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委員會徵詢，異界版本的巴別塔計劃！
「芙蘿婭學姐！哈哈，真是好久不見！」
「學姐好。」
「斯考德，伊雯，你們兩個還真是老樣子呀，不過，終於可算是畢業了。」
不久之後，賽里斯共研會的總會公館中，芙蘿婭和來到這裡的斯考德和伊雯相見。
她懷著幾分感慨，好好的打量了兩個人一番，一副由衷感慨的樣子。
羅蘭笑言道：「學姐，幫他們辦理一下入住這裡的手續吧。
這處公館原本就是為了接待學派成員用的，斯考德和伊雯完全符合章程所規定的受益人群，都是自己人，各種待遇弄好一點啊。」
組織機構是有管理章程的，但這本質上還是人為制定的規矩。
現今，羅蘭自己所住的香舍爾10號別墅，也是由賽里斯共研會出錢供養著。
就連翠娜的生活費，都以僱傭保鏢的名義由公帳支出了。
妥妥的真·一條龍服務。
旋即又轉過頭來，對他們說道：「涅維斯城是個好地方，在這裡有許多法師活躍著，各種奧術沙龍和研究討論的聚會常有舉行，這處地方也經常有學派內外的法師往來，都是對賽里斯學派和關聯的奧術感興趣的人。
我記得《符文》、《文字》和《字母》這些期刊裡面也有一些共研會的非正式成員，對吧？到時候可以帶帶他們。」
他後面的那句話是對芙蘿婭學姐說的。
芙蘿婭學姐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以他們的情況，應該還是容易融入這個圈子的。」
在這方面，羅蘭有自己的老師，還有同在《符文》的高階法師列伊帶著，很快就適應。
但斯考德和伊雯就只能尋找他們自己的圈子了。
不過有之前說的「一條龍服務」，相信也很快就能牽線搭橋，幫助他們融入。
……
幾天之後，涅維斯城，考試中心的場館內。
「~~~……人類定身術！」
伴隨著一陣宛若鎂光燈閃爍的魔法靈光驟然閃爍，羅蘭口中念誦咒語，釋放了自己的法術。
現在他已經擁有堪比五階魔法生物的魔力水平了，以這樣的位階驅動3級法術，堪稱輕而易舉。
在這樣的魔力加持下，只需要正確理解並在腦海之中構造對應的法術模型，就能成功將其施展出來，不再受到硬體條件的限制。
得益於此，法術順利成型，很快，靈光就如同被寒冰凍結，凝固在前方的標靶之上。
這形成了一股束縛的力量。
看到這一幕，旁邊坐著的幾名法師連忙在手中持著的記錄本上把自己的評價記錄下來。
不久之後，匯總一看，全部都是「完美」。
「恭喜你，羅蘭先生，您順利通過這一法術的考核了。
接下來是先休息一陣，還是繼續下面的考試？
接連以瑪那施法的方式調動魔力，會對法師的身體造成損害，按照章程是不允許的，但您之前好像申請過特別許可……」
負責這場考試的主管模樣的中年法師面上帶著友好的笑意，對羅蘭說道。
「啊，是的，我申請過特別許可，一口氣把接下來的科目都考完吧，也省得再多跑幾趟了。」
羅蘭對他說道。
外人並不知道的是，在賽里斯符文受到跨越宇宙的共鳴影響，湧現出神性輝光時，他就憑「夢想術」晉升了五階。
而和之前晉升不同的是，就連肉身都好像受此影響，擁有了一絲神性生物的特質。
這可不僅僅只是尋常的魔法生物那麼簡單。
在這個宇宙中，神祇級別的超凡生命都擁有一些操控和影響法則之力，直接改變現實的權能。
而祂們的軀體，稱之為神體、聖體，又或者是別的類似稱呼。
但在法師們看來，真正能夠說明其本質的，應該叫做「法則之軀」。
這是一種介於實體和靈性力量的存在，擁有超越物質的神奇偉力。
簡單來說，就是已經不再受到尋常物質的限制，進入到隨心所欲質能轉換的地步了。
用羅蘭更加熟悉的前世藍星的概念來看，是一種類似於遊戲的數據化信息體！
好比說，世界的法則規定了他擁有魔法時代標準的11級生物等級，那麼生命力就是1D4*11，如果再算上已經變得愈發強壯的體質加值的話，那就是1D5*11。
這是一個範圍性的數值，而神靈的身軀幾乎就是全額取滿，完全不受物質條件的限制。
那麼他所能擁有的生命力就是生命骰全滿的55點以上。
這樣一個數字沒有什麼震撼性，乍看起來簡簡單單，普通尋常。
但凡事就怕一個對比。
要知道，同樣按照魔法時代的數據化標準來看，就算成年綠龍，如同翠娜這樣的，生命力的數值平均水平也就是230左右。
她顯現本體狀態時，是翼展足有15米長，重量上萬磅的超大型魔法生物。
這樣誇張的體型，才200多的生命而已。
而人類只不過是身高2米以內，體重100~200磅的小型生物。
擁有55點生命力的話，幾乎就可以稱作是人形魔獸的水平了。
而且羅蘭是法師，智力水平遠遠大於體質，位階提升所帶來的大量強化都加在了精神力量方面。
這就導致他的魔力水平達到了一個相當高的水準，就算在同樣的五階法師，甚至魔獸之間，也算得上頂尖了。
對此，考試中心的人們也只能驚訝讚嘆。
不過，這個世界總是強者恆強，法師們也知道自己的弱點，都有各種各樣的手段加以彌補的。
利用各種辦法提升屬性，堆疊增益，把自己強化到一個誇張的地步，這種事情也不算太稀罕。
他們不明就裡之下，還是很容易接受的。
接下來，羅蘭施展了另外一種3級法術「移位術」作為自己的考試科目。
這是一種幻術系的法術，能夠使得敵人攻擊自己之時，容易受到各種幻覺的誤導，變得更加容易失手。
然後又繼續施展法術模型相似的另外一種幻術系3級法術，「強效幻影」和「謎幻手稿」，以及塑能系的「晝明術」和變化系的「飛行術」。
到此為止，羅蘭也逐漸把自己的3級法術掌握數量提高到相當可觀的水平了。
「恭喜，您現在獲得施法許可證的3級法術計有「巧言術」、「閃現術」、「人類定身術」、「移位術」、「強效幻影」、「謎幻手稿」、「晝明術」、「飛行術」這八種……加上最近提升等級評定的「夢想術」、「賽里斯真言術」，已經滿足晉升三階法師的條件！」
啪啪啪！
一陣稀疏的掌聲中，考試中心的工作人員齊齊鼓掌，在主管部門的法師替羅蘭更換徽章秘印，當場授予證書間，為他祝賀起來。
「謝謝。」
羅蘭和主管握了握手，隨後便低調的從後面的通道離開。
「恭喜了，羅蘭先生。」
跟隨羅蘭一起過來的迪倫特發出了感慨。
「這麼年輕就取得了三階法師的證書，放在低魔世界，都已經是『大魔法師』了呀。」
羅蘭不禁莞爾：「亞特萊茵更加看重的還是奧術師等級。」
迪倫特道：「那倒也是，您之前就已經取得了更加驚人的成就，和那相比起來，現在通過考試反而只是水到渠成。」
羅蘭所掌握的知識和成果，完全支撐得起現在的實力。
甚至還略低了一些，要花費些許時間去補足，達到平衡。
亞特萊茵的歷史上，甚至曾經有過奧術師因為懶得學習戰鬥法術，懶得領取獎章，從而一輩子都只有低階位證書的。
但這仍然不妨礙人家憑藉奧術成果直升高階，照樣做專家教授。
這就是所謂的法師與奧術師雙軌制度。
「其實我一直致力於提升自己的戰鬥實力，也只不過是為了去往萊納王國做準備，聽說那並不是一個太平安樂的地方，自己手底下有點兒功夫，還是非常重要的。」
羅蘭隨口對迪倫特說道。
「對了，您準備去往萊納王國？」迪倫特一邊跟隨著他往外走去，為他指引著已經叫好的馬車所在，一邊詢問道，「之前說過的，即將落成的兩座法師塔的緣故嗎？」
「不錯，我準備在那裡創下賽里斯學派的學院根基。
現在賽里斯共研會有了，總會公館，還有各地的分會也有了，各位成員都很活躍。
這已經是一個實質上的學派樣子。
甚至就連在涅維斯城的各處地方，都陸陸續續有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新成員，還有因著書法等興趣愛好加入進來的同好者。」
「這是前陣子顯現神性輝光所引來的關注提升，大家都對這種符文的特質很感興趣呀。」迪倫特若有所思道。
羅蘭道：「這樣匯聚起來的關注和支持，始終都是會消散的。
還要學院，也只有學院，才能支撐得起賽里斯學派更進一步的根基。」
「那是，賽里斯學派本身已經足夠支撐得起一個自洽的魔法體系了，這就要從低階法師開始教學，把這整一個體系都培養起來。」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來到了馬車的所在。
然而就在羅蘭準備吩咐馬車返回《符文》編輯部時，一道「風訊術」傳來的消息讓他改變了主意。
「迪倫特，你自己先回去吧，我得去一趟亞特萊茵法師塔。」羅蘭吩咐道。
「您要去奧術委員會那邊？」迪倫特微訝。
「是啊，那邊的閣下，似乎有事找我。」羅蘭說道。
「那這可得趕快過去。」迪倫特頓時肅然起敬。
……
羅蘭趕到亞特萊茵法師塔之後，裡面的工作人員當即把他引到高層，前去面見自己的老師奧維斯托大法師。
而奧維斯托見了他，也只是對他換上三階法師的徽章略微露出了一絲訝異的神色，但卻連問都沒問，帶他來到另外一個小型會議室，讓他坐好，然後道：「你身上的專家頭銜，還有特殊津貼，該是時候履行義務了。
稍後大法師議會將要召開一場針對萊納王國事務的內部會議，隨時都有可能就符文學派以及語言學的一些問題對你展開徵詢。
這是諸位閣下雖然知識淵博，但卻難免還是在專業的領域有所疏漏，需要徵用你們的智慧。
到時候，好好表現。」
「針對萊納王國事務的內部會議？」羅蘭這才知道委員會把自己徵召過來的緣由。
奧維斯托沒有再多做解釋，便到另外一邊忙碌去了。
隨後就是等待。
不過，這一次的內部會議似乎並不冗長，只是半個多小時後，羅蘭就被叫到另外一邊談話。
這個時候，他才驚訝的發現，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幾名身穿高階法師袍服，裝扮得體的法師也在。
其中一個赫然正是加洛！
他衣裝筆挺，頭髮油亮，佩戴著一副裝飾性的金絲眼鏡，更顯儒雅，顯然也是以專家學者的身份來到這裡履行徵詢義務的。
安東尼亞閣下，霍爾摩斯大法師，奧維斯托大法師，華生大法師等幾人走了進來。
隨後進來的，還有另外一個羅蘭認識的人。
「萊昂先生？」
他竟然又再一次回國了？
他似乎剛剛才趕到不久的樣子，面上帶著幾分疲憊。
不過總的來說，氣色還不錯。
萊昂見了羅蘭，微微點頭致意。
但是在這樣的場合，兩人暫時也沒有機會多做交流，很快，就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之下，來到如同階梯課室的議員席坐下。
緊接著，連茶水，咖啡都沒有擺，那些工作人員就全部離去，把房門關上。
「好了，繼續剛才的議題，不過大方向上就不要再繼續爭論了，現在是執行層面的問題。」
安東尼亞閣下坐上了主持席，開口對眾人說道。
接著又對羅蘭，加洛，還有幾名其他領域的專家道。
「徵召你們幾位過來，是想告訴你們一件事情，萊納王國政局發生巨變，已經正式分裂成為萊納努爾和東萊納兩個國家！」
什麼？
萊納王國的局勢……
演變到這種地步了？
眾人微訝，旋即就意識到，這正是各位法師大人們所希望見到的。
「武力派的高壓，在現今這個位面形勢下，已經很難維持針對萊納王國的殖民統治了。
層出不窮的召喚魔鬼，高階位面旅行者，搗亂的惡龍，惡魔，還有低階世界的土著英雄們……
都在持續不斷的對原本的殖民統治造成衝擊。
那原本就並不正義的基業，如同海灘上面被海水沖刷的沙雕堡壘，正在變得岌岌可危。
再這樣下去，甚至都不是生意層面虧不虧的問題，而是損及亞特萊茵本土的利益。
以前有過發生『位面血戰』、『帝國墳場』之類的事情，實在不得不防。」
懂了，帝國墳場嘛。
說來說去，都是利益帳。
但是結合前面說到的，萊納王國政局發生巨變，怎麼聽就怎麼顯得陰謀論。
萊納人民感謝您祖宗十八代吶，亞特萊茵人！
羅蘭心中暗暗吐槽著，心中猜測著是否會有一些萊納王國的精英們成功上岸，移民到亞特萊茵來。
又或者在動亂發生之時，挨上幾記法杖，跟狗一樣被趕下傳送陣去。
兩種可能性都是有的，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嘛。
「不過這只是一個大背景，跟我們關係更加密切的，還是在這兩個地方，分別有一座法師塔建立起來。
這將成為我們未來持續對萊納王國施加以影響力的關鍵。
現在，由奧術委員會提起議案，全體大法師通過表決，已經決定，任命華生大法師，霍爾摩斯大法師兩位閣下出任新法師塔的塔主，也即是東萊納大學和萊納努爾大學的校長！」
竟然是這兩位？
眾人轉頭向他們看去，只見華生大法師頭髮亂糟，面容愁苦，對這種事情並不是太感興趣的模樣。
對他這樣的大法師而言，出任那種地方的塔主，擔當所謂的大學校長，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情。
那樣會削減許多研究時間的。
大法師們功成名就的時間大多都在五十歲以上，十來年過後，差不多都該到了頤養天年的時間了。
除了少數對權力地位特別有動力，野心勃勃的，其他還真不見得把這種職位當回事。
再說了，殖民地的那種鳥地方……
誰他媽願意去啊？
好在這樣的職位明顯也是過度，霍爾摩斯大法師意識到這一點，就淡定從容許多。
只要能夠好好完成自己的使命，幾年之後回國，各方面的收穫都將很不錯。
「這兩座法師塔是綜合性質的大學，主要負責為萊納世界輸送魔法技術，實行後殖民時代的政治經濟思想文化等全方位的教育與引導，指引萊納世界人民過上自由民主的幸福生活……
因此，將要擔負起低魔世界思想啟蒙，魔法革新等一系列非戰爭領域的任務。
這雖然比不上位面戰場上的兵鋒來得危險，但將要面對的形勢更加複雜凌亂，各種各樣的局面也難以把控……
我們需要培養萊納世界的精英，發掘意見領袖，打擊提尼亞拉分子和異位面干涉者……
當然，還得打擊萊納世界本土的暴君！」
羅蘭腦海之中自動把主持會議的安東尼亞的話語翻譯成為自己熟悉的大白話，繼續吐槽。
難得您這麼為遠在異世界的萊納人民著想，萊納人民感謝您祖宗十八代吶。
一系列冠冕堂皇的發言過後，安東尼亞介紹了徵詢的背景，開始道：「具體來說，有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那就是在東、西兩個萊納王國製造多樣化的語言和民情風俗習慣，從根本上把他們分化成為兩個民族！
而要分化一個民族，最簡單也是最基礎的辦法，就是推行不同的語言。
我們打算在兩座法師塔分別實行不同的語言教育，甚至鼓勵他們的精英一切向我們看齊。
原本選定作為備選的教學語言，分別為亞特萊茵語、精靈語（提尼亞拉部族方言）、萊納語、納魯格多語（黑龍王朝時期，源自於術士王朝的語言）。
近年來，因為賽里斯語的崛起，擬增加賽里斯語，一起列入計劃當中。」
他說到這裡，看向羅蘭。
其他的人也紛紛把目光投了過來。
羅蘭聞言，心中一驚。
這麼些語言，果然是蓄謀已久呀！
「這次的徵詢會，最重要的便是論證賽里斯語是否具備這樣的條件。
羅蘭，你作為賽里斯學派創始人，賽里斯語的發明人，我們希望聽到你的意見。」
「我覺得並沒有問題，閣下。」
羅蘭立刻回答道。
支撐起一個學派，甚至於國家和民族。
賽里斯語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只是他在回答的時候，卻是不免想到，自己和賽里斯語將會在這樣的改造計劃之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接下來又該何去何從，才能在自己的理想，人生的格局，以及道德，良知，利益等等多重複雜關係之中取得較為圓滿的平衡。
在這種問題上面，任何單一而純粹的調性，都顯得虛假和空泛。
但若沒有初衷和本心，沒有一些純粹的理想，又容易被環境同化，被局勢所左右。
人生往往就是這樣，如同迷霧之中的航船呀。
「我認為計劃是可行的，從方言地理學，也即語言地理學的角度來看，方言的地理分布和行政區轄區社會的變遷有著密切的關係。
顯而易見，共同的政府和宗教，特別是同一政治單位內部相互婚姻的習慣，導致語言的相對統一。
大致估計，在較古老的環境條件之下，政治疆域的改變，在50年以內會引起語言的某種分歧，而在政治疆界已經取消之後，那些同悠久的政治界限相平行的同與線會繼續維持200年光景而絕少變動。」（註：引用自《歷史語言學》吳安其·著，當中一部分是布龍菲爾德的觀點）
羅蘭一邊回憶著自己所知的知識，一邊從專業的角度回答了安東尼亞的問題。
心中卻是暗暗嘆息，這大概就是這個異世界版本的「巴別塔計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