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谷主看了看蘇漾,又看了看凌景陌才開口道:「既然你都拜我為師了,那我便也叫你漾兒吧,你們此次就要回京解毒了嗎,可還有其他打算?」
蘇漾笑嘻嘻地開口道:「我們還得去南疆,師父你去嗎?」
老谷主不解地問道:「去南疆做甚?」
蘇漾眨著大眼睛一臉笑意地道:「找藥啊。」
「什麼藥?」
「冰兮子。」
「冰兮子啊,解毒用嗎?」
老谷主剛說完眼睛就瞪得老大:「等等,你說什麼,冰兮子!」
蘇漾一臉平靜地道:「對啊,冰兮子。」
冰兮子!!!
老谷主心裡震驚極了,冰兮子是南疆聖物,只在南疆皇室里才有,就算想進入南疆領域內都是個難題,更別說混進南疆皇室找冰兮子。
老谷主坐直了身子問道:「徒兒,你可知冰兮子乃南疆皇室才有的聖物,可不像火焰草這般好找啊。」
蘇漾翻了個白眼道:「火焰草很好找嗎?那你這些年怎麼沒找幾株存著?」
老谷主心虛地看了眼蘇漾開口道:「那是我不想找,若我想要,神醫谷的火焰草已經全進我的口袋了。」
說完還眼神飄忽地捋了捋鬍子,蘇漾一看差點還以為自己面前坐了個奸詐小人。
蘇漾忍不住開口問道:「我說谷主,你一直這樣嗎?」
老谷主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哪樣啊?」
「兩副面孔啊。」
谷主瞬間明白蘇漾的意思,捋了捋鬍鬚故作高深地開口道:「你們年輕人不懂,人前為師是受人尊敬的神醫穀穀主,人後為師只是一個嚮往自由的普通大夫啊。」
蘇漾撇了撇嘴道:「還嚮往自由,我看你是在谷種日子過得太好了吧。」
被蘇漾的話噎住,老谷主瞪了她一眼,卻又忍不住笑道:「你這丫頭,倒是聰明得很。不過,為師說的也是實話,自由這東西,可不是隨便能擁有的。」
隨後又看向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凌景陌道:「晉王爺當真不管管你的王妃,就任由他欺負我一個年過七旬的老人家嗎。」
凌景陌寵溺地看了蘇漾一眼,開口道:「漾兒只是在陳述事實,谷主何必與她計較。」
老谷主這些更不想說話了,凌景陌這不是拐著彎說自己小氣愛計較嗎,合著自己和這兩夫妻坐一輛馬車就是來受氣的,他索性閉嘴不說話了。
蘇漾笑著看了凌景陌一眼,心想這男人真給面子,現在老谷主可還是自己的師父,他竟半分面子都不給,不愧是冷麵晉王啊。
就這樣馬車裡的三人都沉默了。
馬車行駛在蔥蘢的叢林裡,周圍鳥語花香,風水樹葉的沙沙聲十分悅耳,讓馬車裡的人都忍不住靜心聆聽起來。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蘇漾覺得有些疑惑,掀開帘子看了看,就看到一個很眼熟的暗衛打扮的人攔停了馬車。
蘇漾趕忙開口道:「你是我父親的暗衛?」
暗衛行禮道:「參見晉王爺晉王妃,屬下奉國公爺的命來告訴王妃,老夫人突然昏迷不醒,宮中御醫也找不到原因,還請王妃速回京城。」
蘇漾瞳孔一震:「你說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已有五日,屬下已經將話帶到,得回去給國公爺復命了。」
蘇漾開口道:「告訴我父親,我馬上就回去,讓她派人去王府找小桃,將我妝檯底下盒子裡的藥先拿去給我祖母服下。」
「是,屬下告辭。」
說完暗衛就施展輕功離開了。
蘇漾坐回馬車裡,心裡緊張不已,她前幾日給老夫人把脈的時候明明很康健,不可能會無緣無故暈倒,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中毒了。
蘇漾吩咐將離快些趕車回京城。
馬車裡凌景陌安慰蘇漾道:「別著急,老夫人不會有事的。」
蘇漾並沒有看凌景陌,但開口說道:「但願如此吧。」
老谷主見蘇漾這緊張的模樣,想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便開口調侃道:「乖徒兒莫急,你有上天眷顧,你祖母肯定也有上天眷顧,再說有為師坐鎮,閻王不和為師搶人的。」
蘇漾心裡依舊沒有輕鬆半分,依舊眉頭緊鎖。
突然一陣馬蹄聲急促地響起,馬車被猛地截停。
車簾被掀開,蘇漾看到一個身著華服、面容俊美的男子躍下馬背,他劍眉星目,透著一股不羈與瘋狂。
正是那個瘋批美男,他眼神炙熱地盯著馬車內的蘇漾,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蘇姑娘,真是巧啊,我們又見面了。不知你們是要去哪兒,沈某剛好是個閒人,不知能否帶上沈某?」
蘇漾眉頭微蹙,顯然對沈括的突然出現感到不悅。她剛想開口拒絕,凌景陌已經先她一步冷冷道:「這位公子,我們此行有要事在身,不便同行。」
沈括卻並未將凌景陌的話放在心上,反而露出一個放蕩不羈的笑容朝蘇漾道:「巧了不是,沈某一個閒人剛好可以幫你們的忙不是,蘇姑娘意下何如啊。」
沈括的話讓蘇漾和凌景陌都感到無語。
蘇漾剛想反駁,只見沈括已逕自躍上馬車,坐在了她的對面,一副不打算離開的架勢。
他還挑釁地看了凌景陌一眼,仿佛在說:「看,我還是上來了。」
凌景陌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但想到蘇漾現在本就憂心,他不想給她添麻煩,並未發作,只是冷冷地對將離道:「啟程。」
馬車再次緩緩前行,蘇漾除了擔憂還感到一股莫名的緊張,她瞥了一眼沈括,心道這男子究竟有何目的,竟如此執著於與自己同行。
沈括的突然出現讓馬車內的氣氛變得微妙。
蘇漾心中雖焦急,卻也忍不住對沈括的意圖感到好奇。她細細打量著他,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許端倪。
沈括卻仿佛毫無察覺,他輕笑著,眼神始終落在蘇漾身上,那目光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思。
馬車在官道上疾馳,蘇漾卻感到時間仿佛被拉長。
她憂心老夫人的情況,心裡祈禱馬車能再快些,可即使馬車一直這樣不停歇地跑,要駛到京城也需要至少六日。
馬車上幾人雖未開口說話,但氣氛卻有些劍拔弩張,對面沈括看著凌景陌的眼神充滿不善,因為此刻凌景陌正緊緊握著蘇漾的手,兩人看起來恩愛無比。
自從沈括一上車,凌景陌就緊緊握住了蘇漾的手,但蘇漾現在的關注點並不在這上面,所以她也不在意。
沈括覺得面前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格外刺眼,甚至有種想上去將他們分開的衝動。
從沈括上車老谷主就覺得他很眼熟,看了許久他終於忍不住內心的疑惑,仔細地打量了沈括一番,忽然雙眼一亮,驚訝道:「你……你是千越國無憂宗的少主沈括?」
沈括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如此精準地喊出,眼神微微一動,但很快又恢復了不羈的笑容,他點了點頭,承認道:「谷主好眼力,正是沈某。」
說完還不著痕跡地看了凌景陌一眼,想從凌景陌眼中看到那種驚訝的神色。
可他終究是想多了,凌景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甚至都沒看他一眼。
他心裡憋悶極了。
突然蘇漾開口道:「無憂宗是盛元的宗門嗎?我怎麼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