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這邊,又是半個月的抓捕。
從皇帝下旨到現在已經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期間皇帝雖沒有催促進度,可蘇執和蘇衍都覺得差不多該「抓」到人了。
於是過了晚膳後,父子倆就偷摸去晉王府準備將唐冥交出去了。
兩人打算再去一趟王府暗牢。
因為凌景陌走時特別交代過,若是蘇衍和蘇執想去王府暗牢,不必阻攔,還安排了專人引路。
唐冥在被抓進來的第二天,蘇執就命人將陳紅雲也關進了王府暗牢。
而且還將兩人關在了一間房。
陳紅雲一看到唐冥就撲了過去:「王爺,是你嗎王爺……」
唐冥有些不耐煩,他和陳紅雲這麼多年沒見,感情早已淡薄,再加上陳紅雲現在面容憔悴,看起來甚至有些蒼老。
但他明白自己逃出去的機會渺茫,可他這麼多年的心血也不願放棄,他就想再利用一下陳紅雲。
於是他調整了表情朝陳紅雲笑了笑,但並未開口。
見唐冥笑了,陳紅雲頓時覺得自己委屈不已。
她直接哭訴起來:「王爺,這麼多年你也不來看看我,還有我們的女兒,你知道……」
聽到陳紅雲說起唐雅雅,唐冥警惕地看了眼蘇執和蘇衍,但發現他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頓時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瞪大眼睛看向陳紅云:「你出賣我?」
陳紅雲被吼得一愣,隨後又哭著搖頭:「沒有,我沒有……」
「那他們怎麼知道雅雅的身世?」
唐冥打斷陳紅雲的話怒吼道,也顧不得有人在旁邊看笑話。
「不是我,王爺,是蘇漾,是她……」
「可笑,一個叛徒敢冒充東霄過康王爺,還將盛元和神醫谷的名聲都搞得惡臭。」
蘇執冰冷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陳紅雲聽得一頭霧水,止住了哭泣。
蘇執又道:「唐冥,在本國公面前你還裝什麼?」
陳紅雲聽蘇執叫面前之人為唐冥,她更加懵了,甚至都忘了哭訴。
「哼,那又怎樣,你們一家還不是被我耍得團團轉。」
唐冥依舊不知死活,還一臉譏笑的開口。
陳紅雲突然轉頭看著蘇執:「你們什麼意思?」
蘇衍一臉嘲諷:「什麼意思?你還不知道啊,你面前的哪是什麼東霄王爺,只是一個神醫谷和盛元的叛徒罷了,也就是說你們的女兒唐雅雅是叛徒之女,明白了嗎?」
蘇衍的話字字誅心,讓陳紅雲的臉色愈加蒼白。
她看向唐冥一臉失望地道:「這些年,你都在騙我?」
面對昔日的情人這樣的表情,唐冥有些心虛,但依舊理直氣壯地道:「我這是為大局考慮,可你呢,居然出賣我,若不是你,我也不會被抓。」
陳紅雲一看唐冥這表情就知道蘇衍說的是真的。
聽著唐冥對她的不信任和責怪,她自嘲的笑了笑:「我自認為與你感情極好,沒想到這些年你竟連真實身份都瞞著我,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蘇衍和蘇執都有些無語,做出了蘇漾的同款表情。
這人是不是不長腦子啊,都什麼時候了還糾結這些,難怪會被唐冥這種人利用呢。
唐冥抿了抿嘴,表情陰冷地看著陳紅云:「你出賣我還敢將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陳紅雲滿臉失望,沒想到自己惦記了這麼多年的人一見面竟是這樣的局面。
「無論你是誰,我都不在意,可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嗎……」
唐冥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了反轉的餘地,他的武功和毒術都被廢了,現在他也很絕望。
蘇執現在只覺得這兩人很噁心,見效果達到了,覺得更加解氣。
他閉了閉眼,湘意,你看到了吧,害死你的人都要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了,我終於能為你報仇了。
蘇執命人直接將陳紅雲拖了出去,然後將蘇漾留下來的藥給唐冥餵下去後轉身就離開了。
留下唐冥一臉的憤怒卻無可奈何。
很快唐冥就感覺到身體傳來劇烈的疼痛,先是腦袋,再是脖子,隨後是肩膀,胸腔……
就這樣從頭到腳疼了一遍。
在他感覺他快要疼死之際,這感覺又會消失一會兒,然後從頭再來……
第二天陳紅雲就自殺死在了暗牢里。
距離此事過去到今天,這是父子倆第二次來王府暗牢。
看著唐冥一臉頹敗的模樣,蘇衍二話不說直接將蘇漾給的藥塞進唐冥嘴裡。
然後命人將他帶了出去。
做足一切準備,天黑後父子倆就趕忙進宮稟報皇帝,說抓到了唐冥。
並且找到了丟失的聖書。
皇帝知道後高興不已,還請了好幾個宮裡的能人來鑑別聖書的真假。
得知是真的以後,皇帝笑得嘴都快合不攏了,直夸父子倆是盛元的得力幹將。
只是在皇帝剛準備審唐冥時,就得知唐冥畏罪自殺了。
雖然皇帝沒有審問到唐冥有些遺憾,但他已經得到聖書,審不審問的好像也不重要了。
「哈哈哈哈,蘇愛卿,這次你父子倆真是我朝最大的功臣啊,老大媳婦說得沒錯,這事兒交給你們果然能辦成,說吧,你們想要什麼賞賜。」
皇帝在御書房捧著幾本聖書高興不已。
御書房裡還有不少人拍著皇上和蘇執父子的馬屁。
「陛下,能為您分憂是臣該做的,臣不要任何賞賜。」
蘇執行禮朝皇帝道。
可皇帝一臉的不贊成:「那怎麼行,蘇愛卿,你是功臣,不僅在外征戰多年抵禦外敵,現在又為我朝尋得聖書,此等功勞,怎能不賞。」
蘇執突然撩起衣袍跪了下去:「陛下,若真要賞,臣倒是有一個請求。」
蘇衍見狀也跟著跪了下去。
皇帝笑看著蘇執道:「蘇愛卿有何請求,但說無妨。」
蘇執又行了個叩首禮才開口道:「臣家族代代為盛元征戰在外,也算給了盛元一段時日的安寧,如今臣能力不似當年,還請陛下另擇良臣保衛江山。」
蘇執說完後御書房內靜悄悄的,都在想國公爺怎麼會在這時候說出這種話。
現在國公府有權有勢,還有個女兒是王妃,怎麼會想著不要兵權,解甲歸田呢?
皇帝面色也有些古怪:「蘇愛卿,你這是打算解甲歸田?」
蘇執道:「還望陛下成全。」
皇帝冷著臉又問了一遍:「蘇愛卿是認真的?」
蘇執依舊叩首道:「臣心意已決,還望陛下成全。」
皇帝又看了看跪在蘇執身旁的蘇衍,知道蘇執此次怕是來真的了。
他也明白蘇執的想法,這老匹夫怕不是想著蘇府現在越來越得重用,想隱藏起鋒芒吧。
蘇執可是皇帝最信任的臣子,當初蘇執的父親蘇滬隨先帝四處征戰,蘇執和現在的盛元帝也因此自小就熟識,所以這些年才會將這樣的重任交給他。
他語重心長地道:「蘇愛卿,你是盛元的肱骨之臣,盛元怎能少了你呢。」
蘇執依舊堅決地道:「陛下,臣多年在外,既沒有陪伴母親也沒陪伴女兒,如今女兒雖已出嫁,可臣的母親年事已高,臣想留在京中做個閒散之人就好。」
「這樣啊,既然蘇愛卿堅決如此,那便由你留在京中,蘇世子接替你的位子替你征戰。」
蘇執聽到皇帝的話眉頭緊蹙:「陛下,這……小兒能力不濟,陛下還是……」
「蘇愛卿,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這是為難朕啊。」
蘇執忙又叩首:「陛下,臣不敢,臣不是這個意思……」
「那這樣吧,你想在京中陪伴老母,你也不用辭官,眼下西境也無戰事,朕便暫派一個人去頂你一陣,准你在京中多待些時日,如何?」
皇帝又退了一步。
蘇執也知道皇帝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和自己談論這個已經是非常給他面子,他也不敢再多說。
只能點頭答應。
此事就此翻篇,蘇執的想法也落空。
父子倆剛出御書房,就遇到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