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雨岑倒在地上緩緩抬起臉來，額頭上的傷還往外涌血流淌了滿臉，可是她眼神依舊倔強，一字一句重重地說道：「我沒有！」
若是從前她肯定害怕極了，對何羽唯唯諾諾不敢反抗，但是現在她明白了，她什麼都沒做錯，唯一錯的就是瞎了眼看錯了人。
所以，她沒必要退縮，蘇澈說得對，欺負你的人就是因為你軟弱，欺負你不用付出代價才會蹬鼻子上臉。
這一次，她絕不會辜負蘇澈的期望！
鳳凌雪也愣住了，她還以為寧雨岑會哭，沒想到這個女孩兒竟然挺住了，即便被打成這樣還是不肯服軟。
好！有骨氣。
何羽也驚訝，之前寧雨岑對她可以說是連大氣都不敢喘，現在不但敢直視自己的眼睛，竟然連語氣都強勢了。
這個賤人怎麼敢的？
想到這裡，何羽十分生氣彎腰一把揪住了寧雨岑的長髮，惡狠狠地瞪著她罵道：「你這個雜種，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參加這個比美大賽不就是為了引起言郎的注意嗎？你不愧是下賤的妓女，勾引男人的技術如火純青啊，哼，只要你活著一天本夫人的心裡就不爽快，所以，你趕緊去死！」
寧雨岑頭皮被扯起連帶傷口都疼得厲害，她咬緊牙根，強忍著屈辱和痛楚，依舊不肯服軟。
「何羽，我與何書言早就一刀兩斷再無瓜葛。你幾次三番上門挑釁、仗勢欺人，實在是太過分了，若是你還不知悔改，我只能報官，大不了跟你拼個魚死網破！」
聞言，何羽竟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她仿佛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低下頭盯著寧雨岑滿嘴嘲諷：「好一個賤人，真是找到人撐腰了才敢這麼跟我說話是吧？還想報官，你去報啊，我倒要看看官府是站在你一個娼妓的身後，還是站在我何家身後。」
「你……」寧雨岑氣結。
「不怕告訴你，在這秦都，還沒有能管得了我們秦家的官府，哈哈哈哈……」何羽猖狂大笑毫不掩飾。
鳳凌雪本想出手，可是打量了一下寧雨岑身上的傷，既然已經這樣了，只能先靜觀其變。
她倒是想看看，寧雨岑經過這些事有沒有改變，如果這個女人還是輕易低頭，那也不值得她費盡心機幫她走到這一步。
於是，鳳凌雪乾脆退到人後，將自己帶回來的紙傘小心放好，然後坐在一旁角落裡耐心地等待著。
小童看過去，還以為蘇澈會出手相救，可沒想到他竟然躲到一旁看戲。
果然，嘴上說得再厲害，真的遇到事兒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她想，蘇澈一定是畏懼何家的財勢，所以才不敢上前救寧雨岑。
也是，區區一個小混混，怎麼可能為了寧雨岑得罪大秦的皇商呢？
想到這裡，小童也不再指望別人，而是自己衝上去想要推開何羽，她帶著哭腔喊道：「放開我家小姐，不准你傷害她！」
何羽被推了一把，臉上更是憤怒，回頭使了個眼色那幫打手們便立刻上前把小童拉到一旁，並且狠狠按在地上。
寧雨岑看到這一幕整個人氣得發抖，她直接抬起雙手胡亂朝著何羽身上打，各種奮力掙扎。
「別以為你們何家有幾個破錢就了不起，姑奶奶的命也不是你眼裡的草芥，今天我非跟你拼了不可！」
說著，她顧不上滿臉的血跡，趁著打手還在按著小童顧不上管這邊，直接從地上竄起來一把抓住了何羽的頭髮，跟她互相打了起來。
「你這個賤人你敢還手……」
「反正橫豎也是死，老娘還不如拼了拉個墊背！」寧雨岑猛然爆發，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就將其按在了地上。
接著，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揮手就朝著何羽的臉扇起來，噼里啪啦連打了七八個耳光。
何羽整個人蒙圈，被打得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只會嗷嗷地叫喚。
「你滿嘴賤人賤人地說我，你自己又是什麼好東西？我是青樓的又怎麼樣？關你屁事，憑什麼三番五次欺辱我？何書言那個狗渣男自己花心犯賤來找我，我也被蒙在鼓裡，你怎麼不敢羞辱他，要我看你才是那個賤人，只敢找我麻煩，有本事你找自己男人去，管好自己的男人不就行了嗎？」
寧雨岑一股腦說了一大堆，情緒激動難忍，趁著勁兒直接把所有的怒火和怨恨都發泄了出來。
這一刻，她覺得就是死也值得了。
與其窩囊一輩子，還不如揚眉吐氣一次，她要讓這些人看看，寧雨岑可不是從前那個逆來順受的孬種！
「啊！放開我！賤人你完蛋了你，快來人啊，你們沒看到她打我嗎？給我按住她，快點……」何羽歇斯底里地大喊，然後這幫打手們才反應過來衝上前將寧雨岑制服。
何羽被人扶著站起身來，還是感覺腦瓜子嗡嗡的，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寧雨岑打成這樣，簡直是奇恥大辱。
「你這個賤人……我要你不得好死，你就是個妓女，最下賤的妓女！」
寧雨岑被按在地上可是依然咧著嘴大笑起來：「哈哈……妓女又怎麼樣？妓女也是人，也有尊嚴，憑什麼任由你們這些沒人性的畜牲踐踏辱罵？」
聽到這裡，眾人都愣了，何羽更是覺得可笑至極。
「你們聽到她說什麼了嗎？」她問周圍的人。
一個打手回答：「夫人，她好像是說自己是人也有尊嚴？」
「噗……哈哈哈……」眾人一頓嘲笑。
何羽走上前踩在寧雨岑的腦袋上，忍不住問道：「賤人，你出賣自己的身體，干出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竟然也配當人，也配談尊嚴？你未免也太厚顏無恥！」
然後她抬起頭看看向花嬤嬤，笑著問：「喂，你說說，你們這行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人，有沒有尊嚴啊？」
花嬤嬤看著她又看看自己被砸得滿是狼藉的店，手裡緊緊抓著絲帕，低下頭咬著牙根回答：「我們這行的女人不是人……也不配談尊嚴。」
寧雨岑氣得渾身顫抖：「花嬤嬤，你怎麼可以這樣說？」
花嬤嬤卻皺眉瞪著她：「你閉嘴，要不是你惹的這些禍，我能這麼倒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