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谷主捋了捋鬍鬚看著蘇漾道:「乖徒兒,這你都不知道啊,無憂宗,蒼霞大陸第一大宗,雖在千越國境內,可實力卻能獨立於千越,被稱為蒼霞大陸第六國。」
「哦。」
老谷主再次瞪大眼睛,這徒兒怎麼回事,自己講得聲情並茂她就哦了一聲。
而且她怎麼一點都不驚訝沈括的身份?
老谷主看了眼蘇漾身邊的凌景陌,仔細想想蘇漾不驚訝好像也正常,人家現在是盛元國晉王爺的王妃,身份已經尊貴無比,怎會驚訝別人的身份。
緊接著老谷主又開口道:「這麼說來你們也不算熟啊,竟連對方身份都不知道。」
沈括聽到蘇漾哦的那一聲,頓時來了很大的興趣:「敢問蘇姑娘是哪裡人啊,見過這麼多次,沈某還沒聽姑娘說起過呢。」
蘇漾還未說話老谷主就開口道:「沈少主連他們都不知道啊,我徒兒可是盛元晉王妃呢。」
老谷主說完還得意地捋了捋下巴上的鬍鬚。
沈括聽完猛地看向凌景陌:「你是晉王凌景陌?」
車內,沈括眸中閃過一絲玩味,似乎猜透了蘇漾他們此行神醫谷的目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故作輕鬆地開口道:「蘇姑娘,你們此行神醫谷,莫非是為了給晉王殿下解那寒毒之症?」
凌景陌聞言,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似乎隨時準備發作。
蘇漾見狀,急忙伸手按住他的手背,輕聲安撫道:「王爺,你現在不宜動怒,對身體不好。」
凌景陌感受到蘇漾手心的溫度,心中一暖,怒意頓時消散了幾分。
他瞥了沈括一眼,冷聲道:「沈少主若是有事,大可先行離開。」
沈括還想說什麼,蘇漾撇了他一眼開口道:「沈少主若是想與我們同行那便閉嘴,否則本王妃叫人將你扔出去。」
沈括看到蘇漾的眼神有些不耐煩,又看到凌景陌那蠢蠢欲動的手,頓時閉了嘴。
若是別人見了,估計會以為他被下了藥,狂傲不羈的瘋批怎會乖乖聽一個女子的話,讓他閉嘴就閉嘴。
馬車裡又恢復了平靜,無一人再開口講話。
六日後,幾人終於到達京城,蘇漾直接吩咐將離將車趕到定國公府。
一進府蘇漾就直奔老夫人的院子。
一進去蘇漾就看到自己的父親和弟弟都在祖母床前守著。
父親看上去很明顯地瘦了一圈,眼窩也有些凹下去了,頭髮亂糟糟的,衣袖上甚至還有好幾塊污漬。
自從那日得知蘇漾母親身亡的真相後,蘇執一直內疚自責,恨不得立馬去將陳氏千刀萬剮。
那日,他獨自在賀湘意的墳前坐到第二天天明,他喝了很多酒,最後還是蘇衍將他勸回去的。
其實蘇衍那日也在,只是他躲在暗處,不想出去打擾父親,他就這樣默默地看著父親和母親的墓碑。
以前只是不喜歡陳氏,可經過這事他心中對陳氏的恨也已經到達了頂峰。
蘇執那日一直對著賀湘意的墓碑喃喃自語,說的都是對不起她,對不起孩子和母親之類的話。
蘇衍看著父親頹敗自責,心中不忍,每日都去開解他。
可還沒等蘇執從這件事中緩過來,老夫人病倒的消息再次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就連請了張院首來,都看不出老夫人的病症原因,他不得已才讓人去找蘇漾。
蘇漾輕輕叫了蘇執一聲:「父親。」
蘇執聽到聲音後抬起頭看向蘇漾,看到和賀湘意那張十分相似的臉時,他心中的情緒又翻湧了起來。
蘇衍聽到蘇漾的聲音也忙抬頭看去,蘇衍也是一樣,瘦了一大圈,眼窩凹陷。
直接從那個高冷男神變成營養不良的小男生。
蘇衍忙開口道:「阿姐,你回來了。」
蘇漾察覺到父親目光里深深的自責,她忙開口問蘇衍道:「祖母怎麼樣?」
蘇執答道:「漾兒,你終於回來了,快來看看你祖母,為父已經請了張院首來,都說不知道你祖母昏迷的原因,你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蘇漾點了點頭道:「父親別急,女兒這就看看。」
於是蘇漾就走過去為老夫人把脈。
床上躺著的老夫人面色紅潤,呼吸略微有些急促,看起來除了比蘇漾離開前瘦了些,其他都沒有變化,仿佛只是睡著一般。
可誰能想到老夫人這一睡就是十多天,完全只靠一些流食和蘇漾的藥維持身體。
五分鐘後,蘇漾收回了手。
「果然是毒。」
蘇執和蘇衍對視一眼,隨後蘇執開口問道:「漾兒,你說你祖母是中毒?」
蘇漾並未回答蘇執的問題,而是皺眉說道:「父親,小桃給你們的藥還有幾顆?」
蘇執答道:「四顆。」
「這麼說來,還好你們每日都給祖母吃了一顆百清丹。」
說罷蘇漾又開口道:「父親,祖母是中了一種叫睡顏的毒,中這種毒的人會長期昏迷不醒,」
「但看不出任何原因,就像是睡著一般,一旦中這種毒,半個月內毒性就會完全侵蝕人的五臟六腑,致人死亡卻查不出任何原因。」
蘇執和蘇漾都嚇得面色一驚,就連一旁站著伺候的彩蝶都嚇得變了臉色。
蘇漾又接著道:「剩下的我慢慢跟你們說,現在我開張方子,阿衍你親自去抓藥。」
蘇衍忙不迭地點頭。
隨後蘇漾又讓彩蝶去府醫那裡找來銀針,一刻不停歇地給老夫人施針解毒。
蘇漾的手法熟練而精準,每一針都精準地刺入穴位,仿佛在跳動著生命的旋律。
漸漸地,老夫人的臉色開始有了些許變化,原本紅潤的面色開始變得蒼白,但呼吸卻逐漸平穩下來。
一旁的蘇執大氣都不敢出,此時他比在戰場上的任何一刻都緊張,眼睛直直地盯著蘇漾的動作和老夫人的變化。
蘇漾額上已布滿細汗,但她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她知道,這是解毒的關鍵時刻。
正當此時,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身影急匆匆地沖了進來,正是絕影。
他氣喘吁吁地來到床前,目光緊盯著老夫人,眼中滿是擔憂和急切。
蘇漾抬頭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手上的動作卻並未停下。
絕影見狀,也知道自己此刻不宜多言,只能在一旁靜靜等待。
約莫過了一刻鐘,蘇漾才長舒一口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她轉頭問絕影道:「發生了何事,你怎麼如此行色匆匆?」
絕影回道:「王妃,宮中傳來消息,皇后娘娘也突然暈倒了,症狀和老夫人差不多,王爺已經帶著老谷主先去宮裡了。」
蘇漾眯了眯眼,除了司馬靖,她想不到還會有誰在背後搞小動作。
而且睡顏這種毒極其難制,幾乎已經失傳,除了司馬靖估計沒人拿得出,可她想不出司馬靖做這些的原因。
她對蘇執開口道:「父親,祖母的毒我已經解了,約莫再是兩個時辰就能醒來,等阿衍回來將要熬好給祖母喝下去即可,女兒得去宮裡看看皇后娘娘,您務必看好祖母。」
聽到蘇漾要入宮,蘇執清瘦的面龐看了看老夫人,又看了看蘇漾,雖然擔憂但還是點頭同意:
「漾兒,你儘管去,府里的事我會處理好。你萬事小心,務必保護好自己。」
蘇漾點點頭,她知道時間緊迫,不敢耽擱,迅速轉身向外走去。
走到門口時,她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看向蘇執:「父親,有許多事,女兒回來會和您說清楚。」
蘇執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最終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蘇漾深吸一口氣,轉身離去。
她知道,一場風波即將來臨,而她,必須站在最前面,保護她所珍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