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在辦公室想了一會兒,隨即拿起電話直接就撥了個短號,詢問接待處的劉天,我不在期間,有沒有人進過我的辦公室,後者說沒有,因為我不在,他們對新客都沒有太在意,只說等我回來再說,所以也沒有人進過我的辦公室。
掛了電話,我抿了抿嘴,我記得很清楚,每次登陸暗網的時候我都會刻意的啟動虛擬IP,如果我的IP真的被CTB的人查到,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有人在我不在期間,曾經潛入過我的辦公室,並利用我的電腦,偷偷地登陸了暗網。
亦或者是說,在我的公司裡面,也有人,利用公司電腦進入暗網。
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這樣,那麼我隱隱約約的覺得,我公司裡面有一顆,隨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
「滴滴滴。」
突然,我的電話響了,拿起電話,老A的聲頓時緩慢的出現在了我的耳邊。
「艾迪,六十五歲,對外自稱是清朝最後的格格,從00年開始,就已經活躍於江浙滬包郵地區,主要從事大多都是一些摸骨算命之類的小把戲,但別說,就是這種小把戲,人家做到了家喻戶曉,有的人還專程從海外來本市尋找艾迪,為的就是想要跟自己已故的親人再見上一面,艾迪通靈的本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宣稱能將一個死亡沒有到一周的屍體復活,並曾當著眾人的面,讓這具屍體自己行走,自己吃飯,因此,她也就變成了本市最有本事的巫婆,她招收信徒,揚言只要入了她的門下,那些信徒就是三清真人的弟子,有緣的可以羽化成仙,無緣的,也能錦衣玉食過一輩子,到今天為止,她的信徒已經多達九百多人,老白,我得提醒你的是,這是一個徹頭徹尾以信徒的名義組成的邪教……」
我深呼一口氣,疲倦的按了按太陽穴,是啊,這的確是個邪教,而且聽野狗所說,這些信徒,似乎已經被控制住了。
「對了,我查過這個艾迪,但在警方戶籍記錄裡面愣是沒有這麼個人,也就是說,這個名字是虛構的,我也沒有辦法去通過人臉掃描,如果有照片的話,我或許可以試試。」
老A的話,讓我整個人都有些無力,他這特麼是要我深入邪教,拿著手機給這艾迪拍張特寫啊。
尼瑪,九百多個信徒,我被發現了,還不給他們撕成碎片啊?
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章惠的死應該和艾迪這個所謂的邪教有關。
床鋪底下的火燒印,黃紙碎屑,還有那些在章惠口中發現的菸灰以及那些符水甚至還有章惠在失蹤之前那一系列的舉動,我想,我就算不進這個邪教看看,也不行了。
但是……要怎麼進去呢?
我在辦公桌前冥想了半分鐘,隨即嘴角微彎,有了。
第二天一早,我找來了林妄,而林妄跟周圍街坊的關係都不錯,所以,我讓旁敲側擊的打聽了一下這個邪教組織的事情,沒想到,還真從一個阿姨的口中打聽到了一些有關於這個邪教組織的某些線索。
按照那位阿姨的話來說,自從這個艾迪的本事被四處散播之後,幾乎每天都會來那麼幾十個從五湖四海過來的信客,他們有的是通靈的,有的是配冥婚的,還有的就是摸骨算命的了,至於錢這方面,艾迪倒是也沒有說什麼,只說他們認為她艾迪的本事值多少錢,就給多少。
就這麼一句話,那些信客也不好意思少給,給的幾乎都是十幾萬,二十多萬的數額。
我想,也正是這麼個騙人的行當,才會讓她一下子,可以吸收那麼多信徒吧?
我看了一眼林妄,抿了抿嘴,拿起外套就讓他跟著我走出了門。
按照那老阿姨給我們的地址,我們很輕易的就找到了那家紙紮店,下車的時候,林妄有些後怕,問我真的要這樣麼,難道不能想點其他辦法?
我問他還有什麼辦法,難道讓穆然直接去抓這老太婆麼?沒有人證,沒有物證,我們也沒有任何佐證能證明這巫婆和章惠的死有關啊,所以,搜證這些事情,還是必須要親力親為。
說到這裡,我狐疑的看了林妄一眼,問道:「怎麼?你怕了?要是怕了,你就在車裡等我,三個小時,我如果三個小時後再不出來,你就和老A一起報警。」
現在,調查這件案子,已經不單單只是為了錢了,而是為了一口氣還有那位中年失去了女兒的母親,我受不了那位母親的眼神,充滿著絕望的悲傷,那種眼神,就像是一根根錐子一樣,直刺我的心門。
下車後,我穿上了林妄為了泡妞而買的西裝,隨即輕觸口袋,將耳麥內的開關打開,而後就堂而皇之的將這紙紮店的門緩緩地打開。
說實話,這剛打開門的時候,裡面堆滿了各種的紙紮人,還有一些金銀玉器,當然,這些東西都是紙做的,店內沒有人,也沒有野狗所說的內堂通道,放眼整個紙紮店,似乎連個廁所都沒有。
我去,我會不會走錯了?還是,這裡有暗門?
我在紙紮店裡觀察了很久,卻愣是沒有看到什麼暗門,然而,就在我準備將那些堆積成山的紙紮人挪開,看看後面的牆壁有沒有暗門時。
一雙血紅的雙眼頓時就出現在了門外的門縫中,和這雙眼睛一同傳來的,則是一陣滄桑而又陰沉的老人聲。
「你是誰?來我店裡幹嘛的?」
說話間,這老人緩緩地推開了紙紮店大門,一張面黃肌瘦,滿臉都帶著褶皺的臉頰頓時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老人,他看上去只有六十多歲,佝僂著背,左手還拿著一根拐杖,頭頂上的頭髮也已經全部掉完,說實話這真叫是在白天,如果是在晚上,我鐵定被這老爺子給嚇的魂不附體。
看到這老爺子後,我佯裝淡定,摸著腦袋就笑著說道:「老爺子,我弟弟去世了,我也是經人介紹,說這裡有個巫婆很靈驗,能讓我再見到我弟弟,這不,我就來了,來到這裡之後也沒人,我就尋思著,要不要給我弟弟燒幾個紙人下去服侍,這正在挑選紙紮人呢,您就來了。」
那老人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順手就問我要了我弟弟的生辰八字。
「白天,死的時候才八歲?」老爺子在看到我弟弟的生辰八字之後頓時皺了皺眉。
我抿著嘴,低聲說道:「恩,車禍死的,當時如果不是我,弟弟就不會死,之後我媽也鬱鬱寡歡,沒幾年就去世了,這次來,一來我是想來問問,這裡的巫婆是不是真的那麼靈驗,二來,我也想替我媽和我弟弟做一場法事,都已經十幾年了,這個坎,在我心裡還是過不去。」
聽了我的話,老爺子緩緩地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就問我是誰介紹我來的。
我想也沒想,就說是我小時候的鄰居薛阿姨,還告訴她,薛阿姨小時候對我很好,昨天我打電話過去的時候,阿姨說或許巫婆能幫助我,所以,我就來了。
我還將這薛阿姨的真實名字告訴了這老爺子,當然了,我讓林妄也跟薛阿姨說過,不過林妄說是自己的事兒而已,所以就算打電話給這個人,這個人也會全然說是 。
「哦?是她啊,那就沒問題了,你再把你弟弟和母親的生辰八字以及冥壽的日子告訴我,我進去問問巫婆,能不能做,如果能,到時候他再來通知我。」
說話間,這老爺子伸手就拿開了某個紙紮人,隨即,一個開關按鈕頓時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滋的一聲,讓我意外的是,這些紙紮人竟全部倒塌,緊接著,一扇半開的石門頓時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這扇石門不大,和一般的房間門大小差不多,讓我意外的是,居然還真的有這麼一扇門,這老爺子走進去之後,身子慢慢的向下走去,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清幽的檀香味和用機器播放的經文。
「老白,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老A 的聲音從耳麥中傳出,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這一次不賺錢,就算能賺,老A也知道我不會收章洪一分錢,現在人我找到了,這個任務也算是完美的結束了,這一趟渾水,老A覺得我不該進來。
我沒有說話,只說了一句靜觀其變後,就一直坐在這老爺子的紙紮店內,等候消息。
沒過多久,石門再次開啟,那老爺子笑臉迎人的從石門內走了出來,直拉著我的手後,轉身就又走進了這石門內。