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告訴我,巫婆在看了我弟和我媽的生辰八字之後,說我是一個天煞孤星,不光剋死了自己的弟弟,還剋死了自己的母親,而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幫我解煞的人,所以,找上她也算是我的造化。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愣是壓制住了自己心中的火氣,天煞孤星?我特麼還掃把星呢。
「老爺子,真的麼?那我能再看看我弟和我媽麼?」我佯裝迫切的問道。
只見老爺子露出了一陣陰森的笑容,拍了拍我的手背,讓我放心的說道:「放心吧,巫婆神通廣大,她說能幫,就一定能幫,不過,你也知道,巫婆做的是逆天的事情,在幫助你的同時,她也會損了自己的陽壽,所以,這酬勞方面,當然,這不是巫婆的意思,是我的意思,畢竟你也不好意思,讓巫婆虧損陽壽替你辦事吧?」
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巫婆對外宣稱隨便多少錢,卻有那麼多的人還會花重金請巫婆,原來,這之間還有中間商啊。
我點了點頭,對著老爺子說只要能讓我見到我媽和我弟弟,幾百萬幾千萬的都是小數目,只要能完成了我的這個心愿,巫婆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老爺子聽到我開口就是幾千萬的時候,微微一愣,隨即臉上倒映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笑容,他看上去很興奮,可能是因為錢的緣故,他全程都拉著我的手,生怕我走丟了,還時時告誡我,見到巫婆要尊重,不能直視,並且在進去之後,我要將手機上交,這也是為了巫婆的安全著想,畢竟巫婆是清朝的格格,這件事情宣揚出去,可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我理解的點了點頭,順手就將口袋裡面的手機交給了老爺子,見我這麼合作,他倒也是滿意。
兩分鐘後,他帶著我走到了走廊盡頭後,並沒有帶著我進去,而讓我直接進去就可以了,巫婆在屋子裡面等著我。
我點了點頭,說了個謝謝後就直接走進了這滿是燭光的房內。
讓我詫異的是,我進去的時候,房間裡不止只有巫婆一人,我數了數,屋子裡面一共有三十九個身穿黑袍,俯首低頭的人,而巫婆則是端坐在高了地面三四米的供台的蒲團之上,她穿著一身金色的長衫,我進去的時候,她是閉著眼睛的,像是在打坐,直到我走到了這供桌前,畢恭畢敬的對著這巫婆說我叫什麼,來這裡是做什麼的之類的話。
慢慢的,巫婆睜開了雙眼,那一雙原本還合十的手朝我輕輕地抬了一下,示意讓我站起來。
我這剛站起,那巫婆就神神道道的開了口,問我家住在哪,家中還有誰。
我微微一愣,這尼瑪,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啊,她既然能掐會算,幹嘛問我家人?
不過我也沒想這麼多,隨便胡謅了一個,說我爸在外地開公司,我自己也開了一家小公司,每年的盈利大約在八千萬左右之類的話。
反正吹牛逼不要錢,我可勁了的吹。
很顯然,這艾迪對我的話很滿意,不自覺的露出了對於金錢渴望的笑容。
也就是這個笑容,我認定,這個女人的確沒有太大的真本事,至於這些所謂的起死回生和通靈,一定是有著某些科學的技巧。
在說完這些之後,艾迪在一旁信徒的攙扶下,一步一步的從這蓮花蒲團上走下,來到我身邊的時,我這才看到了她的臉。
「長相算是挺標誌,皮膚也很皙白,只是,你這劍眉生的有些奇怪,橫紋都在眉內,寓意深藏功名,你今後一定有大作為,只是,有得需有舍,所以,你命犯天煞,克你身邊所有人,只要跟你在一起的人,今後必會慘遭橫死,這也是你的命。」
巫婆振振有詞的說著,我也若有似無的聽著,橫紋?她那老花眼還能看到我眉毛裡面的橫紋?
當然,我並沒有表露的太過於明顯,當她說完這句話後,我立馬佯裝害怕的拉著巫婆的手,連聲問她該怎麼辦。
巫婆看了我一眼,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讓我不要著急,這一次來的目的不是只為見我弟弟和我媽麼?那就先辦這件事。
說話間,她讓一位穿著黑袍的信徒將一盆子雞血放在了我的面前,她說,這是聖水,能直通冥界,下一刻,她順手就舀了一碗撒在了地上。
讓我意外的是,這雞血一撒到了地上,周邊瞬間就散發著蒸汽,下一刻,我面前忽然出現了一道裂紋,我心頭一震,但下一刻,當我看到地上那些散落的灰塵時,我就明白,這玩意兒哪兒是什麼血水,只不過是事先在地上鋪了一曾石灰粉,將地上那原本龜裂的痕跡填滿而已。
她這不管是雞血還是鴨血或是普通的水,撒到地上,由於石灰粉夾雜著地色粉,如果沒有撒下去的時候,我們看著像是沒有什麼變化,但這玩意兒一碰到水 瞬間就原形畢露了。
不光如此,在這裂紋的最里側,她還撒了一些螢光粉,所以,在這一碗雞血撒上去的時候,龜裂痕有一些光點,光點不明顯,但用肉眼足以看到。
我沒有表現的太過於明顯,畢竟我現在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且,這些人似乎像是被什麼東西控制住了一樣,似乎……只有在巫婆叫他們的時候他們才會抬起頭,然後木訥的做事。
就在我在觀察身後的那些黑袍男的各種舉動時,原本站在我面前的巫婆,瞬間就猛地抖動了一下,隨著她抖動的幅度,她伸手就拿起了一旁某個大坑內的黃紙撒向了我面前的天花板。
「天靈靈,地靈靈,今有白門章氏,於庚午年,甲子月午時離世,甘露涌,冤陰門大開,帶回章氏……」
看到這巫婆露出一種陰森而又恐怖的神情時,我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忍不住的想笑,說實話,我知道她是神棍,而且還是那種又騙錢,又騙人的那種神棍,可不知為什麼,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這貨竟雙眼一番,直接倒在了地上。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過去了,巫婆忽然睜開了雙眼,慢慢悠悠的從我面前站起,我嘴角微彎,想著我媽十幾年前就去世了,我特麼倒想看看,她到底是怎麼模擬出我媽的聲音的。
忽然,一陣驚悚的聲音頓時就從這巫婆的口中響起。
「小凡,我……我好想好想你,讓媽媽摸摸,小凡,你長大了。」
說實話這聲音一出來,我整個人都愣在了當場,我不會忘記,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我媽在臨死之前,跟我打電話的那個聲音,是的,這個聲音不是別人,就是我媽的。
巫婆雙眼泛著淚光,整個人都僵直在了我的面前,她邁開了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我的面前,緊接著,她抬起雙手,輕輕地在我臉上撫摸著。
我不由自主的喊了一聲媽,在喊出這句話的同時,我整個腦子都是空白的。
「媽……您……您在下面……還好嗎?」我不敢置信的看著巫婆,嘴唇顫抖了半天,才硬生生的擠出了這句話。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巫婆露出一陣溫柔的表情後,我腦海中想著的,卻都是我媽僅存在我腦海中的幻想。
「媽好,媽都好,兒子,天天已經投胎了,在投胎之前,他告訴媽媽,他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孩子,媽媽也沒有怪你,媽媽只希望,你能在上面好好的,我們母子,總有再見的一天。」
巫婆的說話聲越來越小,最後,她雙眼微閉,慢慢的,她似乎是很累的樣子,整個人都扶著我的身子輕輕地晃動著,緊接著,巫婆猛地睜開了雙眼,拉著我的肩膀問我我媽跟我說了什麼?
我緩緩地搖了搖頭,說就說了兩句話,讓我好好地。
後者輕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為人子女的,就怕子欲養而親不待,可為人父母的,就怕白髮人送黑髮人,你的母親直到現在還沒有投胎,就是因為她放不下你,一個人的執念很強大,強大到就算是她已經去了,她的執念也會讓她留在最在乎的人身邊,孩子,慢慢的放下吧,只有放下了執念,你才能活的快樂。」
我狐疑的看著巫婆,後者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隨即從口袋裡面拿出了一張符,說是這張符是她特地為我寫的,是化解我命格的符。
說話間,她順手就將這張符紙點燃,隨即放入了一旁的碗中,並命人在碗中裝了一點水。
「喝了吧,喝了它,你今後的命數,會越來越好。」巫婆緩緩地將這碗符水端了起來,送到了我的嘴邊。
我嘴角輕觸,我明白,我要是真喝了這碗東西,下一刻,我就可能會跟這些人一樣,或者,這碗符水裡面加的並不僅僅是符水這麼簡單,如果像是毒品這種可以令人上癮的東西,我就麻煩了。
這時,老A的聲音也從耳麥中傳出,他說的話和我此時想的也大同小異,廢話,我特麼當然知道我不能喝這玩意兒,可現在,我都不敢回頭看我身後到底有多少雙眼睛在看著我,總之,如果我不喝下這玩意兒,我可能連走出那紙紮店的大門都是個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