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沒露出笑容三秒,臉又飛速的垮了下來。
「呃——!」倒在地上的男人又開始呻吟起來。
盧銳皺眉,抬起手又準備繼續揍。
啪!
呂雲安快一步,直接一腳踢了過去,將他頭啪地踢向了另一邊。
盧銳愣了下,雲安卻是笑得更開心了。
這回不是氣笑的。
「我早就想這麼幹了,真解氣。」
看著盧銳不解且震驚的表情,呂雲安錘了他肩膀一拳。
「要不是為了我們的夢想,要不是還打不過他,我早就揍他了,本來想著等高考完就逃離這裡,沒想到啊……」
他也感慨了聲,後面的話沒再說出來,隨之轉頭看向沙發上的母親,臉上罕見的露出脆弱。
盧銳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想的。
「你以前,從沒和我說過這些。」
每次問到身上的傷痕時,他也總是說不小心摔的,那時候的盧銳並沒有往這上面想,過後已是追悔莫及。
如果這樣說了,他那時候肯定會和他一起面對,可能就能避免出現那一悲劇?
呂雲安摸了摸腦袋,歉意地嘿嘿兩聲,低頭看向地上還睜著眼,恐懼地盯著他們看的男人,不爽的嘖了聲。
「怎麼還醒著?對了,你可以處理好的吧?這件事。」
「嗯。」盧銳低頭,手上的綠色能量打入男人身體中,「我一直控制著,他想暈都暈不了。」
男人身上的致命傷被瞬間治好,又可以大口喘氣了。
他手腳並用連滾帶爬的想要逃跑,卻只剛有動作就發現自己無法動彈,想張嘴說話卻發現嘴無法張開。
「你想怎麼處理他?殺還是不殺?我都有辦法處理,阻礙不了你考試和未來的。」
盧銳問這問題平淡得跟問明天吃什麼一樣。
「你身上殺氣怎麼這麼重?」聽到盧銳張口閉口都是殺不殺的,雲安用狐疑的眼神打量著他,「你未來不會在幹什麼殺人放火犯罪的事情吧?」
盧銳摸了摸鼻尖,看起來有些心虛:「犯罪倒是肯定沒有的。」
「那就是有殺人放火咯。」
「呃……殺人類的話這是第一次。」
「人類?」
盧銳舉起自己被光包裹的手:「你覺得這是正常人能有的手段?」
「啊哈哈,倒也是哈,不過,那既然你還沒殺過人類,這次也不要為了這個人渣開了這個先河。」
雲安斜了眼自己的父親:「我不想髒了你的手。」
他知道盧銳此刻的心情,其實是在壓抑著自己,一旦自己說了要殺,盧銳肯定就不會放過對方,但這樣他自己也會……
「……好。」
盧銳手上的綠色光芒湧出,落在旁邊的雲安母親身上,其身上的傷勢被瞬間治好。
接著,盧銳抬手,使用時間規則修復了這個家裡的家具。
盧銳做完這一切,手中再次凝聚出一團黑氣,打入了那個男人體內,並貼心的附上講解。
「他的身體會漸漸虛弱下去,時常被病痛折磨,但不會死,而且一旦產生想對你們做什麼的想法與行為……你可以期待一下。」
男人的表情看著驚恐得要昏死過去,可盧銳控制著讓他保持高度清醒。
「哇哦,你這一手,你未來去當神仙了嗎?」
他這位好友,心臟也真是強大,來自未來、各種超能力、還有殺意滔天的自己,哪個不嚇人,他居然一點事沒有,還能自如應對。
盧銳暗自感慨,不愧是未來要當警察的人啊。
其實盧銳想多了,他只是被嚇麻木了,別看現在人好好的,腦子其實還沒重啟成功呢。
「就這樣吧。」雲安略微悵然,「想不到一直壓在心底的事情,有朝一日會以這樣的方式解決。」
「所以說這不是你的問題嗎?」解決了如此大的心事,盧銳只感覺前所未有的暢快,「明明對我的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卻把自己的事情瞞得死死的。」
「嘖……」雲安又搓了下後腦勺,想不出回懟的話來,「不過,你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去解決你父親入獄的事情了?」
「……」
「誒?你幹嘛不說話?」
這會有些心虛的換成了盧銳,他抬手給出一道能量,打暈地上的男人,隨後分別給他和他母親體內又打入一道能量。
「唔!」雲安捂著胸口,發出一聲難受的痛呼,不解地看向盧銳。
「就像修仙小說那樣,是洗經伐髓的。」
盧銳上前,將他也扶到沙發上坐下,自己則蹲在他面前,低著頭不敢抬頭看呂雲安,靜默幾秒後,他一咬牙,將話一股腦說了。
「雲安,我認為,像我父親那樣的人,入獄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在的每時每刻,都在給我們家的每個人帶來痛苦,這樣反而更好不是嗎?」
「至於我……」盧銳抬頭,對上雲安那不知是痛還是什麼樣反正很難看的表情,笑得實在溫柔,「你不是看到了嗎?我未來超厲害的。」
盧銳打進去的能量較為兇猛,痛得呂雲安無法動彈,只那麼稍稍一試,就感覺有無數根針在扎一樣。
這就是他的目的,他怕萬一雲安情緒太激動,說的話太多,他就捨不得走了。
可呂雲安是什麼人?他是要考軍校的人,是在這樣的家庭里一次又一次擋在母親面前的人。
他顫抖著嘴唇,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裡蹦出來。
「你…放屁…,w…看見了…你…未……不開心。」
豆大的汗珠如雨水般落下,他大可以直接暈過去的,但他死撐著眼皮,血紅著眼眶盯著盧銳,生怕他一下子就不見了。
盧銳揚起的嘴角緩緩壓平,看著這樣的小呂終歸還是於心不忍,伸手撫上他的臉頰,釋放出不一樣的能量。
疼痛一點點消失,取而代之是如在溫泉中的暖流從身體裡划過,但困意隨之襲來。
「是啊,雲安,可是不用擔心,我只是這個世界的未來不開心,不用多久,我就會去奧特世界,會遇到泰羅奧特曼他們,會他們成為了很好很好的摯友,我最終還是開心的……」
盧銳抖著嘴唇,很想笑著告別,但展露出的表情比哭還難看:「這樣就足夠了。」
「那你為什麼哭?」
其實盧銳一直在憋著,不讓自己哭得太難看,只是這一句猶如人在悲傷時的安慰,讓他徹底繃不住了。
盧銳嘴一扁,哭得更狠了,他緊緊握著雲安的手,感受他手心的溫度。
「我只是想到,我離開之後…我們這一生,可能很難再相見………」
這個帶著他走出人生陰影的人,他終於也是幫了他一回。
回到這個宇宙後,他聯繫不上泰羅他們不說,自己也在隨著與他們接觸的增多,這個空間對自己排斥逐漸增大。
他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