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至此，鳳凌雪做了個深呼吸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然後撐起一抹笑容來看向他。
「五爺，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好人，一種是壞人，你知道你在我眼裡是哪一種嗎？」
夜璟瀾側眸看著她，臉色不悅：「壞人？」
「不是。」她搖搖頭。
「難道你覺得本王是好人？」他狐疑道。
「當然……也不是。」她大喘氣道。
夜璟瀾沒了耐心，直接問：「到底是哪一種？」
鳳凌雪微笑著站起身來，然後說道：「哪種都不是，因為你在我眼裡根本不是人！」
夜璟瀾就知道她沒好話，臉色一冷，將頭扭到一旁不再理她。
鳳凌雪雖然扳回一局，可依舊感覺不服氣，她撇撇嘴然後靠著冷硬的山壁想要休息一下。
可是這山壁實在太涼了，幾乎和冰沒什麼區別，無奈她只能抱住膝蓋趴在手臂上。
夜璟瀾發覺她沒了動靜便忍不住回頭去看，才發現她縮成一團正有些發抖。
這麼冷的天即便是有柴火，這山洞依舊不能保溫，於是他便立刻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鳳凌雪身上，緊接著又拿出一顆備用的融熾丹遞給她。
「把這個吃了。」
鳳凌雪接過那枚融熾丹端詳了一下，問他：「這是你上次餵我的那顆毒藥？」
「怎麼？你害怕了？」他挑眉一笑。
「說實話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她懶得跟他說笑，一本正經地反問。
「吃就行了。」
「那一人一半。」說著她將融熾丹掰開，然後遞到他的嘴邊。
夜璟瀾神色淡漠地看著她，然後張嘴服下，心中卻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怕她會冷才特意把隨身攜帶的唯一一顆融熾丹讓給她，結果她卻對自己充滿防備，這種感覺，任誰心裡都會不舒服。
鳳凌雪見他吃了以後自己才吃，然後點點頭說道：「這玩意服下身體就不冷了，上次我就察覺了，所以一人一半，這樣我們都不會被凍死。」
夜璟瀾一怔，一雙冷眸子瞬間褪去寒霜，意外地看著她：「你知道？」
「我又不傻，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講道理嗎？」鳳凌雪白他一眼。
「呵，你以為呢？」他毫不客氣地嘲笑。
鳳凌雪撇撇嘴，一臉不滿：「切，我這麼明事理的人都能被你逼急了，可想你為人多麼霸道蠻橫。」
「本王霸道蠻橫？那你呢？身上可有一丁點兒女子該有的賢淑端莊？」
「誰規定女孩子就要賢淑端莊了？」
「那應該怎麼樣？」
鳳凌雪內心燃起女權主義的怒火，義憤填膺地質問道：「難不成在你眼裡女人就應該三從四德、恪守婦道？」
「否則呢？」夜璟瀾不以為然，「女人只要嫁夫從夫就行了，若是都像你這樣自請和離，這天下還不都亂套了？」
鳳凌雪真是急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決定趁著無聊好好跟他理論一番。
於是，她盤腿而坐十分嚴肅地看著他，大聲爭辯起來。
「我跟你和離是你欺人太甚，何況你又不喜歡我，我幹嘛賴著不走啊？而且我主動提出來總比你把我攆出去強吧？給你的林宛如騰地兒還騰出毛病來了？」
說完她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臉色十分不爽。
夜璟瀾擰眉：「本王如何欺負你了？是你下藥在先，若是換做旁人，凌遲處死都不為過。」
「那你還冤枉我呢，說我欺負林家那倆玩意兒，還要替他們收拾我，明明就是他們先欺負我的。」
「可最後你也沒吃虧不是？你還把他倆打得鼻青臉腫，你真好意思提！」
「我……」鳳凌雪有些理虧，她的確下手狠了些，可那能怪她嘛？誰讓林宛如和林士君找她的麻煩？活該！
「你能嫁給本王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你若能安分守己或許也不會落到今日這個下場。」夜璟瀾冷聲說道。
「嗯？」鳳凌雪皺著一張小臉十分糾結地盯著他，忙問，「你剛才說什麼？嫁給你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還有，我現在這個下場是什麼下場？」
夜璟瀾懶得跟她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廢話，將頭扭到一旁去，不予理會。
鳳凌雪看他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抓著他的後脖領子窮追不捨地問：「你說話啊，你是不是覺得全天下的女人都應該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然後一輩子都委曲求全、三從四德才算好女人啊？」
夜璟瀾被她勒得難受，回頭一把按住她的小手，無奈地說：「不然呢？你放開我，我現在沒心情跟你扯這些。」
鳳凌雪不肯罷休：「你也太大男子主義了吧？誰說離開男人的女人就是淪落啊？我沒有你我比以前過得好了無數倍呢！」
「哪裡好？脊梁骨都快被人戳爛了？至少你做五王妃時，沒人敢當眾找你的麻煩，可現在呢？參加一場壽宴被當眾刁難侮辱，你覺得這不算淪落？」
「可是我也沒吃虧啊，再說了，即便咱倆沒和離，我遇到那種事你會出面幫我說話？」
「不會。」他果斷回絕。
「那不就得了，我要你和不要你有個毛線區別？」
「什麼毛線？」夜璟瀾疑惑地看著她。
「甭管什麼毛線，反正能跟你和離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她毅然說道。
夜璟瀾凝眸盯著她，神情怪異，整個人都散發一種戾氣，沉默了一下才冷冷回了三個字。
「……隨便你。」
「切！直男癌。」鳳凌雪白他一眼，也十分生氣地鼓著小臉扭到一邊去不再理他。
兩個人背靠著背坐在一起，誰也不再說話，氣氛陷入一片僵冷，整個山洞又恢復了寂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鳳凌雪困得厲害，小腦袋一歪一歪的，似乎就要摔倒了。
夜璟瀾察覺到她有些疲睏，忙轉身將自己的肩膀墊在她的腦袋下，給她當依靠，然後順勢又幫她攏了攏披著的外袍。
雖然他也覺得很累，想要睡覺，可是這山洞並不是特別隱蔽，若是兩個人都睡著了，誰來守衛？
危險隨時可能會來臨，他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時刻盯著四周，以便遇到危險時能夠第一時間帶著鳳凌雪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