被寵幸了,就讓王爺給她個名分留在王府吧。」青櫻率先提議。
「且不說她身份低微,若讓旁人知道說王爺連來府的繡娘都不放過該怎麼辦?」晞月問。
「那只能說這位繡娘和王爺有緣,深得王爺歡心咯。」阿箬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唉!琅華扶額,幾人都吃了太老實的虧,這會子是四個腦袋編不圓一個謊把事情蓋過去。
「福晉,不然先讓這位繡娘在府里住下,由嬤嬤教導著禮儀規矩,過段時間到中秋家宴趁著熱鬧在回了皇上和貴妃給個名分,問起來就說這位繡娘手藝出眾,靜默謙順,品德不俗深得王爺歡心。咱們緩一緩先打消了別人的疑慮,免得被人抓住把柄說王爺酒醉忘形、急不可耐、私德有愧壞了大事。」
阿箬和晞月商議了一會兒報了琅華一個體面周全的法子,青櫻在邊上眯著眼打盹,不知她是覺得無聊還是真的累得慌,惢心一邊看著膽戰心驚,真怕這節骨眼上惹怒焦急的福晉。
琅華思來想去,覺得這法子不錯,這期間自己再鋪墊一番,想來是不會引人側目的。
有了主意後琅華心算是安穩了些,知曉此時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剛剛著急起來也差點忘了自己還懷著孩子,現在回過神來不免覺得胸悶氣短。
晞月看著她臉色不太好有些虛弱心生擔憂便請纓道:「福晉,這事兒我和阿箬會好好辦妥,錦瑟也不用操心,我會和主母照看好的,我看您臉色不大好,定是累著了,就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早膳後再讓太醫來把把脈。」
「現下整個王府里也就你和阿箬能幫我分擔一些,要是沒有你們我這心不知道該操到哪裡去。」琅華略有些傷感。
「福晉無需多慮,這事兒也不難辦,眼下最要緊的是你的身子。」阿箬心裡啐了一口弘曆這個管不住下半身的傢伙也更憐惜琅華了,後宅里這麼多女人,還忍不住獸性大發嚯嚯別人,狗改不了吃屎,完事了自己到頭一睡,把所有爛攤子扔給一個孱弱的女子,沒出息的玩意兒。
「阿箬,那繡娘還不知什麼秉性,晞月未必能應付,你得醒著神看著,晞月你也不要過於著急,有什麼緩一緩和阿箬商量著辦。」
「側福晉!青櫻妹妹?」青櫻已經神遊不知到了何處,一副好眠的樣子。
「主兒,福晉問話呢!」惢心急忙推了推她。
「啊?剛說到哪了?」青櫻如一個痴兒驟然醒猛了一樣茫然的看著琅華,差一點忘了她來幹什麼了。
「側福晉就睡吧,要緊的事都商量完了,不擾你好夢。哼!」晞月就看不得她那副樣子,當著她翻了好幾個白眼。
琅華是沒精力不想再說什麼就走了,阿箬素來知曉她那不中用的樣子就牽著晞月退了出去,跟她一般見識,還不如回去多吃兩顆烤栗子來的值呢。
路上青櫻聽惢心說完了他們商議的種種,突覺萌發了要把這位繡娘收入麾下的想法,她在王府里看誰都不舒服,一個個為了富貴權勢扒著她的少年郎,阿箬這個小婢子當上侍妾那一刻起就不受她控制,不僅不念主僕之情還幾次三番頂撞她,她可是堂堂側福晉,怎能由得一個刁奴如此妄為。
高晞月再高貴也是漢軍旗出身,怎及她堂堂烏拉那拉氏顯赫,至於福晉富察式嘛,她有和弘曆哥哥的牆頭馬上的情意嘛?
若不是她們纏著她的弘曆哥哥,他又怎會對她不如從前。都是她們的錯!能被弘曆看上必定有幾分姿色,把她拉攏過來有利無害!
青櫻嘴角上揚,眼神變得很深,像冬天的湖一般,惢心在邊上看著心裡有些發毛,回去的時候默默盤算著什麼時候能找個機會求福晉給她和三寶換個地方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