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另一種毒

  除了蘇漾和凌景陌,眾人聽到這個消息皆是瞳孔一震,眼睛都瞪得溜圓,老夫人和陳氏直接驚懵了。

  蘇漾在心裡想「我去,這下完了,守不住了,蘇雅雅啊蘇雅雅,你要作死能不能不要帶上全家人,我真的會謝」,邊想蘇漾還邊觀察凌景毅的表情。

  可蘇漾沒有在凌景毅臉看到多餘的表情,她想,這人該不會氣傻了吧,不過大婚當日得知自己被綠,確實能被氣傻。

  凌景毅聽到府醫說蘇雅雅懷孕心底頓時怒不可遏,但外面人太多他依舊得保持面上的穩重。

  凌景陌則是一臉淡漠地在一旁看著這一切。

  陳氏突然一把揪住府醫的衣袖大吼道:「你說謊,怎麼可能,雅兒今日才出閣,怎麼可能懷孕,你這個庸醫,庸醫啊。」

  府醫聽了這話也不樂意了,雖沒停下手裡翻藥箱的動作卻還是立馬反駁道:「陳姨娘若不信的話儘管請宮裡御醫來瞧,看看我說的是真是假,如今二小姐已是有小產的跡象,再不救治只怕是有生命危險。」

  蘇雅雅在府醫說完這句話後就醒了,聽到小產二字蘇雅雅蒼白著臉色看向凌景毅,隨即眼淚漣漣。

  凌景毅不確定蘇雅雅看向自己這一眼是什麼意思,但他現在很明確一點就是要在眾人心中留下仁慈大度的形象,他面無表情抱起蘇雅雅就往侯府內大步走去。

  這一舉動讓眾人更懵了,也讓蘇漾更加看不明白,但她心裡已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此時老夫人也看不出其中端倪,只深深皺著眉頭沒有輕易開口。

  蘇漾本還想跟著進去看看熱鬧,可凌景陌卻突然開口道:「王妃還不上花轎嗎?」

  「啊?」

  蘇漾還沒來得及多說一句小桃立馬會意將蓋頭蓋到蘇漾頭上,扶著她上了花轎。

  隨即花轎啟程,敲鑼打鼓聲一路不停。

  半個時辰後花轎在晉王府大門前停了下來,凌景陌牽著蘇漾一起進了晉王府,府中帝後早坐在上首等候著了,因抬轎子的都是王府侍衛,所以剛才即使發生了那樣的事也沒耽誤進門時辰。

  兩人行禮拜堂完畢後蘇漾就被帶到了新房中,凌景陌則是徑直去了書房。

  入夜,蘇漾已經一個人在房內坐了很久,當然她是不可能就這麼幹坐著,因為她並不覺得晉王會乖乖的來掀蓋頭入洞房。

  她先拿出了自己偷偷帶的點心,然後將床上的瓜子花生全都撿了起來,一個人坐到桌前嗑瓜子吃點心,邊磕邊想白天發生的事,不知不覺間竟連桌上的合衾酒都喝了個精光。

  蘇漾想到府醫說蘇雅雅會流產皺著眉說了一句:「哎,一穿越就是大難題,希望是我想的那樣吧,否則哪是蘇雅雅流產這麼簡單,怕是侯府全府都要遭殃了,我可不想剛穿來就被賜死啊。」

  而此時的凌景陌還在書房處理公務,外面的賓客都以為他已經去入洞房了……

  因為今天起了個大早,所以沒過多久蘇漾就覺得困了,便自顧自的爬上床睡覺了。

  迷迷糊糊間蘇漾感覺有人在推自己,蘇漾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凌景陌,此時他弓著腰手正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因為蘇漾以前就愛看些奇奇怪怪的話本,所以現在她可不認為這冷麵王爺會對她做什麼不軌之事,而是認為自己睡了人家的床現在要被扔下床了。

  蘇漾一個翻身起來轉到凌景陌身後想將他的手反扣住,可凌景陌只是一個轉身就輕鬆化解了。

  蘇漾覺得沒意思,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凌景陌看著蘇漾這樣子皺了皺眉,但也沒開口說話,只是轉身又準備彎腰去接著做剛才的事。

  根據蘇漾以前看話本子的經驗,冷麵王爺都有潔癖,她覺得凌景陌這樣是嫌棄了自己睡過的床,語氣略有些鄙夷地開口道:「哎,我說這位王爺,你也太小氣了吧,好歹我也是你正經八百娶來的王妃啊,不就是睡了一下你的床,至於嗎你?」

  凌景陌聽了蘇漾的話瞬間就明白了話里的意思,可他也還是沒多做解釋,只繼續彎著腰往床的最裡面摸索,蘇漾白了他一眼便沒再看他。

  不一會,凌景陌從床內側的暗格里拿出了一個精緻的盒子,走到桌前坐下才打開了盒子。

  蘇漾好奇地看了眼盒子裡的東西,見是一顆精緻的藥丸瞬間有些尷尬,剛才還以為是晉王要將自己丟下床,原來人家只是想挪開自己好找藥。

  聽說晉王身中寒毒多年,一直未尋到解藥,多年來都是靠神醫谷的神洛丹緩解毒性,看樣子是真的,今日或許是還毒發之日。

  凌景陌將藥取出直接服下,蘇漾一直盯著凌景陌的動作,看著他從取藥到吃藥的動作都如此優雅,再加上那般的天人之姿,饒是蘇漾前世見過太多的美男子此刻也被眼前的凌景陌所吸引了。

  突然蘇漾反應過來報仇後自己是要做大事的人,不可以沉迷美色,於是強行收回了視線。

  蘇漾想著反正凌景陌跟自己也沒感情,日後也是要和離的,多個朋友多條路,若能治好他那他不就欠了她一個人情,豈不美哉。

  說干就干,蘇漾拉過凌景陌的手就把起了脈。

  凌景陌不悅地皺了皺眉但沒阻止蘇漾的動作也沒說話,見蘇漾會醫術也不意外,在成婚之前她就查過蘇漾,知道蘇漾的母親以前有個最要好的閨中密友是神醫谷出來的,那女子將醫術教給蘇漾也不奇怪,只是她突然為自己探脈倒真的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蘇漾用手仔細地把著脈,只是越探她眉頭皺得越深,凌景陌所中之毒早已滲入筋脈,這種情況即使是神洛丹也應該沒多大效用了才對,但蘇漾覺得奇怪就是除了寒毒凌景陌身體裡一定還有其他的東西,且兩者還在互相牽制,可凌景陌似乎一點也不知道的樣子。

  蘇漾不解地開口問道:「你除了身中寒毒就沒什麼其他的了嗎?」

  凌景陌挑了挑眉,毫不在意地道:「怎麼竟還有其他的毒?」

  蘇漾搖了搖頭皺著眉道:「我也不確定是什麼,但我剛才看你的脈象你身體裡絕對不可能只有一種毒,你中毒這麼久都沒毒發身亡不僅靠神洛丹吧,你還用了內力壓制,這兩種毒靠著你的內力互相強制,所以毒性沒有發揮到最大,但也在日益壯大,或許再過幾年你沒有毒發身亡都要爆體而亡了。」

  「不過,既然你遇到了我,那便說明你命不該絕。」

  凌景陌聽了蘇漾這話心底泛起一抹嘲笑之意,大言不慚,神醫穀穀主都看不好的,她仗著自己學了些皮毛,竟敢如此妄言。

  他看著蘇漾的眼神沒有任何的溫度,嗤笑道:「大言不慚,還敢咒本王,你當真是找死。」

  蘇漾見他這樣也不急著勸他解毒,畢竟蘇漾現在也不知道另一種毒是什麼,貿然解毒還有可能破壞了兩者的制衡,讓凌景陌直接就毒發身亡了。

  蘇漾混不在意地打了個呵欠道:「你不信我也沒事,反正你晉王府家大業大,而我定會長命百歲,繼承你的家業我是一點沒問題的。」

  說罷蘇漾便又爬到床上準備睡覺,還不忘跟凌景陌說一句:「還有我既然入了你王府的門你總不能連床都不讓我睡吧,說罷整個人就躺在床中間,還將手腳攤開才閉上眼睡覺。」這樣子分明就是不想讓凌景陌跟自己睡一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