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位面法庭
「這就是位面法庭？」
羅蘭等人恍然大悟。
這東西，據傳是古老的法律之神諾莫斯的神國。
諾莫斯早已隕落，但這座殘破的神國仍然能夠響應智慧生命的召喚，以半位面的形式降臨諸天萬界，繼續履行神職。
隨著恢弘浩大的氣息瀰漫，斯考德住宅之中的一切都仿佛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古老神殿的巨大廣場。
宛若古典城邦鬥獸場的巨大環形建築中，古老的看台上面坐滿了灰濛濛的半透明身影。
那是已經隨著神靈隕落，化為了歷史殘影的祈並者。
環形建築的中央空地上，呈現出天平架般外形的高台聳立著。
高台的一旁，足足十三個大型高背椅上面，幽靈般的身影端坐。
這些也是祈並者，由不同位面，世界的律政界精英和守序中立人士組成的陪審團。
他們同為逝去的英靈，以歷史殘影的形式靜靜安坐著。
更外面，是隱沒在雲霧深處，如山巍峨的浩瀚身影。
祂一個人（神）就占據了環形建築的四分之一，坐在巨大石桌後面，俯瞰被置放在天平上的眾人。
「應古老契約之召喚，位面法庭降臨於此，審判原告艾克西普·諾斯控訴被告斯考德·諾姆希維奇違背諾言，撕毀契約一案，當事雙方可借本庭力量召請各自代理律師……」
「居然借位面法庭的力量來逃命！」
羅蘭發現自己這群人頭頂也出現了神力照映的燈光，出現在天平的另外一側。
「既然都上了位面法庭，那就乾脆應訴，把這件事情解決掉吧。
祈並者的殘魂機械死板，召喚魔鬼又需要精挑細選，這次就由我來做斯考德的辯護律師。」
奧維斯托的聲音響起。
投屏術原本已經因為神國降臨而中斷，但隨著奧維斯托的召喚，位面法庭把他也拉了進來。
眾人背後，石椅浮現，各安其座。
艾克西普定了定神，繼續念誦咒語，召請了一個正裝革履的同族。
這是一個迪基戈魔，位階明顯更高，戴著金邊眼鏡，氣質斯文。
他顯然是「位面法庭」的常客，看了看四周，不慌不忙和艾克西普商量起來。
「咚！」
不久後，一聲古樸沉厚的木槌聲響起，傳遍全場。
「開庭！」
神國的某些法則被觸動，神聖的審判開始了。
「偉大的諾莫斯陛下，我方控訴契約締結者斯考德·諾姆希維奇違背諾言，撕毀契約。
我方要求加固契約，不允許任何名義和形式的破壞……」
艾克西普召喚過來的迪基戈魔立刻發難。
奧維斯托道：「我方當事人並無此意，只是對契約條款有點小小的疑問，因此召喚艾克西普過來友好協商……」
艾克西普憤怒的揮舞著拳頭道：「協商無效，我們也不接受調解，堅決要求加固契約，確保杜絕藉機毀諾，再起糾紛。」
「我方也贊同加固契約。」奧維斯托不慌不忙道，「但我方主張，這幾份契約完全是出於當事雙方重大誤解而簽署，而且不同語種之間表意不同，存在嚴重的偏差和歧義，應予明確之後再行加固。」
「理由成立，請具體說明。」
古老神靈的聲音道。
隱隱然間，審判的天平傾斜。
「好的，我方主張，應當以甲骨文寫就的契約內容作為母本，確認是利茲魔艾克西普向我方當事人借取款項10000金幣（套路貸的虛高總額）……」
兩個魔鬼聽到，頓時都傻眼了。
這樣也行？
「你沒有用「通曉語言」看過這份契約嗎？」
迪基戈魔連忙從艾克西普手裡搶過契約，照著甲骨文條款的部分看了起來，急急問道。
「這個，「通曉語言」好像還沒有錄入這門語言，我是用「偵測思想」從他那裡了解的，應該已經足夠。」
其實是為了唬騙斯考德，假意順從一下。
「2級法術「偵測思想」？這種法術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聆聽目標的心聲，但也只能了解個當時的淺層思想……」
「不會真的被坑了吧？」
艾克西普面色一白。
「先別慌，有沒有歧義，不是他們說了算！」
案件代理人迪基戈魔經驗豐富，抬頭仰望神靈的身影道：「我方認為，多語種契約不應該選定任何一種語言為母本，這種契約的設置，原本就是為了消除語言之間的理解偏差。
涉案契約共有天界語、深淵語、精靈語、煉獄語、賽里斯語五種語言文字，應當採取多語種綜合對比的方法作為判斷的依據……
此外，此案審理應當有相關領域的語言學專家或者法律專家參與，以便提高對比判斷的權威性。」
「相關領域的專家？」
奧維斯托面色略帶幾分古怪。
「同意，但鄙人就是天界語、深淵語、精靈語、煉獄語四語種專家，也擁有亞特萊茵的律師執業證，執業範圍魔法契約，申請作證。」
兩個魔鬼頓時如同中了「石化術」，整個僵在那裡，風中凌亂。
迪基戈魔回過神，急忙說道：「被告代理人不可作為專家證人出席庭審，兩者身份是衝突的！」
「確實如此，不允許被告代理人作為專家證人作證。」
古老神靈的聲音道。
審判的天平傾斜回來。
迪基戈魔繼續道：「而且，涉案內容和賽里斯語密切相關，這契約除賽里斯語之外，其他都是常見語言，早已達成共識！」
「理由成立，不允許被告的委託代理人作為專家作證。」
古老神靈的聲音認可道。
審判的天平再度傾斜。
這一回，兩隻魔鬼幾乎是以居高臨下的視角俯瞰眾人了。
不免有些得意洋洋。
他們先扯些有的沒的，真實目的是在地獄契約之外再加一重保險。
這樣一來，就可以藉助位面法庭的權威性對這些契約進行加固。
對方想要撕毀契約，解救斯考德的難度就更大了。
奧維斯托道：「既然原告要找賽里斯語專家，那麼我方有請陛下征請賽里斯語有關專家，作為專家證人陳具意見。」
兩名魔鬼再次像是中了「石化術」，整個僵在那裡，風中凌亂。
因為隨著奧維斯托的話語，隕落神靈的目光投在了被告後方旁聽席的羅蘭身上。
一束如同舞台聚光燈的光束投下，照亮他的所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